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太太能不急嗎?

這件事簡直就是朱三太太的心病,只要是提到了就覺得心裡頭在滴血的。

以後的日子肯定是要看著朱元的臉色過活了,這沒錯,但是誰樂意自己做過的蠢事一件一件被人提起來啊?

饒是朱三太太為見著了侄女兒的親戚高興,現在這高興的心思也沒了。

黃夫人察言觀色,抿了一口茶,又道:「對了,從前我們也聽說過的,朱家是開了祠堂把縣主給逐出去的,聽說朱老太太有一陣兒還來了京城,差點兒在城外的寺廟裡把朱家小公子給綁走害死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說起來,阿春心裡也七上八下的,還來問我往後該怎麼辦,要我說,是不是你們當初把縣主得罪的太狠了啊?」

朱三太太這會兒連喝茶的心思都沒有了。

等到黃夫人走了,她失魂落魄的回了後院,一晚上都沒睡著。

第二天朱三太太強撐著起了床,先去蘇付氏那裡陪著說了說話,看著蘇付氏把朱元及笄那天的安排吩咐了下去,那些管事們各自領了事,誰人專門看茶,誰人負責接待,誰人負責引路,誰負責收那些杯盤碗盞,一樣一樣井井有條。

她心裡就更忍不住堵心。

是了,朱元親近的完全是付家的人。

朱家就算是把朱元認回來了又如何呢?

她堵心的回了自己院子,下午就又得了一張帖子。

黃夫人邀她去朱雀街逛街。

等到了寶鼎樓,黃夫人便道:「走了這麼半天了,想必三太太也餓了,這寶鼎樓也是京城有名的了,不如嘗一嘗?」

這時候,已經來拜見過了姑媽的吳春便捂嘴笑了:「您說哪裡話?正經前頭的會賓樓才是真真正正該去的地方呢!」

哦,黃夫人喜笑盈腮的對朱三太太道:「可不是,我竟然忘了,現在前頭的會賓樓就是縣主的產業,朱家自家的東西,三太太怎麼看得上寶鼎樓?該打,該打。」

朱三太太是真不知道朱元竟然還開了酒樓。

去了會賓樓一看,見裝潢精緻,桌椅盡皆是一色的,占地又大,上頭竟然還有飛檐飛橋,就忍不住咋舌。

酒樓里呆的是林大廚,他是不認識朱三太太的,便一視同仁,並不另外招待,只說一聲沒有包間了,問他們是否能坐大堂。

黃夫人有些詫異:「我還當以三太太的面子,當能得坐包間呢,不過也罷了,咱們難得來一趟,還是嘗嘗味兒吧?」

朱三太太哪裡吃得下去喲?

她覺得臉面全無。

倒是朱三老爺覺得不大對頭,媳婦兒最近時常出門,他在忙著和朱家族長商議族人們來京城給朱元慶賀及笄禮的事兒,一時顧不上。

但是等到回了家,見妻子鬱鬱寡歡的,朱三老爺也就問了問。

這一問,朱三老爺當即就覺得不對頭。

太巧了。

再說,黃夫人從前在朱家落難時可不見來來往,現在朱家一好點兒了,就上門來了?

朱三老爺是流放過的人,他一下子就覺得不對,等到媳婦兒說了幾句抱怨和擔憂以後前程的話,朱三老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急忙跑去跟族長說了此事。

族長現在也懸著心呢,他就怕及笄的事兒不順利。

及笄順利辦下來,皇家才好走禮呢,他們都盼著朱元能好的,否則豈不是白來丟臉一場,廢了這麼多心思,當然得圖點什麼。

可現在似乎有人不想她們好,族長摸了摸鬍子,當機立斷去找了朱元,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告訴她了。

朱三老爺是向來怕朱元的,他等到族長說完了,才戰戰兢兢的道:「我們也沒什麼,就是怕她們真的居心不良......現在吧,她們也的確沒做什麼事兒,可我覺得,事有蹊蹺。」

否則,鬼認識這門親啊。

朱元手指在桌上點了點,她就知道有人一定會從朱家身上入手。

先是從朱家不認她為理由攻訐她的身世,現在這個問題解決了,就開始走另外一條道。

只是,最近王家葛家都已經派人送了禮,那些御史們攻擊這個,也無非是覺得這事兒朝廷辦的不對,太子妃選的不好,可既然朱家已經做出了表態把她認回去了,面子上過得去,御史們應當也就這麼算了。

不然誰也不是有病,板上釘釘的太子妃,他們非得追著咬。

那麼,會是誰呢?

誰要針對這件事?

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朱元的手指在黑漆桌面上點了又點,點的朱家族長和朱三老爺都恨不得思量著是不是要發個誓什麼的了,忽然抬了抬下巴看著他們道:「讓三太太多跟黃夫人往來吧,及笄禮那天,也可請黃夫人一道過來。」

什麼?!

朱三老爺被震暈了。

但是他知道朱元素來狡猾,這麼做,或許是在釣魚呢?

他不敢說不,回去仔細的斟酌了一會兒,覺得自家夫人不是個聰明的,倒也沒再說什麼,只是讓她既和黃夫人相熟,也可請黃夫人多來走動走動。

朱三太太巴不得。

她來了京城兩眼一抹黑,也就黃夫人能跟她說到一塊兒去。

而朱元那邊,朱元轉頭就叫來了尹吉川:「查查太常寺的郎中黃郎中,還有他家裡的人。」

尹吉川凜然應下。

及笄禮越來越近,興平王妃來了一趟,親與朱元說:「那天給你加笄的人選可定了麼?我竟然之前忘了問了。」

作為未來的太子妃,朱元之前想請的正賓是范夫人,可如今,她成了太子妃,要再是范夫人就不大合適了。

故此興平王妃有此一問。

朱元點了點頭,她的及笄禮的正賓乃是太后娘娘親自選的,是武寧伯府的錢老太太。

錢老太太也是二品伯夫人的誥命,且又兒女雙全,四世同堂,最是有福氣不過,太后此舉,是想著平息流言,也替朱元壓一壓場子。

興平王妃聽見說是錢老太太,也要說一聲這人選合適,笑著同朱元說:「那我等到了那天,便帶著暖暖和哥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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