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少磨難,才能練成這副百毒不侵的樣子。

一個女孩子,在那座後山的茶樓裡頭,等到大雨傾盆沒有片瓦立身的時候,該是何等的絕望淒涼,常人簡直難以想像。

那時候,誰能想得到她能夠一舉掀翻盛家,吐氣揚眉?

可她就是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了。

雖千萬人吾往矣,這樣的氣魄,他從未在別的女孩子身上看見過。

朱元沒有功夫理會楚庭川在想些什麼,事實上,收到這麼好的一份新年禮物,她著實是又驚又喜。

向問天一直都想要重新找回當年父輩的風光尊榮,她不想也不能拘他在身邊太久,那是大材小用,也容易留出仇來。

還有楊玉清、尹吉川.....

哪怕他們甘願當她的護衛,她也得看是怎麼用,不能總是用來保護自己的安全。

現在這個時候,這兩個女道兵簡直就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笑盈盈的望著這兩個英勇神武的女孩子,問她們:「你們分別都叫什麼?」

兩人對望一眼,齊刷刷的吐出自己的名字來:「清風/明月。」

朱元有些傻眼。

這麼多年了,怎的那些道長們取名字永遠都繞不開清風明月這兩個詞兒?

她想起上一世襄王找來的那些假道姑,微微皺起眉頭來咳嗽一聲:「不如我給你們改個名兒吧?」

楚庭川靠在樹上微笑著看著她,少見的問她:「怎麼開口就給人家改名?我聽邊上他們說,從牙婆哪裡買來的人,你可都沒給改名字,就仍舊讓他們用著原先的本名啊。」

他少見朱元有這麼糾結的時候,只覺得就好似是一個遊魂忽然有了點兒煙火氣,叫人安心。

朱元皺了皺眉頭。

她難道要跟楚庭川說,上一世清風明月這兩個姬妾被她給宰了嗎?

這樣再叫起來,總覺得是上一世的人復活了啊,聽著多彆扭。

她面不改色的道:「這不同的,既然是道兵,那從前跟我們就是不同的,現在既然把人給了我,那當然得取個新的名字,否則這兩個名兒一聽就是仙風道骨的啊,聽著多彆扭?」

楚庭川笑而不語。

朱元也就看著那兩個人,想了想就道:「你們叫花楹和玉燕吧,好不好?」

凡事總得朝前看,她是再也不要跟從前一樣了。

兩個丫頭都沒什麼意見,反正楚庭川來之前就已經跟她們說過了,她們以後唯一的任務,便是對朱元絕對的忠心和服從。

至於名字不名字的,並不重要。

朱元擁有了兩個會武功的丫頭,這讓蘇付氏也鬆了口氣,在花廳里不住的雙手合十的念了聲佛。

她也正擔心呢,經過了衛家的這件事,她越發的害怕朱元的名聲會越來越不好。

這些天快要過年了,陸續有人上門送禮,陳家王家都有人來,而這兩家一開了頭,其實也有一些人跟著風的上門來。

可是提起朱元來,總是要隱晦的提一提,說年少好強也不是壞事,可是朱姑娘出門招搖過市帶著的都是男護衛,說出去總是不怎麼好聽。

蘇付氏當然對此嗤之以鼻,她是知道的,沒有這些護衛,大家早都死了十幾次了,哪兒還能好端端的坐在這裡。

可是如果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的話,那當然也是好事啊。

想到這裡,她越發的感念起五皇子來,忍不住幽幽的嘆了口氣。

五皇子這樣好,如果能夠.....那當然是好。

可是她自己也知道,這樣的想法也就只能真的是想想而已----別說五皇子這樣的天家富貴了,哪怕衛家,不.....別說衛家,哪怕是他們整的那麼慘的黃家,其實都是看不上他們的。

怎麼敢肖想那天上的人物?

五皇子等到朱元把花楹和玉燕都給安排好了,才坐下來喝了口茶,挑挑眉問她:「你開酒樓的銀子夠嗎?」

......

朱元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開這座酒樓她算了算,如果按照錦繡堂那樣的規格來的話,那少不得得要投入八萬兩左右的銀子。

可是八萬兩說起來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尋常的侯伯府邸,帳面上能夠有一二萬的流動的銀子,那也算得上是手頭寬鬆了。

可見這是一筆多大的投資。

她手頭上從朱家得到的銀子是有的,可是因為她之前把事情辦的太絕,寧願直接整死朱正松,以至於朱家宗族也發了大怒,並不曾多給她一毫一厘,只是把當年付氏的嫁妝還給了她。

其實盛氏是不屑於付氏的那點子嫁妝的。

但是朱老太太和朱三太太卻在乎,並且已經將這些嫁妝揮霍一空。

她到手的,不過是三千兩銀子而已。

當然,其實三千兩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數目了,可是她要養這麼多人,銀子花出去跟流水差不多,早已經入不敷出。

蘇付氏那裡倒是還有三四萬兩可動用的銀子,朱元算是跟她借的,原本正打算去問問王嬙是否有興趣參與一下這個大酒樓的計劃,可是現在楚庭川卻問出了這個問題。

朱元沉吟了片刻問他:「殿下想要跟我一起開酒樓?」

「算是吧。」楚庭川點頭:「湊個份子,你還差多少,我補齊了,到時候你按照盈利分我就是,怎麼樣?」

.....

剛剛送完了人,現在又來送錢了。

向問天仰頭看天,心裡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如果五皇子不是皇子殿下,那就好了。

可惜太好,可惜身份太高。

這人情欠的越來越厲害了,朱元兩隻眼睛眯起來看著五皇子,輕聲說:「殿下,我無德無能,脾氣暴躁,心理陰暗,錙銖必較......」

都當過王妃的人了,要說完全看不出來楚庭川的意思,那也太荒唐了,可就是因為看的出來,朱元心裡更加煩躁。

她自重生以來,自問從來都是看透別人的隱秘,並沒有人被任何人琢磨透徹過。

這是她這一世的天然優勢。

可是這優勢在楚庭川那裡卻絲毫沒用,楚庭川上次郊外給她的衝擊太大了,她對楚庭川有天然的好感,可也有更深層的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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