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師妹,五年前我就已經認輸,何必繼續咄咄逼人呢。這幾十年來,我的積蓄,幾乎被你的弟子贏光,我不想再比了。薛師妹,你比我強,我認輸。」

嘆息一聲,劉佬眼中有些屈辱,有些落寞。

一旁呂休命一陣心酸,抿抿嘴,欲言又止,遙想當年,劉蓉燁是何等蓋世人物,無論是自身修為,還是副職業天賦,壓的整整一屆天驕無法抬頭

那時候,誰敢讓劉仙子低頭認輸,他呂休命也不敢。

歲月無情,現在的劉佬,滿臉頹然,語言中竟然有些央求。

當年,她明明可以全身而退,裊花宗沒人會怪她,可她偏偏選擇與蠻妖一戰,斷送了自己前程。

「劉師妹,我還是去裡屋迴避一下吧。」

搖搖頭,呂休命身軀一閃,消失的無影無蹤。與此同時,一陣怪風席捲,大殿的門,被猛地拍開,粗暴蠻橫。

狂風之中,一名身穿明黃色華服的白髮老嫗,陰笑著走入大廳。

「劉師姐,以您的目中無人,可不准認輸啊……當年在裊花宗,我因為一句話得罪你,便被懲罰面壁半年。那時候,我像一隻螞蟻,連看你一眼都不敢。現在你認輸了?你當年的威風呢?」

「我知道你重傷,所以並沒有親自出手,只是弟子間的切磋……抱歉,你沒有認輸的資格。」

「當年,你矗立在裊花宗的演武台,威風凜凜,戰盡八荒六合,不可一世。渺小的我,剛剛結束屈辱的懲罰。那時候,我便發誓,這輩子要贏你,要贏到你……死。」

「你是青古國英雄,你有皇庭的英雄俸祿,裊花宗每年也會給你一筆資金。你的底蘊很豐厚,師妹我眼饞的很,畢竟手下有幾個徒兒,她們對資源,可渴望的很。」

薛淡水同樣築基境,沒有駐顏之能,其臉龐雖然也蒼老,但卻比劉佬的氣色精神很多。

「你的弟子,都是堂堂裊花宗精英,天之驕子,而我的弟子,卻是往年拜入九大派的落榜弟子。算了,誰讓我那時候年少輕狂,許下誰都可以挑戰我的諾言,這或許是惡果,我自己吞了!」

「也罷,老規矩。在綾羅別院,我布置了九名弟子,她們手持靈縫一脈的謎題,等待與你的弟子辯論。辯論結果由聾啞人交給我倆,我們共同驗證輸贏。」

「九道謎題,答出來,算你勝。答不出來,算我勝。三年前,你的弟子,答出七道謎題。七大於二,你贏了我。規矩不變,我在每位弟子身上,放了一件價值不菲的寶物,答對者有居之,算是上次比試,輸者的代價。」

「至於我們二人的賭注,這是一塊三斤重的築基玉。這塊玉,我本來要鞏固築基初期的修為,想來想去,也只有它能當賭注了。」

劉佬咬咬牙,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塊拳頭大的翠綠色玉石,放在桌面上。

「果然底蘊豐厚,築基玉蘊含的真元,比丹藥濃郁十倍,是築基修士夢寐以求的靈寶,價值上千萬金幣,劉師姐,這塊築基玉,我笑納了。」

「我也不吝嗇,一般乾坤袋,空間只有一個抽屜大小,只能放置一些瑣碎雜物。我這枚乾坤戒,據傳是元嬰老怪鍛造,空間擴展到十倍。同時能放一台丹爐或者一台織衣器,這枚乾坤戒的價值,同樣是一千萬金幣,我不占你便宜。」

說罷,薛淡水將一枚古銅色戒指,輕輕放在築基玉旁邊。

賭注已成!

