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相是這樣！」
趙楚陷入震驚之中，幾分鐘才回過神來。
戰爭並不是一帆風順，中間還出現了無數的曲折。
天雷珠，竟然是念星族強者死去的不朽心臟，出乎意料。
姬無雲剛才說過，念星族頂級的強者，可以心臟不朽，這一點得到了證明。
哪怕在如今這個時代，三大仙域依舊保存著不少天雷珠，甚至數量頗為可觀，反正在之後的千年左右，不可能如造化玉髓一般面臨枯竭。
但如果時間線拖延的足夠久遠，枯竭也是遲早的事情。
滅族一戰，死亡的念星族必然是海量，九天仙域殘留一些天雷珠也理所應當，但這終究是無法再生的消耗品。
念心煉化一顆，就少一顆。
而念星族這個種族，卻只能活在了姬無雲這個死人的短暫記憶里。
當然，趙楚對天穹星當時的修士，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們在那樣惡劣的條件下，竟然還能研究出地雷珠這種贗品，用來模仿念星族。
果然，戰爭才是推動人族進步的殘酷車輪。
有些壯舉，根本就是不得已而為之。
「把你身上的念心拿出來？」
這時候，姬無雲平靜的說道。
聞言，趙楚一臉不爽，但他還是拿出了留在虛彌空間裡的天雷珠。
他很討厭這種被一眼看穿的感覺，假如姬無雲是個活人，他一定躲的遠遠的，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這個人。
「嗯，這是一顆14紋念心，雖然也不算太差，但當年這個念星族的實力，是皇族中的中下游。」
天雷珠懸浮在姬無雲面前，雖然在破敗虛空內，但天雷珠依舊能閃爍出一道道雷蛇，甚至那些雷弧比平日裡還要跳動的璀璨。
姬無雲大概觀察了幾息，便將天雷珠還給了趙楚。
此刻，趙楚終於明白了這一切。
原來這破敗虛空，才是九天雷漿原本存在的地方，難怪天雷珠跳動的厲害。
「14紋？」
「中下游水平？」
隨後，趙楚迷茫的看著姬無雲。
「能擁有念心的人，就是當年念星族的皇族。念星族同樣有戰力高低，最直觀的判斷，就是這念心的雷霆紋路。」
「這顆天雷珠內有14道雷霆紋路，就代表當初這個念星族一揮手，就可以引動14道雷霆轟殺。」
「其破壞力，大概相當於現在的渡劫境初期，全力一擊吧。」
「邏輯很簡單，當年念星族擁有的雷霆紋路越多，一揮手揮灑出去的雷霆轟殺也就越多。根據記載，有抬手千道雷霆的恐怖強者，那時候蒼穹星死了不少人。」
「要知道，最初的蒼穹星前輩們，雖然是玄始境，但其實際戰力，早已經超越了如今的輪迴境。在上古時代，修士們的境界沒有如今細緻，還很混亂。」
姬無雲又簡單解釋了幾句。
「前輩，玄始境在突破渡劫境的時候，會經歷一次雷霆洗禮。這一次洗禮，有的人會面對幾十次的雷霆之劫，而有一些人，寥寥幾道。難道這雷霆之劫，對應著念心裡的雷霆紋路？」
趙楚突然又問道。
其實在九天仙域，修士們也能察覺到天雷珠的優劣。
有些天雷珠會直接引動上百道的雷劫，稍不留神，就會將人劈的灰飛煙滅。
而有的天雷珠，只是象徵性的意思幾下，連皮肉都傷不了。
當然，風險高，對應著受益也高。
經歷的雷劫多了，渡劫境的實力也會更高，對九天雷漿的掌握也越加純熟，明顯要比那些普通渡劫境強。
不過，挑選天雷珠，一般都是權貴才有的特權。
普通修士根本就沒有資格，畢竟天雷珠本身也不是大白菜，能得到一顆也不易，只要不是最危險的那一類，大部分修士也就直接熔煉了，輪迴境才是他們的最終盡頭，渡劫境只是過渡。
「沒錯。」
「玄始境之後，取名為渡劫境，上古先賢們，也有特殊的紀念意義。」
「那時候，整個蒼穹星面臨著滅族的浩劫，而修士在熔煉念心的時候，同樣面臨雷霆浩劫，最終，所幸便將這個境界，稱之為渡劫境。」
「最初的時候，蒼穹星的先賢們熱衷於尋找雷霆道紋更多的念心，那樣才能更強。可第一次熔煉，必然會經歷一次來自念心的反噬，很多修士也死在了第一道貪婪的浩劫之下。」
「經歷過一段時間的痛苦，當時的先輩，才慢慢接受現實。之後，蒼穹星就進入了穩定期，他們學著根據自己的根基去融合念心，死亡率也就驟降。」
姬無雲不緊不慢的講述到。
「原來是這樣，上古時代，天天都有成千上萬的念星族死去，那時候不朽念心隨處可見，人們挑選的餘地也大。」
趙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之所以沒有貿然去熔煉天雷珠，其實也是出於這一點原因的考慮。
趙楚根基深厚，理論上應該找找雷霆紋路更多的天雷珠。
雖然最終都要邁步輪迴境，但他一路習慣了精益求精，一時間還有些不願意湊合。
