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已經無需多言。
那句詩已經將他的心中的殺機，昭顯的淋漓盡致。
秦歌的眼神驀地一變，變得冰冷，變得讓人寒徹心扉。
在他那如刀鋒一樣的氣場面前，呂雲忽然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
錯估了秦歌的堅韌心性！
錯估了自己的實力！
在秦歌那刀芒一樣寒凜凜的目光面前，他就感覺自己就像赤身裸體的待宰羔羊。
只要秦歌舉起刀鋒，他的那些資本，他的那些人脈、關係，都不足以保護他。
事已至此，秦歌不再多言。
偌大的會議室里，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呂雲強行鎮定住心神。
他費力地吞咽著。
喉痛的涌動徹底暴露了他的緊張。
他那無比倨傲的氣焰，如同飛灰一樣，化為了烏有。
呂雲仿佛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開口。
「秦……秦主任，打擾了！」
「此次來的冒昧，是我考慮不周，我這就告辭了。」
說完，朝著身後秘書使了個眼色，轉身就要離去。
秦歌卻在此時忽然開口。
「想走？是不是太幼稚了？」
「呂雲，你覺得自己還走得了嗎？」
在場所有人都被他的話嚇得一顫。
空氣仿佛瞬間降到了冰點。
呂雲愕然地回頭，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視著秦歌。
那是一種錯愕、驚恐，還帶有憤怒的眼神。
他咬著牙，從牙齒的縫隙中迸出一句話來。
「秦歌，你想做什麼！」
「呂雲，你怕是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秦歌的話一點兒都不比他的眼神溫暖多少，「這裡是絕密禁區，任何人在沒有國院授權的情況下，都不可以擅自出入！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得到了授權。」
呂雲的心裡驀然一沉。
國院授權，他當然沒有。
他能來到這裡，全憑資本鋪路。
可是現在，他引以為傲的資本，在這個年輕人的面前，根本不名一文。
「沒有授權，私闖禁區！」
「你現在要考慮的，不是能不能走出去，而是能不能活下去！」
聽聞這話，呂雲連呼吸都在顫抖。
來此之前，他就知道，此行不會太順利。
但是只要資本鋪路，他終究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但是眼下，結果沒有，苦果卻先到。
從秦歌那寒光岑岑的眼神當中，他相信，這個人絕對不是在嚇唬他。
呂雲驚地向後退了一步。
「你……你想做什麼！」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那一聲喊，聲音頓時提高了八度。
不用秦歌提醒，楊奇也已經看出來了。
以噓聲恫嚇來掩飾內心的恐懼！
此刻，呂雲真的怕了。
暴怒之下，他身邊的秘書立時會意了他的意思，一步就跨到了自己主人的面前。
讓楊奇意外的是，那個小秘書臉上的驚恐神色，遠遠少於呂雲。
有那麼一瞬，他幾乎以為，這個人心理素質極強，非同一般。
但是下一秒，小秘書的叫囂讓他失望了。
「你知道我們呂總的身份和地位嗎！」
「知道動呂總是什麼下場嗎！」
「敢打我們呂總主意的人不是沒有，但是沒有一個不付出代價的！」
「敢動我們呂總一下，我保證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十分鐘里，我就能把你們全部擼下馬！」
說著話，他竟然真的作勢掏手機。
可是一伸手才發現，身上光禿禿的，只有一身一次性塑衣。
秘書尷尬地立在了當場。
楊奇皺眉，差點兒要以手扶額。
他終於看出來了，這個秘術之所以不怕，不是因為心理素質太好，而是因為太二。
此前的情形之所以沒嚇到他，是因為他完全不明白，秦歌的話到底意味著什麼。
堂堂的東南資本的掌舵人，竟然配備了這麼愣頭青的秘書。
但是旋即，楊奇也明白過來。
不是這個秘書太傻，而是呂雲的實力太強了。
他以手中的財作盾，所到之處，無所顧忌，無所畏懼。
長期處在這種驕橫的環境之中，以至於連他的秘書都錯誤的認為，自己的老闆已經到了無所不能的地步。
老闆就是上帝！
而他作為老闆的貼身秘書，當然也近乎無所不能。
正是這種心態的影響下，他才會比主人還猖狂，才會不把秦歌放在眼裡。
他並不真正了解，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那個秘書依舊叫囂著，狂躁著。
秦歌凌厲的眼神掃來。
在他的叫囂聲中，秦歌忽然斷喝了一聲。
「楊奇！」
那一嗓子猶如炸雷。
不但呂雲和秘書，就連楊奇這個久經生死的老兵，都不由得顫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轟然一個立正。
「是！」
秦歌的聲音冷冽，冰涼。
「私闖軍事禁區，窺探國家秘密，是什麼罪過？」
楊奇渾身一寒，意識到了秦歌的用意何在。
「至少十年徒刑！且罪行重大者，另當別論。」
秦歌的目光睥睨向那個秘書，語氣幽幽。
「如果是在戰時呢？」
楊奇恍然，身上騰的升起了一股殺氣，咬著牙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來。
「就地槍決！」
此話一出，呂雲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那個秘書更是嚇得渾身瑟縮。
「你……你要幹什麼！」
那一刻，秦歌的神色冰冷的好像地獄閻羅一樣。
「很好！」
「按戰時條例，處理了他！」
所有人都驀然一寒。
秦歌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文文弱弱的表面書生。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殺伐果決至此。
「楊奇，還等什麼，不知道什麼是軍令如山嗎！」
楊奇還想問什麼時候，什麼地點。
可是秦歌已經森然開口。
「擇日不如撞日，就此時此地吧。」
楊奇轟然立正，「是！」
拔槍！上膛！瞄準！
一系列的動作流暢的猶如行雲流水。
隔絕在他們之間的超強玻璃，此時也卸開了一條縫隙。
楊奇的手指猛扣。
砰！
子彈帶著火舌呼嘯而出。
剎那之間，那人就像中了一記重錘。
他的身體轟然一震。
那個秘書甚至都沒來得及感受一下恐懼，子彈已經貫穿了他的頭顱。
撲！
血色與白色齊噴。
呂雲的臉瞬間就被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