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池聖地!

漁泯恩身後,矗立著七個天擇強者。

這一次,漁泯恩已經怒到了極致,毀滅北界域的戰爭,元嬰境根本沒必要參戰。

一個半步問元,七個天擇,可在一天一夜內,殺空整個北界域的人。

況且。

在臨鹿聖地,同樣有憤怒的半步問元。

十!

九!

八!

跨界傳送陣,即將構建完成。

臨鹿聖地。

在喬初奉身後,跟隨著八個天擇強者。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冰冷的殺氣,那是一種不可能被融化的憤怒。

十幾個記史弟子,不斷調整著攝影的角度。

中央域折損六個天擇長老,一萬元嬰弟子,已經成了定局,不可能改變。

但兩大聖地接下來的態度,也是重中之重。

兩個半步問元境出手,那怒火是毀天滅地級別的存在。

如果沒有意外。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北界域,將會成為一片荒地。

不!

不可能有意外。

半步問元,那已經是下九天世界,觸頂的存在,哪怕在內軸環的世界,也是聖主級別。

……

全世界關注著這裡。

而北界域的土著們,依舊是一副不知所謂的模樣。

他們三三兩兩盤坐在一起,有些人甚至還拿出了酒,狂飲著,談笑著。

……

「聖主,這些人,真的就不怕中央域嗎?」

「還是,他們真的那麼無知?」

千界域。

綠袍天擇皺著眉。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談笑風生,還在飲酒狂歡。

簡直是愚蠢到了不可思議。

「這才是最正常的反應。」

「正因為他們知道兩大聖地的強大,所以才能笑出來,無畏的人,才能不懼一切。」

傅白墨微微搖搖頭。

雖然北界域的修士,實力差中央域太多,但那股視死如歸的戰意,卻令人動容。

下九天世界所有的界域,都在觀察著北界域。

「這個界域,簡直可悲。」

「是啊,最多半天時間,所有蒼生,都會陪葬。」

「沒辦法,這就是惹怒兩大聖地的下場,別說放逐界域,哪怕內軸環的人,也不敢不敬啊。」

「可能,真的是無知。」

其他界域的強者,議論紛紛。

……

「老三,你怕嗎?」

趙楚身後,紀東元扔過來一壺酒。

咕咚咚!

二話不說,趙楚一口氣將酒灌下去。

他沒有用神念去消融酒精的力道,辛辣的液體,令嗓子刺痛,令心臟火辣辣的疼。

紀東元這個蠢貨,拿過來的是最高度的酒,一口能悶倒驢的那種。

「怕!」

「老子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不怕。」

「我死了,澤妍花老師一定會守寡,黃靈靈也會守寡,我怎麼可能不怕。」

趙楚扔了酒壺,喃喃自語。

其實他內心還想起了青玄樂,想起了威君念。

怕!

誰都會怕。

但如今的趙楚,已經不再是孑然一身。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當初說出這句話的人,趙楚想找到他,狠狠在他臉上吐一口。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沒有走到那個地位的時候,誰都理解不了這句話的可怕。

趙楚原本可以遠走高飛,根本不用理會兩大聖地。

但他做不到。

他放不下這些親人,這些摯友,這些師長。

「哈哈,原來你小子也有怕的時候。」

紀東元拍拍他的肩膀,就如當初在襄風武院,兩個人窮開心。

「小三,苦了你了。」

「我的理想,是當一個救世的大英雄,我的目標,一次又一次的實現了。」

「可你不同,你能感覺到,你並不快樂。你的理想,並不是功成名就,你所追逐的,和我不一樣。」

突然,紀東元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看著趙楚,說不出的嚴肅。

嗯?

聞言,趙楚一愣。

紀東元吃錯藥了。

「答應我一件事。」

「之後的戰爭,無論多麼慘烈,你都不要死。」

「如果有機會,你第一時間逃出去。」

「你替北界域背負了太多,我們不想再繼續拖累你。下九天的世界之外,還有中九天世界,還有九天仙域。」

「更遠的地方,才是你的舞台。」

「無論這一戰是什麼結果,你離開吧。北界域這個枷鎖,不可以繼續拖累你了。」

紀東元認認真真說道。

這是其他人,一起商量出來的結果。

誰都能看得出來,趙楚對權勢,根本沒有任何熱衷的情緒。

他是天賜少宗,卻隱姓埋名,去神威皇庭臥底。

他本可以成為北界域的聖主,可從前至後,他的一切,都直接施捨,眼皮都沒有眨過一次。

人們終於發現,趙楚的性格,是喜歡探索,喜歡冒險。

他就是一個旅人,只有在見到未知世界的時候,趙楚平靜的瞳孔里,才會有精芒閃爍。

而九天仙域的出現,使得北界域的人,更加知道山外有山。

趙楚熱愛探索,他就應該去放心的走。

聞言,趙楚自己都是一愣。

我喜歡什麼?

這一瞬間,趙楚自己都有些失神。

沒錯。

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自己擁有了什麼?

一直又在追求什麼?

