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虞七一雙眼睛看著西伯侯誠摯的眼神,終於止住了笑容,慢慢的坐直了身軀:「侯爺說我最近有災,我卻是不信。不如這樣,你我賭一局如何?」

「怎麼賭?」西伯侯一雙眼睛看著虞七。

虞七抬起頭,打量了一眼萬里晴空,然後收回目光,看向西伯侯:「明天有雨否?」

西伯侯聞言低頭去看卦象,然後道了句:「無雨。」

「侯爺說無雨,我卻偏偏要說有雨」虞七笑嘻嘻的看著西伯侯:「咱們明日見。」

說完話,虞七打馬離去,消失在人海。

瞧著虞七遠去的背影,此時一邊的張桂芳與青年一道湊上來:「侯爺,明日有雨否?」

「無雨!」西伯侯斬釘截鐵的道。

「侯爺會不會看錯了?那小子為何如此信心在握?」青年低聲道。

「張桂芳,你帶著二公子返回西岐,大商未滅之前,永世不可踏入朝歌!」西伯侯面色陰沉的道。

「啊?」張桂芳聞言一愣,一邊的青年也是面色詫異。

「即刻啟程,不得耽擱!」西伯侯面色嚴肅,不容置疑。

聽聞此言,張桂芳站起身恭敬一禮:「下官必定要將二公子完好無缺的帶回去。」

「父王!」青年頓時面色嚴肅下來,眼睛裡滿是不解:「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回西岐後,好好輔佐你大哥。告訴你大哥,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到了什麼消息,都決不可來到朝歌!」西伯侯面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轉過身奮筆疾書,在案几上書寫片刻,然後密封起來,遞給了張桂芳:「這份文書,送給我西岐所有朝臣,不得有誤。」

「下屬遵命,定會安全的將二公子帶回去」張桂芳恭敬的接過書信,轉身看向青年:「二公子,咱們走吧。」

「父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青年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西伯侯,眸子裡露出一抹倔強。

「你已經長大了,是大人了!回去之後,好生輔佐你大哥!西岐,日後希望就落在你們身上了!」西伯侯說完後捲起卦攤,轉身離去,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父王!」二公子還要再問,卻被張桂芳一把拉住:「公子,速速離去,莫要耽擱。」

「我不能回西岐!我答應過彩屏,一定要娶她。我西岐若能拉攏一位鎮國武王,對我西岐大業來說,必然有無比助益!」二公子不斷掙扎:「今日是彩屏大喜之日,我絕不能失約」。

「老爺的命令是叫我將你帶回去,失敬了公子!」張桂芳一拳落在二公子腦後,然後扛起其身軀,轉身消失在了人潮中。

「命數究竟是什麼?」虞七騎在馬上,晃晃悠悠的出了城,向著水榭山莊而去。

他想不通,算命的所說命數究竟是什麼!

看西伯侯那般樣子,也不像是說謊話作偽的人。

「若一切都是註定的,那我輩修行、凡人的一生,還有什麼意義?」

揉了揉眉心,虞七眼睛裡露出一抹凝重:「麻煩!難辦了。」

虞七騎著大馬往回走,此時武家卻是一片熱鬧,迎來送往人山人海。

武家的武彩屏,今日終於出嫁了。

武彩屏的閨房內

大紅喜袍整整齊齊的擺放

二娘坐在了梳妝檯前,看著端坐床榻上,默然不語低垂眼眉的武彩屏,眸子裡露出一抹無奈:「彩屏,你已經是大人了,莫要任性了。姬發不會來了!前些日子西伯侯便已經領著二公子來到了朝歌,那姬發若有心,早就來登門找你。今日乃是大喜之日,事關我武家與當朝太師兩家大事,你若肆意妄為,只會叫武家與太師的面子上都過不去,成為滿朝文武的笑柄!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可是,我不喜歡嫁入太師府,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要逼我!為什麼?」武彩屏聲嘶力竭,往日裡看起來溫馨無比,是自己最強後盾、最強避風港灣的家,竟然變得如此陌生。

平日裡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親人,此時竟然似乎化作了惡魔一般,都在逼迫自己!

為什麼會這樣?

