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整個白府,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

整整一分鐘之後,人們才勉強緩過神來,一些企圖渾水摸魚,實力並不強的煉器師,悄悄退步,朝著後方躲去。

堂堂鍊氣九重的煉器師啊,就這樣成了一具焦屍。

不少人望著遠處房頂上的年輕人影,滿臉恐懼。

「這……這、這!」

白劍鴻哆嗦著,口乾舌燥,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好大的膽子,當街斬殺煉器師,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時候,一名灰袍中年人上前一步,氣的渾身哆嗦。

「快下來伏法認罪。」

「殺人者,償命……白劍鴻,你生出來的好兒子。」

那些與死者關係不錯的煉器師,紛紛開始聲討,不少人悄悄將白劍鴻包圍起來,但依舊沒人敢出手。

兩炮結束一條生命,烈火下的生命,簡直太脆弱。

當然,更多的煉器師,則是悄悄躲開。

身為煉器師,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一種足以改變皇庭命脈的兵器……神威巨炮。

……

「當年神威聖地創建之初,聖地之祖,一夜轟殺上百名煉器師,那一天血流成河,卻也鑄造出聖地的無上威嚴,從此無人再敢忤逆。」

「想要在青古國創建超然聖地,鐵血手腕,必不可少。」

白卓月搖搖頭,瞳孔里猩紅的血腥之氣,一閃而逝。

這段時間,白卓月的世界裡,根本沒有白天黑夜,他在煉器室一個月沒出門,除了鍛造巨炮,便是瘋魔了一般通讀關於神威聖地的一切書籍。

特別是聖地創建之初的一些鐵血事跡,更是令他血脈噴張,熱血沸騰。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為了神威巨炮,白卓月付出了青春,付出了一切,在白家受盡冷眼,他壓抑了十幾年的怒火,在這段時間枯燥的鍛造聲中,終於被徹底點燃。

巨炮之下,這世間一切都是虛妄。

在神威皇庭,聖地的地位,幾乎要與皇庭平行,是何等之位高權重……他白卓月不求與皇庭平行,只求一統青古國煉器界,讓白家地位超然。

轟隆隆!

陡然間,天空被轟出一道赤色軌跡,那名開口質問他的灰袍人,被一炮轟至地底。

目瞪口呆。

白卓月不屑開口,更加不會解釋。

灰袍人同樣鍊氣九重,畢竟有光頭壯漢慘狀在前,此刻也有了心理準備,雖然狼狽,但也並沒有生命危險。

他披頭散髮,從坑內爬出之後,頭也不回的逃跑。

轟隆隆!

第二炮如跗骨之蛆,直接是將他轟飛。

白卓月有過打偏的歷史,這段時間也是苦練瞄準,黑袍人在他眼中,只是一句移動的屍體而已。

這一炮落下,灰袍人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鍊氣九重全力一擊啊,人有力竭時,可巨炮無情,那是冷冰冰的兵器啊。

不少人在恐懼之下,早已逃之夭夭。

如果一開始還有些質疑,此時此刻,他們再也不敢觸碰其鋒芒。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一連五炮,灰衣人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半個身子便被直接轟碎。

隨著第二人的死亡,一道恐怖的陰雲,悄然籠罩了整個白府,所有煉器師低著頭,沒人再敢說話。

在場煉器師,大多都是鍊氣九重,下一個說話之人,必然要死在巨炮之下。

「你……跪下!」

寂靜之中,房頂傳來一道聲音。

白卓月俯瞰眾人,瑤瑤指著左老……這個老頭地位頗高,擒賊先擒王,只要這老頭臣服,他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大半。

「哼,哪怕你手持神威巨炮,也不可能胡作非為……眾所周知,神威巨炮只能轟出鍊氣九重的一擊,面對築基,卻再無效果,你當真以為煉器界都是廢物嗎?」

左老被氣的渾身顫抖。

神威巨炮出世之後,他本已經服軟,白家再也不是軟柿子。

可白卓月一個黃口小兒,竟然讓他當場跪下,這也太過分了……雖然自己身受重傷,但實力依舊能維持到半步築基,並不是很懼怕那巨炮。

「你無故轟殺兩名煉器師,太心狠手辣,以為手持巨炮,便可以胡作非為嗎?」

這時候,又一名煉器師站出來,他扛著一塊重重的盾牌,宛如銅牆鐵壁。

當然,他雖然是在質問,但言語已經柔軟了許多。

「無故?簡直可笑。剛才你們圍堵我爹,揚言要將他凌遲處死,可曾覺得自己過分?我下戰帖,邀請你們來白家,是給你們機會,如果不把握,也怪不得我。」

白卓月一聲嗤笑,將準星瞄準了這塊盾牌。

不瘋狂,何以成魔,今時今日,他要發泄。

十炮之內,他有把握,轟碎巨盾。

「城主大人,此人已經喪心病狂,如果不將他控制,恐怕還會死人……神威巨炮事關重大,我們先將他擒拿,再彙報皇庭,等待定奪吧。」

劍拔弩張中,眼看第三個人就要遭殃,左老上前一步,渾身散發出了濃郁的青色靈氣,竟然緩緩匯聚成了一柄劍的虛影。

靈氣幻形,這就是築基境的強橫。

「也罷,無悔城的鬧劇,該結束了。」

城主寒著臉,上前一步。

神威巨炮出現,事態嚴重,他一個小小城主,已經無法決斷……當然,他也只敢暫時性緝拿白卓月,因為神威巨炮的事情,甚至有軍機處長老親自審問過自己。

他心裡隱隱有一種感覺,白家,要崛起了。

轟隆隆!

