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整個北界域,所有皇庭的天衍院,都在瘋狂推演著。

喪鐘長鳴。

這可是元嬰死亡,乃是一等一的大事啊。

當然。

諸國的天衍院,遭遇到了和神威皇庭同樣的狀況。

在推演的中央,有一層屏蔽之力,將天機覆蓋。

不少天衍院長老已經開始燃燒精血。

這一幕,他們必須要推演出來。

這也是大帝的死命令,關乎到自己性命的大事,大帝們豈能不在乎。

……

襄風城!

趙楚等人還在涮火鍋。

青天易寒著臉,等待著天衍院長老的推演。

噗!

誰知道,長老一口鮮血噴出,老臉灰白,他原本就重傷在身,此刻很難再堅持推演。

「青天易,什麼情況,你青古國的天衍院,能推演出來嗎?」

聶塵熙寒著臉問道。

他剛才嘗試溝通威天海的傳音玉簡,可後者沒有任何回復,內政大臣回復,說神威大帝還在宴請聯盟的大帝們。

一時半會,神威皇庭根本無法將消息傳過來。

可聶塵熙焦急啊。

到底是哪個元嬰戰死,他必須要知道。

「正在推演!」

青天易看了眼天衍院的長老,眉頭緊皺,有些不悅。

「你泱泱青古國,是不是連個天衍院的長老都找不出來,實在困難,可以大價錢僱傭神威皇庭的天衍修士。」

已經推演了接近一分鐘,那塊光幕依舊是黑漆漆的一塊。

聶塵熙心中焦急,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青天易被問得啞口無言。

隨後,他冷冷看著天衍院的長老,寒著臉不說話。

但那眼神卻不怒自威。

青古國的臉丟的夠多了,這次不允許繼續丟臉。

要知道,哪怕最弱的皇庭,天衍院一直都是重中之重,可以說天衍院是一個皇庭的耳目。

你青古國總不至於淪落為一個聾子吧。

「大帝,長老壽元將近,最近一段時間,身體已經不行了。不如我們等其他皇庭傳回來的消息吧,雖然可能會慢半個小時,但紫金衛一定會第一時間,將情報弄到。」

這時候,井青蘇瞳孔閃爍,隨後站出來抱拳一拜。

當年自己還是個愣頭青的時候,得到了天衍院長老不少指點,甚至可以說是自己的半個師傅。

如今眼看長老已經不行了,他忍不住請求道。

「井青蘇,你是紫金衛的統領,不是天衍院長老,弄清楚自己的職責。」

不遠處。

孫元澤冷笑一聲,打斷了井青蘇的求情。

青古大帝不言不語。

「大帝,微臣認為,天衍推演,乃是一國之耳目。如今青古國最精銳的將士,已經在剿滅天賜宗的戰場之上,揚我青古國威,如果在皇庭內部,天衍院連一點點情報都推演不出來,難免令人恥笑!」

孫元澤洋洋得意。

就在剛才,他虎符震動,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咳……咳咳……咳……」

天衍院長老微微閉目,他指尖翻飛,還在瘋狂推演著畫面里的漆黑。

無奈。

那屏蔽之力,乃是元嬰所為,他們這些金丹的天衍修士,會很難。

「長老,你的身體……」

井青蘇焦急。

他能感覺到,天衍院長老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弱了。

隨後,井青蘇抬頭看著大帝,瞳孔里滿是祈求。

他想得到大帝一次赦免。

面對一個勞碌了一輩子的老臣,折損一次國威,又能如何。

他真的扛不住了啊。

可惜!

他看到了聶塵熙的不屑,也看到了青天易的冷漠。

那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大帝之威。

井青蘇從青天易的眼神里,看不到一絲憐憫,只有嚴酷的命令。

必須推演出來。

這就是青天易眼中的訊息。

「你別說了,我自有分寸!」

井青蘇焦急,他剛要繼續求情,這時候,耳畔響起天衍院長老虛弱的聲音。

「長老,你……」

聞言,井青蘇大急。

「我自有分寸,身為青古國的耳目,豈能讓皇庭被嘲笑。」

這時候,天衍院長老的嘴角,竟然出現了一抹微笑。

咯噔!

看到長老的微笑,井青蘇的手掌,沒由來的一抽。

這是不祥的預感。

轟!

幾乎就在同時,一股熊熊火焰,猛地燃燒起來,火焰竄起十丈之高。

真元!

滂湃的真元之力,翻滾著濃郁的精血之力。

火焰之內,宛如有一頭巨大的青牛在橫衝直撞,宣洩著十年都消耗不完的巔峰精力。

與此同時。

懸浮在襄風城之上的光幕,也猛地擴大了十倍。

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面,也開始出現。

唰!

畫面出要出現了。

無數人緊張的望著光幕,尤其是聶塵熙和青天易,他倆最關心喪鐘到底為誰而鳴。

孫元澤冷漠的一聲嗤笑。

當初自己競選大元帥,天衍院這個老頭千方百計的阻攔,豈能讓他輕鬆。

咚!