「好,既然我們雙方已經拿出賭注,那麼,開始吧,你的高徒什麼時候到?」

劉佬看了眼乾坤戒,只有苦笑。

薛淡水現在是裊花宗長老,她的弟子,都是每年精挑細選的天驕,後者想贏她這些落榜學員,太容易了,這個賭注,就是用來噁心她而已。

「我的三個弟子,還在路上,差不多半小時後來綾羅別院。對了,你的愛徒澤妍花呢?這個弟子,雖然修為平平,但基礎紮實,是靈縫一脈不可多得的人才,上次我輸了兩道謎題,全部是澤妍花所為,這次我可期待的很。」

薛淡水突然問道。

「澤妍花在裊花宗有師尊,我雖然愛才,但也只能算是記名師傅。她出手,總歸是有些越俎代庖,這次她只參考了幾道謎題,並不會親自出手,反正都是輸,沒必要連累澤妍花。」

劉佬苦笑。

整個綾羅別院,只有不堪大用的記名弟子,她唯一欣賞的澤妍花,無法當成親傳。而今天布置的第一道謎題,就是澤妍花親自參考。

「哈哈,劉師姐,這次是要全軍覆沒啊。贏了你十幾年,從來沒有九題全勝,這次但願能做到。」

薛淡水言語間充滿譏諷。

她與劉蓉燁的比試,已經成了單方面的羞辱。

輸贏?

沒有懸念。

唯一的不同,便是如何去贏,全面碾壓和險勝,感覺不一樣。

「簡直,欺人太甚。」

大殿的內堂,呂休命目露寒霜,薛淡水只是裊花宗一個普通長老,卻心腸狹隘,將一個重傷在身的帝國英雄,逼迫到如此田地,簡直可恨。

……

大街上。

趙楚拎著兩瓶醬油,那叫一個小心翼翼。

開玩笑。

十六萬金幣,打翻一瓶,真該賣身還債了。

「澤妍花老師,要不醬油您自己拎著把,我膽小。」

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澤妍花背影曲線優美,玲瓏有致,令人想入非非。當然,趙楚沒時間欣賞,只有恐懼,最終,他咬咬牙,還是開口央求道。

嘩啦啦!

也就在這時候,一隻紙鶴從長空落下,急匆匆飛到澤妍花掌心。

傳信紙鶴。

類似普通人的飛鴿傳書,只不過紙鶴加持了靈力,無論精準與速度,都超越了信鴿百倍。

當然,價值不菲。

紙鶴傳信,一般都是大事。

果然!

澤妍花打開信紙之後,俏臉巨變。

「趙楚,到綾羅別院門口等我,找不到路,就自己打聽,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信紙化為飛灰……澤妍花掐了一道法訣,秀氣的腳掌,頓時被一陣青霧包裹,如腳踩雲霞。

這是鍊氣修真者才擁有的增速靈訣……奔襲之間,能提升五倍速度,不過,這增速靈訣太消耗靈力,如果沒有急事,修真者都不會常用。

眨眼間,澤妍花嬌軀化作一道長虹,消失在街角。

【大師姐,裊花宗長老薛淡水,又來挑釁劉佬,速歸。】

幾個字,令澤妍花心急如焚。

薛淡水在裊花宗是出了名的心腸狹隘,她年輕時和劉佬有些過節,報復了整整幾十年,可見一斑。

這次比試,劉佬讓自己迴避,雖然劉佬沒有勝算,但危難時刻,她得趕緊回去陪伴劉佬。

……

「醬油拿走啊,這叫個什麼事,要不拎著醬油跑路?算了,我還沒畢業,十六萬啊,賠不起。」

「綾羅別院,哎,還得客串一把快遞員吧,誰讓咱欠人家的手短。」

拎著醬油,一張帥臉在風中凌亂,趙楚回過神來,連忙打聽去綾羅別院的線路。

……

「大師姐,我們趕緊去綾羅別院吧,去的晚了,別被師尊怪罪,師尊規矩多,我怕。」

襄風城集市,三名身穿淡青色法袍的少女左顧右盼,其中一個少女有些擔憂。

「放心吧,師妹,師尊雖然規矩嚴苛,但來襄風城,一般都很開心。這次我們來比試,只為羞辱,不著急。」

為首一名女子顴骨極高,眼中閃爍著鄙夷。

上一次挑戰劉佬,她就是其中一員,得了諸多好處,還被薛淡水師尊誇讚,這可是美差。

「好了,別逛了,我們走吧。」

隨後,三人朝著綾羅別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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