「你已經是大人了,豈能肆意妄為?生在我武家,享受著榮華富貴,就要承擔起身為我武家兒郎的責任,維護我武家的榮耀!」老太君拄著拐杖,面帶火氣的站在門口:「你都已經三十歲了,馬上都要四十的人了,有人要你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

「三十多歲了還嫁不出去,你已經成為了朝歌笑柄,你不丟人我武家還丟人呢!」老太君面色嚴肅:「立刻、馬上更換衣衫,迎親的隊伍已經來到了門外,由不得你胡來。」

「娘~」武彩屏撕心裂肺的道了聲,然後淚如雨下,轉眼間哭成了淚人。

「武家永遠都是大商的柱石,永遠都是陛下的刀!你和西岐那小子絕不可能,趁早死了這份心吧!」老太君冷然一笑:

「來人,伺候小姐更衣!」

聲音里充滿了不容置疑的霸道。

「是」幾個丫鬟聞言立即上前,開始為武彩屏整理衣衫。

武彩屏就像是一個呆呆的木偶,任憑侍女為其插上珠花、金釵,然後穿好大紅喜袍,在披上蓋頭,一行人向門外而去。

一群人歡歡樂樂、熱熱鬧鬧的送新娘子,而身為女主之一的武彩屏,卻是恍恍惚惚,待其回過神來時,已經坐上了花轎。

在朝歌單身了三十七年的武彩屏,終於嫁了出去。

聞太師的公子風流倜儻英武不凡,一身武道修為放眼天下也是青年才俊,二人家世相當,可謂是門當戶對。

一路上歡歡喜喜的將新娘迎接回去,一群人吹吹打打歡歡喜喜。

路上

西伯侯看著那迎親隊伍,武家的花轎,不由得眉頭皺起,露出一抹嘆息,然後呆呆的站在路邊看了許久,直到那花轎遠去,方才無奈道:「我輩雖然主導天下風雲,世人只看到了王侯世家的風光,但許多事情卻也身不由己。」

當日拜堂

然後入夜

洞房之中

醉醺醺的新郎緩步進入洞房,瞧著那紅蓋頭遮掩的新娘,聞太師的公子聞人樹輕輕一笑,端坐在桌邊喝了一口酒水:

「彩屏,你知道嗎?為了今日,我整整等了你二十年。為此,我與父親大鬧一場,被撥了嫡傳的身份,整個家業皆傳給了我二弟。我等了你二十年啊!今日就像是做夢一樣。」

武彩屏聞言不語。

文人樹端著托盤來到了武彩屏身前,欲要伸出手去揭開武彩屏的蓋頭,卻見去彩屏後撤一一個身為,避開了文人樹的動作。

文人樹眉頭皺起:「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是姬發沒有來。你如今既然已經入了我聞家,那便是我媳婦,你和姬發沒有可能了。」

一邊說著,欲要再次伸出手去捲起紅色蓋頭,可是武彩屏這次乾脆直接站起身,避開了文人樹的動作。

文人樹動作頓住,面色難看的站在那裡:「你既然不喜歡我,卻又為何嫁給我?」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強扭的瓜雖然不甜,但卻是解渴!只要你給我生了娃娃,還不是到時候死心塌地的跟我過日子!」文人樹端著托盤,慢慢的坐回了案幾前,端起酒盞一飲而盡:「我哪裡及不上那姬發?」

「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還記得當年咱們第一次見面嗎?那個時候……」

文人樹一個人坐在案幾前,一邊喝著酒,一邊絮絮叨叨的不斷回憶往日的過往。

也不知說了多久,忽然間聲音戛然而止,整個房屋內再無半分生息。

武彩屏呆坐了一個時辰,見文人樹沒有動靜,不由得悄悄掀開蓋頭,下一刻驚呼出聲:「快來人啊!」

前院

聞太師正在陪酒,與滿朝同僚不斷的飲酒,忽然一陣狼哭鬼嚎的喊叫,自後院傳來: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大公子沒氣息了!大公子沒氣息了!」小廝哭爹喊娘,跌跌撞撞的闖入了庭院。

「什麼?」聞太師聞言面色大變,不由得勃然大怒,猛然站起身將那小廝抓住:「你在胡說什麼?」

「老爺,您快去看看吧,大公子沒氣息了!」小廝被聞太師攥住脖子,一時間直翻白眼,但卻也顧不得許多,只是驚呼著道。

「砰~」

聞太師鬆開小廝,二話不說直接向著洞府內走去。

「我兒~」半刻鐘口,一道驚呼傳遍整個聞家大院。

一則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整個大商。聞家長子,不待進入洞房,便直接暴斃而亡。

死了!

聞家的大公子死了!

七竅流血而死!

「氣血逆行,心氣不順,這是鬱悶之氣堆積,一不小心走火入魔了」溫政走上前,看著七竅流血的文家大公子,緩緩探查著其周身的氣機。

「怎麼會,我兒已經鍛骨,怎麼會就這般沒了!怎麼會!」聞太師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但就算他在如何不相信,眼前的事實擺在那裡,騙不了人的!

「武者氣血逆行極其罕見,我兒怎麼就這麼倒霉!」聞太師悲號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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