盛氏嚇得幾乎要暈過去,好容易才雙手撐著桌子站穩了,見朱大一動不動的杵在邊上,就試探著跟朱正松問:「是不是先派人去父親那裡......」

現在不跟盛閣老那邊通個氣的話,那憑藉朱元手裡的那些東西,只怕是要死無全屍了。

朱正松嗯了一聲呼出一口氣:「別急,我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朱二那邊一旦出事,有人來報給我的同時,也有人會去通知大舅哥,沒有了秋根秋娘他們作證,朱元也就是一張嘴而已,就憑藉著她一張嘴,空口白牙就想扳倒我?哪怕就算是坐實了我殺子的罪名,那也不怕,這一點還要我教你嗎?」

到了這個時候,朱正松自私自利的一面便完全暴露出來,盛氏顯然也早已習慣,慌慌張張的想了想便拍手:「是了是了,就說這小子受了朱元的蠱惑想要弒父......」她指著朱大急忙吩咐:「你,去告訴你媳婦兒,就說讓她把大少爺的奶娘找回來作證......」

這些年朱景先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朱家人如何對待朱景先有目共睹,她這個母親如何寵愛兒子也是有目共睹。

都說眼見為實,誰會相信自己看了這將近十年的事實不是真的呢?

朱正松撐著桌子站起來,手背上青筋凸出,因為用力過度已經指尖泛白。

付氏!

這一切的災難都是因為娶了付氏!

朱元那邊肯定已經替太后治好了病,才會用出這一招釜底抽薪,打算背水一戰,那他除了毀滅證據,還能怎麼做?

他飛快的在腦海中思索著對策,正想到關鍵處,忽而聽見門外傳來陣陣喧鬧聲,不由得便皺眉看了朱大一眼。

還來不及聽命去替盛氏找朱景先奶娘的朱大快步出了門,不過片刻就又抖抖索索的挪進來了,這回不僅如喪考妣,簡直如同是好像要被抄家滅族了一般恐慌:「老爺......夫人......錦衣衛來了!」

錦衣衛!

朱正松心臟劇烈跳動,全然沒有想到宮裡的動作竟如此快。

朱元到底說了什麼?又說到了什麼地步?到現在其實已經想都不必想,她必然是什麼都說盡了......

這個賤人!

這個賤種!

她是要害死整個朱家,她竟真的瘋狂至此!

朱正松隱忍握拳,手緊緊握成拳頭幾乎要捏碎掌心中握著的玉佩,好容易才能忍住情緒對著進來的面無表情的錦衣衛指揮使衛敏齋笑了笑:「衛大人降臨寒舍,真是叫我這裡蓬蓽生輝,不知大人有何要事?」

衛敏齋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牽了牽嘴角:「不敢當,還請朱大人和夫人收拾收拾,隨我們走一趟,聖上要見你們。」

皇帝召見,向來都是有程序的,哪怕是後宮的娘娘們要召見,那也沒有說見就見的道理,可是眼下什麼程序都沒了,直奔出題。

朱正松閉了閉眼睛,只聽見自己心如擂鼓的聲音。

不遠處的顧傳玠幽幽看著朱正松被帶走,目光平靜無波。

沐澤卻看出他的不高興,低聲問他:「公子,除了去通知盛閣老他們,我們是不是還要做些什麼?」

公子顯然是在幫朱正松,那麼現在朱正松被抓,朱元占據了優勢和先機,如果還有別的能幫上的忙,公子也一定很樂意的。

「不必了。」顧傳玠冷冷吐出三個字,看了他一眼:「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從現在開始,撤回所有勢力,不再插手朱家這件事,要把首尾清除乾淨,五皇子那邊不是好相與的,被他發現便無異於打草驚蛇......」

沐澤應了一聲是,轉眼看見李名覺,將聲音壓得更低:「今天這事兒,李大人也全程在場,您是不是......」

顧傳玠放下心來搖了搖頭:「沒事,他有分寸。」

李名覺是他的心腹,沒有什麼好防著的。

此刻的李名覺卻皺著眉頭站了起來迎接進門的顧傳玠:「到底怎麼回事?你好似對朱家的事情都特別關注?」

顧傳玠坐了下來,挑了挑眉說道:「朱家要完了。」

李名覺顯然有些意外,抬手給他倒了杯茶:「怎麼回事?是跟那位朱姑娘有關?」

顧傳玠哼了一聲便冷笑:「不是她也沒有別人了,朱正松雖然是老狐狸,卻也沒能防著這條狼......」

李名覺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一點兒不甘的意味,饒有深意的笑了笑:「咱們初到青州的時候,你對朱家姑娘好似很關照,可是現在卻變了個態度,這倒是有趣,她得罪了你?」

「說不上得罪,可是一個太過凌厲的人成了你的對手的話,挺惹人厭煩的。」顧傳玠笑了一聲:「何況,這樣的女人要當枕邊人的話,實在太累。」

你一點兒對不起她的念頭都不能有,因為她聰明的過分。

一不注意,就會被她給吞噬殆盡。

就如同上一世的襄王。

他呼出一口氣,重新笑起來:「但願朱正松好運。」

朱正松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地上倒映出自己影子的方格紋地磚無聲的吸了一口氣,好容易才穩住了情緒。

嘉平帝淡淡的看著他,面上仍舊什麼也看不出來,像一潭一眼望不到底的湖水,等了片刻才問:「愛卿可知朕傳召你是為的什麼?」

朱正松雙手撐在地上,掌心的汗水已經將地面都給弄的滑膩,他俯下身子將聲音也放的同樣的低:「回聖上的話,臣有罪,臣教女不嚴!」

嘉平帝微笑起來:「有意思,朕還什麼都沒說,你倒是好像什麼都知道了?」

朱正松心裡更慌,朝中眾人總有覺得自己能夠揣度聖心的,可是這位嘉平帝卻是操縱人心的老手,多少人死在他手裡之前都還覺得自己簡在帝心。

他摸不透嘉平帝對此事的態度,定了定神跪在地上惶恐的請罪:「臣不能齊家,以至於後院不和,尤其是養在老家新近接回的女兒對臣頗有怨懟,惹出了事,還請聖上責罰!」

嘉平帝淡淡瞥他一眼:「你女兒告御狀,要告你謀害髮妻,陰奪人子,縱容繼室殘害原配嫡子嫡女,你有何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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