以前在襄風武院,自己是個廢人,追求的一切,只是活下去,這裡不同於地球,這裡要更加殘酷。

可之後實力越來越強,自己也走的越來越高。

自己又在追求什麼?

權利?

他啟蒙的智慧,是地球的教育。

他根本不會追求掌握生殺大權的權利,他不想當皇帝,不想當主宰。

可之後呢?

得道成仙,長生不老?

也不是!

起碼目前的趙楚,僅僅20歲出頭,哪怕是個凡人,也用不著去憂愁壽元的事情。

自己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趙楚恍然大悟。

旅途!

他似乎終於找到了一些線頭。

他重活一世,怎麼可以不去走走,不去看看。

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這麼精彩。

這一世的重活,豈能辜負。

蒼穹亂星海,遲早都要去。

九天仙域,遲早也要去。

紀東元說的沒錯。

如果這一劫渡過,北界域的一切,也該塵埃落定。

或許!

是時候離開了。

趙楚緩緩吐出一口氣。

這一瞬間,他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桎梏解開,念頭都通達了許多。

「先渡過這一劫再說吧。」

隨後,趙楚拍拍紀東元的肩膀,嘴角微微一笑。

紀東元轉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發現趙楚似乎有些不同了。

就像……更陽光了一些。

之前的北界域,被陰雲覆蓋,每個人都承擔著巨大的壓力,脾氣都變得那樣暴躁。

特別是趙楚。

他承受的壓力最大,理所應當,他身上的暴虐氣息,也更加雄厚。

可能,趙楚自己都感覺不到。

但突然間,那層暴虐,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對。」

「如果沒有意外,這將是北界域的最後一劫!」

隨後,紀東元狠狠扔掉酒壺。

……

珍貴的幾分鐘,終於結束。

北界域的元嬰們,各個站起身來,將氣息調整到了巔峰。

井青蘇和呂休命分析著,通過拷問青天易和聶塵熙得來的情報。

北界域降臨的虛空,名叫問元虛空。

那裡,是最靠近中央域的地方。

今日,問元虛空,正在進行著一次爭奪之戰。

踏上問元塔,就是爭奪的關鍵。

問元虛空,也是北界域新的棲息地。

……

「接受制裁吧!」

終於,來自兩大聖地的跨界傳送,轟然降臨。

雷霆萬鈞,日月無光。

蒼穹粉碎,天幕坍塌。

這就是末世的場景。

……

這一瞬間,整個下九天世界強者,全部凝神靜氣。

這一戰之後的北界域,將師何等荒涼。

……

「這就是半步問元的力量嗎?」

通道之內,兩大半步問元身軀還未落下,而在北界域的虛空,已經出現了兩隻黑漆漆的巨掌。

巨掌宛如山脈一般滾滾下沉,毀天滅地。

別說元嬰境,哪怕是領悟了道紋的天擇,都肝膽俱裂,根本難以呼吸。

這種力量,簡直凌駕在了凡塵之上。

宛如天神。

窒息!

一瞬間,無悔城上空的空氣,徹底被抽干。

元嬰們之所以還能站立著,宛如是因為一股毅力。

不少元嬰,渾身皮膚龜裂,成了血人。

這種懸殊,堪稱絕望。

……

人群最前方。

是趙楚的身影。

他黑袍飛揚,迎面直視著兩隻宛如山脈的巨掌,面無表情。

……

「青劫十一徒,你根本不知道問元境的力量,不知所謂。」

一聲怒吼,來自聖地。

這不是漁泯恩的聲音,是一個天擇在拍馬屁。

……

全世界震撼。

那巨掌壓塌重重虛空,以無悔城為中央,北界域幾萬里的疆域,宛如波紋一樣,一層又一層的塌陷下去,整片大陸都在顫抖。

鬼哭狼嚎,山崩地裂。

這才是真正的地獄降臨。

也幸虧天賜宗早有準備,蒼生黎民,都有無數金丹境弟子維持秩序,雖然無數城池建築陷入浩劫,但黎民百姓生命沒有太多死傷。

但浩劫真正降臨之後,還是令無數人被嚇暈。

而這恐怖的浩劫,僅僅是兩個半步問元,隨手一擊。

而且,他倆的本尊,還未真正降臨。

問元之威,何其恐怖。

……

然而!

當所有人等待著北界域被摧毀的時候,無悔城的地下,陡然閃爍出史無前例的刺目光華。

中央域的記史弟子,差點被強攻刺瞎眼睛。

這強光沖天而起,宛如一道方圓幾十丈之寬的天柱,狠狠朝著太陽穿透而去。

光,穿透了虛空。

光,撕裂的空間。

光,移動了版圖。

強光亮起的時候,漁泯恩和喬初奉,看到了趙楚嘴角的一抹譏笑。

當強光熄滅的時候。

中央域兩大聖地的強者,徹底降臨。

而他們矗立在一片漆黑的破碎虛空,面面相覷。

一個個的表情,就像吃了發霉的饅頭,簡直胃疼。

沒了!

傳送通道的坐標不會錯亂,他們降臨到了預定的虛空位置。

可惜!

本應該在這裡的世界,徹底消失,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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