當初王君塵似乎也隱隱約約提過幾句，趙楚當時也沒有留心。
想必，玄冰仙域和聖輝仙域的天尊，一定會給王君塵和紀東元選擇合適的天雷珠吧。
當然，其實劉月月和唐段穎的也不差，好像都是20紋以上，唐段穎還差點被轟死。
「關於念心和念核，現在九天仙域已經傳承的很完整，甚至比當年還要完美，這些事情，你就當一些史料，了解一下便算了。」
「我之所以將你叫來這裡，目得也不是和你講故事。」
姬無雲矗立在虛空，那顆裸在外面的大腦一收一縮，雖然已經慢慢習慣，但趙楚依舊有些不舒服。
「趙楚，我長成這幅德行，你應該很厭惡吧！」
突然，姬無雲莫名其妙的問道。
「沒有，晚輩不敢！」
趙楚一愣，然後連忙抱拳，他趕緊收起來臉上的不適。
在任何情況下，自己都沒有權利去嘲笑一個人的長相，這是做人的起碼準則。
哪怕再醜陋的人，只要不作姦犯科，他就有被人尊重的權利，趙楚永遠捍衛別人的這個權利。
「你不用抱歉，能有這份想要去接納的心，我也就滿足了。」
趙楚臉上微妙的表情，沒有逃過姬無雲的眼睛。
他看著趙楚由不經意流露的恐懼厭煩，到最後是一臉的理解與慚愧。
這個人心性不錯。
姬無雲更加認可幽羿羽的眼光。
實力可以修煉，但做人的準則與底線，很多人從孩童時代就已經奠定，這很難改變。
「不瞞前輩，晚輩有一個忘年交，他和前輩的長相很相似，所以……晚輩能理解這種痛苦！」
這一次，趙楚直視著姬無雲的臉，終於做到了目光平靜如水，和看著一個普通人一樣。
冥冥之中，趙楚甚至出現了一些明悟。
這也是一種難得的提高。
「嗯？」
「原來在九天仙域，還有念族後裔，我以為都已經死絕了。」
聞言，姬無雲竟然也是破天荒的一愣。
「念族後裔？」
「前輩，念星虛空不是都已經毀了嗎？為什麼還會有念族後裔？」
趙楚頭皮發麻。
「念星族確實已經被滅族了，這念族後裔，只是一些偽念星族，是那一場戰爭的餘孽，也是一群被宿命詛咒的悲劇。」
提起念族後裔，姬無雲眼中一陣悲涼，與……憎恨。
哪怕他已經死了，這是執念。
趙楚沒有打斷前者的沉思，他很好奇皮永宏以及姬無雲這群人，真正的身世。
「我們都是雜種！」
「念族和蒼穹星修士的雜種。」
半響後，姬無雲突然說道。
「兩個勢如水火的種族，經過了骯髒的齷齪，便出現了我們這些被詛咒的悲劇。」
「我們之所以痛苦，是因為小時候和人族一樣，完全正常。但隨著壽元的流逝，以及神念力的覺醒，就會不可逆的朝著念星族樣子發展。」
「假如我們嬰兒時期，就是這幅鬼樣子多好。那樣，襁褓中就會被直接殺了，一了百了，也就用不著承受這麼多的白眼。」
「我們身負著人族的真元天賦，也能覺醒念星族強悍的神念之力。」
「可惜，我們註定要生存在人族的世界，所以註定都是醜陋的妖物，那些骯髒的神念之力，誰稀罕……呸！」
哪怕已經死了這麼多年，姬無雲依舊厭惡自己的身世。
「神念之力？」
趙楚舔了舔嘴唇，果然，念星族的人，都有著出類拔萃的神念之力。
「沒錯，在很久之前，人族修士的神念之力，根本就無法在念星族比擬。」
「當然，神念之力大多還是用於輔助，所以戰場之上，用處並不大。」
「成也神念之力，敗也神念之力，根據很久前的歷史記載，念星人在荒古時代，和人族相貌沒有區別，甚至還要更加英武一些。」
「但隨著神念之力的極致開發，念星人連吃飯都攤在床上，懶得站起來，神念之力代替了手臂，並且可以無限延伸，可以直接解決大部分的生活問題。」
「之後的歲月，念星人的手腳軀幹便開始萎縮，反而由於神念之力越來越濃郁，大腦卻出奇的大，最終甚至連頭顱都存放不下。」
「一代又一代的年族人，就這樣畸形的進化著，直至成了這幅完全不可逆的鬼樣子。」
「我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蒼穹星的修士降臨，再過百萬年，念星族根本就沒有了人，只有一塊又一塊的腦子在行走。」
姬無雲話落，趙楚又一次陷入了震撼之中。
這作為一名地球的學霸，他雖然不怎麼精通生物學，但還是了解一些生命進化的理論。
姬無雲的推斷並不是毫無邏輯。
就說他自己，當初在青古國剛剛掌控了靈臂，有一段時間都懶得站起來，畢竟操控著靈臂，簡直不能再爽。
當然，趙楚身上不可能出現這種萎縮的問題，這是一個遺傳，沒有幾百萬年根本做不到，進化沒有那麼簡單。
「我這裡有一門神通，可以幫助念族後裔恢復人族的樣子。會很痛苦，甚至恢復的途中，有可能直接死去，讓你的朋友想清楚再修煉。」
隨後，姬無雲將一門神通傳授在趙楚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