井青蘇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到牆角。

他的頭顱,深深埋在懷中。

當了一輩子密探首領,孤家寡人,長老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似師。

似父。

似友。

似兄。

此時此刻,唯一的親人……走了。

那一團火焰,燃燒出了青古國的尊嚴,替大帝推演出了元嬰道消的根源。

但也將一個長老的全部精血燒乾。

這是長老豁出命的一次推演,也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

他瀕死前,還在用自己的生命,去爭奪青古國的臉面。

「明明等半個小時,我就可以弄到情報,為什麼要犧牲長老呢!」

井青蘇眼前一片黑暗。

他的思維,宛如陷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內,在旋渦的底部,有青天易威嚴的眼神,有孫元澤陰險的笑,還有天衍院長老永遠平靜的臉龐。

最後,他看到了一張臉。

那是自己的臉,張牙舞爪,布滿了一道又一道血腥的疤痕。

他看到自己在深淵的路上,一去不復返,最終的下場,比天衍院長老還要悽慘。

……

天賜宗!

六大皇庭的軍隊,呈鐵桶形狀,狠狠朝著天賜宗包圍而去。

天賜城的城牆之上,一個個巨炮手,狠狠咽了口唾沫。

近了!

六國大軍,只要靠近警戒線,他們就要準備點燃巨炮了。

十里!

八里!

六里!

大軍宛如一望無際的蝗蟲,距離警戒線越來越近。

「青古國所屬,一往無前!」

青古國和天賜宗恩怨及其深,故而一馬當先,沖在了前線,速度比其他五國的大軍,要快上整整三里。

當然。

這與太子青玄雲在現場也有關係。

那些將軍要表現,要邀功。

所以他們奔襲的速度,比其他皇庭要快很多。

長槍出,戰刀嘯!

天空轟鳴,大地顫抖,遠處甚至有戰爭裂縫在蔓延。

「聖玄皇庭所屬,給我沖!」

聖玄皇庭的元帥大臂一揮,瞳孔里都是昂揚的戰意。

這一戰,簡直贏的沒有任何難度。

送人頭的戰爭。

也就在這時候,他的儲物袋內,開始震動。

「咦?好像是大帝的信息。」

大帝信息,是專屬的震動頻率。

元帥拿出傳音玉簡。

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

嗡嗡嗡嗡!

急促!

一般情況,玉簡只要拿出來,就會停止震動。

可此時那玉簡一直不停的震動,宛如蟬翼,根本沒有停歇的時候。

「玉簡震動不停,這是十萬火急啊。」

元帥大急,連忙打開傳音玉簡。

……

「三軍投降,立刻!」

「三軍投降,立刻!」

「三軍投降,立刻!」

……

「敢忤逆命令,誅殺九族!」

「誅殺九族!」

……

一連串的帝命,嚇破了元帥的膽。

「全軍,停止前進,誰敢上前一步,以違抗軍令論處,殺無赦!」

幾乎是下意識間,元帥下達停止命令。

三軍雖然莫名其妙,但終於是停下了衝鋒。

就如一匹烈馬,雖然停了下來,但也一陣狼狽。

……

這時候,元帥再看其他國家的統帥。

一模一樣的震撼。

他們也在瘋狂下達命令,勒令三軍停止前進。

一樣!

他們也得到了大帝的帝令,號令三軍原地投降。

雖然滿腹疑惑,雖然天賜宗的沉淪,就在眼前,勝利唾手可得。

但五個國家的大帝,都是一連下達幾百到聖旨,宛如暴雨梨花一般急促,語氣更是不容置疑,令三軍停止前進,直接投降。

一句殺無赦,一句株連九族。

令所有元帥憤怒的制止住了韁繩,五道鋼鐵洪流匯聚而成的烈馬,被生生扼住了鐵騎。

一里!

就差不到一里,如果再晚一分鐘,等大軍踏入天賜宗的警戒線內,一切都再也無法挽回了。

那時候,殺紅了眼的將士,根本聽不到什麼號令。

當然!

六國聯軍里,只剩下了一個異端。

沒錯!

就是青古國的20萬大軍。

青古國人數最少,以騎兵居多,也沒有巨炮瞻前顧後,故而衝殺的最快。

此刻,他們已經衝過了警戒線,只等天賜宗的巨炮點燃了。

詭異!

原本戰意昂揚的青古國大軍,等待著身後神威皇庭的巨炮逞凶,幫他們打開突破口。

可左等右等,竟然只等到了一股詭異。

青古大軍身後,涼颼颼的。

「停!」

青玄雲一直在天空俯瞰,當五國聯軍停下腳步的時候,他也發下號令,讓青古國停止前進。

可惜!

還是有些遲了。

青玄雲的號令稍微晚了一會,青古國的大軍以迅捷著稱,又衝殺的太快,此刻已經越過了警戒線三里之內。

「為什麼?」

青玄雲怒氣沖沖,質問五國元帥。

青古國的統領,也愣在原地,宛如一個被賣到了窯子裡的蠢女人,還替他們數著錢。

此時此刻的場景。

就像頑童在玩遊戲,說好了一起跳河。

老子跳下去了,你們五個卻將脫了一半的褲子,又穿上了。

這是什麼意思?

涮我呢?

青古國20萬大軍,此刻連撤退都做不到,天賜宗的巨炮已經瞄準了這裡,只等李八川一聲令下。

青玄雲咬牙切齒。

因為被五大皇庭出賣,現在的青古國,就是一頭牢籠中的困獸。

「哼,我五國聯軍之兵法,何須向你解釋!」

聖玄皇庭的大元帥輕蔑一笑。

你個青古國的太子,在我們面前裝什麼大頭蒜。

……

「殺!」

「大將軍,殺!」

此時此刻,青古國的20萬大軍,已經入瓮中之鱉。

不謙虛的說,在恐怖巨炮之下,他們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而天賜宗的將士們,手掌緊握著火把,因為太用力,差點將火把捏斷。

無數道目光,盯著李八川,等待著將軍的屠殺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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