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朵沒有占到便宜,他是一頭狼沒錯,可是對面的那他娘的簡直就是一隻猛虎,還是正當年的那種,他到最後,甚至被少年壓著打,連膝蓋都開始顫了。

對面的人不僅是身手好,重要的是還無比狡猾陰險-----打的都是要害而且絲毫不見血,外頭人根本看不出來,可是他只覺得五臟六腑好像都要移位了!

朱元哪裡來這麼厲害的幫手?!

這個女人不是沒有靠山嗎?!

錦常也摸著下巴嘖了一聲,挑眉看著好戲沒有出聲也沒有幫忙。

這一路走來,他心裡清楚的很,付莊是個人精,做事有分寸的很,是絕對不會鬧出事來的,而阿朵這個人實在是讓人好感不起來,成天污言穢語,令人討厭,他樂得裝不知道看阿朵吃虧。

楊藹然也負手靜靜的在一邊冷眼看著。

倒是蘇付氏,咳嗽了一聲在出夠了氣之後有些擔心:「這樣不會出什麼事罷?」

好歹阿朵也是上賓,明天還得去宮裡赴宴的啊。

楊藹然笑了笑安慰她:「夫人別擔心,小公子有分寸著呢,不會出什麼事的,再說,在咱們大周的地方,維護我們大周的人,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蘇付氏似懂非懂。

楊藹然便壓低了聲音:「這個阿朵是存心借我們姑娘挑事鬧事,來試探咱們大周的底線罷了,不用給他臉,根結不在姑娘這裡,五皇子說過了,他不服,就打到他服為止。」

啥?!

蘇付氏懵了。

怎麼又扯到了五皇子身上了?

她下意識的看了看好戲的錦常一眼,信楊藹然的話了,同時又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

原來殿下是這樣一個人。

真是......惹人喜歡。

她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看著阿朵被打的鼻青臉腫,付莊站在邊上壓著他的臉問他到底是誰老子,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更是笑的歡暢了。

她忽然明白了元元一直以來的做法。

是啊,本來活的就已經很艱難了,本來已經很小心翼翼,可是別人卻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踩到你頭上來,遇上這種事,如果還不能還手,痛痛快快的給自己一個公道,那麼活著是為了什麼?

反正有一天是一天,多活一天都是賺來的,誰怕誰啊?!

楊藹然見她笑,有些意外,愣了片刻才有些赧然的撇開了頭。

蘇付氏沒有察覺,等到五城兵馬司的人都來了,才急忙揚聲喊了一聲:「莊兒!」

付莊收手,少年眉眼間都帶著桀驁和不羈,站在邊上冷冷的看著阿朵:「給我聽清楚了,從今以後,你要是再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就把你的舌頭給割了!我反正是渾人一個,殺了你,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可你怕還捨不得這條金貴的命罷?」

阿朵幾天之內接連被打了兩次。

這兩次還都是因為同一個女人。

他只覺得大周的男人都是瘋子。

不,大周的男人女人都是瘋子才對。

不過就是這點小事,要是換在他們瓦剌,哪裡有這麼費勁?不過一個女人罷了,在他們那裡,一匹馬都比一個女人重要,可是就不過為了個女人而已,從上到下,他們能鬧成這樣!

甚至都不顧他的身份!

他冷冷的咬著牙齒,從喉嚨里幾乎要噴出火來,冷眼看了蘇付氏一眼,拋下一句你們給我等著,見付莊揮著拳頭又要跑上來,急忙爬起來跑到了五城兵馬司的人身邊。

五城兵馬司的人也有些無奈。

他們也很厭惡這些韃子,這些韃子來了多久就在城裡鬧了多久的事,簡直沒有一刻是讓人省心的,真是煩死了,因此對著如今剛把阿朵給揍了一頓的付莊,他們也絲毫沒有為難的意思-----付莊邊上站著的可是錦常啊!

鬧劇總算是收場了,蘇付氏長長的出了口氣,拉著付莊往屋裡走:「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會回來......什麼都沒有來得及準備,真是的.......」

她一面又揚聲讓向問天去買些酒菜回來。

付莊笑著讓她不必忙:「等父親回來,咱們外頭吃去,還沒瞧見表妹她們呢,您先別急,我們說會兒話.......」

蘇付氏卻不肯,一會兒讓人去獅子樓買些醉春風回來,一會兒又讓人去買春記的醬豬腳,片刻都不得閒。

付莊忍不住笑了。

楊藹然卻面露擔憂。

他看的出來,蘇付氏已經有些手足無措了,猶豫了片刻,他上前問她:「夫人,您沒事罷?」

蘇付氏怔住,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急忙收斂起面上的焦急和擔心,將那些不好的情緒都咽進了肚子裡,勉強笑起來:「沒事啊,我怎麼會有事呢?沒事,我就是,就是太高興了。」

可其實她是有事的。

她當初出嫁的時候是哥哥親自背著進的花轎,她在蘇家這麼多年,面對蘇家母子的折磨冷待,無時無刻不在祈求父親兄弟來拯救她。

最後是元元救她出了苦海。

可是她不可避免的擔心起父親和哥哥的看法-----父親和哥哥都是最重禮法的人,她自作主張的和離,元元又落下這麼一個名聲,他們會怎麼看?

還有朱元......

蘇付氏想起朱元來,急忙讓楊玉清出去找人:「她舅舅脾氣不是很好,和蠻牛一樣,你跟她說,讓她快些回來.......」

楊玉清也看出她有些不對勁,急忙答應了,可他出了一趟門,不一會兒就急匆匆的回來了:「不行,外頭出事了,到處都是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的人,出不去了。」

什麼?!

楊藹然皺眉:「到底是為什麼,打聽清楚了嗎?」

楊玉清面色不大好看,看了他們一眼垂下頭:「聽說是阿朵遇刺了。」

遇刺?!

可是阿朵不久之前才從這裡出去啊!

這回連錦常也忍不住色變了:「人有事沒有?」

楊玉清搖頭:「現在還不知道,打聽不出來.......」

是了,這麼重要的事,憑藉他們的身份是不可能打聽得到的,錦常當機立斷:「諸位,我有些事,得先告辭了。」

沒人敢留他,蘇付氏跌坐在椅子裡面色慘白:「元元她到底是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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