靈氣滾滾咆哮開來,遮天蔽日,竟然是幻形出了一頭巨大猛虎,獠牙森森,一聲怒吼,震徹山谷,全場譁然。

城主乃貨真價實的築基境強者,滾滾靈氣,比左老強了十倍不止。

「白賢侄,請你息息怒,神威巨炮事關重大,我要保護你的安全。」

話音落下,城主腳掌一踏地面,大地龜裂,而他的身影,咆哮著猛虎的怒吼,直接是朝著白卓月撲殺而去。

轟隆隆!

火焰滔天,震耳欲聾的炮聲,再次響起。

那熾熱的炮彈,卻被靈力幻化的猛虎,一掌拍飛……白卓月的恐怖轟擊,第一次失效。

「皇庭的人,還不出現嗎?」

眼看城主的巨掌就要轟來,白卓月卻也不擔心,反而是一臉自信。

這段時間,皇庭調查神威巨炮,幾乎是不留餘力,除了各種密探,還有天價懸賞……他掌控著炮彈的咒印,即將成為皇庭尊崇的座上賓,怎麼會將一個區區城主看在眼裡。

嗡!

果然,在白卓月的面前,一柄平淡無奇的長劍,直接斬裂空間,將那猛虎一分為二,滔天靈壓,轟然粉碎。

而城主也被劍刃一拍,直接摔在地上,震出一道深坑。

紫衣錦袍,披風招展,這一劍,乃是金丹強者井青蘇,親自斬出。

隨後,一道道紫金衛紛紛掠來,將白卓月圍了個水泄不通。

「井、井大人……拜見井大人。」

城主從深坑中爬出,頓時面色大驚,而後直接跪倒在地。

井青蘇,紫金衛統領,掌管青古國一切密探,乃是和天衍院、中樞院、軍機處最強者平級的金丹強者啊。

「你這個城主,失職!」

井青蘇失望的搖搖頭。

「屬下知罪,明日前去皇庭領罪。」

城主重重磕頭。

神威巨炮查了一個多月,甚至震動了三太子殿下,然而真正的巨炮,竟然就在身旁。

井青蘇出現,使得所有城池的煉器師一臉震驚,不知所措……他們想跪,但又找不到跪的理由。可一直站著,卻又極度恐懼,紫金衛有生殺大權,可先斬後奏,誰能不怕。

……

與此同時。

無悔城一間普通的雜貨店,店老闆左顧右盼的跑回店裡,貨櫃後方,悄悄打開暗門。

他迫不及待要將這個消息傳回神威皇庭。

天塌了。

那可是真正的神威巨炮,神威皇庭制霸北界域的神器啊。

嗡!

就在這時候,寒芒一閃。

一柄被偽裝過的法劍,穿透了掌柜的脖頸。

「抱歉,這個消息,暫時還不能傳回神威皇庭。」

掌柜轉頭,目瞪口呆看著他的小夥計。

等屍體涼透,小夥計又在要害出斬了十幾劍,直接披上紫衣,消失在街道。

……

一間並不起眼的客棧,有個外地人,已經住了一個月。

剛才,這個外地人悄然出門。

當他看到天空那道被守護的人影之時,渾身澎湃的築基之力釋放,轟然朝著白卓月殺去。

一出手便是同歸於盡的殺招。

他乃神威皇庭的死士,這個白卓月,必須死。

可惜,中途一道紫衣人拔劍,將死士一劍斬成兩半,鮮血如暴雨般落下。

王一坷乃真基強者,斬殺這些偽基死士,並沒有費多大力氣。

可惜,一劍結束,還有死士潛伏而來。

此時紫金衛也紛紛拔劍。

以白卓月為圓心,方圓三里,淪為劍的海洋,紫金衛與神威皇庭的密探,開啟第一次爭鋒。

你死我活。

密探間的對決,簡單,殘忍且悲涼。

短短十幾分鐘,現場倒下30多具屍體……有神威皇庭的築基刺客,也有青古國的築基境密探。

至於那些煉器師,早已逃到遠處,內心翻起滔天巨浪。

原來國與國之間,一直存在著如此血腥的暗戰。

「井大人,潛伏在無悔城的神威皇庭密探,一共81人,全部狙殺。」

扔掉手中的劍,王一坷舔了舔嘴角鮮血。

「你做的很好!」

井青蘇點點頭。

早在一年前,神威皇庭的天衍院,便推演出,未來的青古國,是神威皇庭的勁敵,所以早在神威巨炮出現之前,對方就派遣了不少密探。

當然,神威巨炮出現之後,無悔城築基境的密探,就超過了20名。

要知道,這些密探若上了戰場,可都是一等一的大將,實力非同尋常。

這時候,王一坷悄然走到白卓月身旁,他手中的劍雖然扔掉,但其手掌一翻,他掌心之內,竟然打開一道深邃枯寂的裂縫,宛如一柄由空間裂縫鍛造的匕首。

殺念!

井青蘇毛孔陡然一凜,屍山血海中廝殺百年,他對殺念的感知,微弱到塵埃。

轉頭,只見那個一臉忠誠的王一坷,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

而他掌心那柄引動空間之力的匕首,令他堂堂金丹之境,都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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