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虞七一雙眼睛看向子辛,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大兄倒是好氣魄。可惜,如今不比當年,我已經熄了權利爭鬥之心。一心只想經營好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並不想置身於泥潭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許你全國傳道,孤王赦封你為大商唯一真神,舉國供奉與你,以九州內外為之祭祀。如何?」子辛一雙眼睛看向虞七。

整個九州的信仰,就是他的最大後招、底牌。

舉國之力供奉一人,這等龐大的信仰,足以叫一個人修行到不可思議之境,修為增益至難以想像的地步。

虞七聞言沉默,雖然怦然心動,但卻依舊是沒有言語,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看向遠方蒼穹不語。

見虞七還在衡量得失,子辛道:「日後,整個大商朝政盡數交給你,由你把持。變法也好,還是維持以前的律令也罷,都由你做主,孤王絕不插手。」

反正大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八百諸侯人心思動,情況已經壞到不能再壞了。八百諸侯與大商天子不過是維持了一個君臣名份而已。但也就僅此而已。

「就當是看在當年咱們兄弟一場的情分上,你幫幫孤王,如何?」子辛聲音里充滿了無奈、誠懇。

虞七聞言轉過頭看向子辛,迎著子辛那一張充滿了無奈的眼眸,目光內露出一抹笑容:「也罷!也罷!大兄既然開口,我又豈能坐視不理?只是不知大商未來,大兄有何計策?」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我已經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境,被魔祖吞噬是早晚的事情。若不能抑制住自己的心魔,釋懷心中的慾望,我早晚要被那魔祖吞噬。權利、美色,皆是慾望。待那紫薇入了朝歌,為兄吞了那紫薇的真龍,或許可以藉助真龍之力,凝聚命格,去鎮壓魔祖。」子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日後孤王就將朝政交給妲己,將我大商山河的安危,交給了賢弟。孤王要進入大內深宮閉關苦修,早日找到破劫而出的辦法。」

身居高位,有權利就有慾望。

只要他坐在那個人王的位置,心神就會為天下大勢而牽動,體內魔念不消,心猿意馬難定,早晚有朝一日會徹底沉淪。

他不傻!

正因為他不傻,所以才做出了最為正確的選擇。

對他來說,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橫掃天下的實力,到時候整個大商還不是任由他說了算?

改朝換代?

不存在的。

「唉,三日後,我將下山,相助大王一臂之力。」虞七終究是抵禦不了心中的誘惑,匯聚天下九州的信仰,匯聚天下九州的香火,他虞七的修為將會再次增益至不可思議的地步。修行的速度將會再次增益無數倍。

「孤王就在大內深宮,等候賢弟的到來。」只見子辛一雙眼睛殷切的看著虞七,鄭重的起手一禮,方才轉身向著山下走去。

子辛走遠,才見遠處山道內,一道人影自山下而來:「小子,想不到老祖我一番動作,卻是成全了你。你得了九州香火,該如何謝我?」

魔祖附著在上次那重陽宮的弟子身上,自山腳下而來,不緊不慢道來到了虞七的身前。

「謝你?」虞七眨巴眨巴眼睛:「我為何要謝你?明明是你盯上了子辛的魔神真身,盯上了那十二都天神煞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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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能奪取十二祖巫的真身,日後便可橫推天下,即便是太古那群老不死的再從棺材板里蹦出來,也休想與我做對。」魔祖眼神里露出一抹火熱:「那可是十二祖巫的真身,當年錯非這群混帳設計,巫族怎麼會沒落?十二祖巫怎麼會隕落?」

「老祖來我這裡,不會是為了說這些閒話的吧。」虞七看向魔祖的化身,目光平靜沒有任何波瀾。

他知道魔祖的厲害,知道魔祖的恐怖之處,所以才更加曉得魔祖的手段。

魔祖從來都不做無用之事。

「子辛我要了,大商江山歸你,日後你我各不相擾,我也不與你作對,你也不與我為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如何?」魔祖看向虞七。

虞七聞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山巔,沉吟不語。

「我還可以利用心魔,助你快速將信仰之力鋪開。沒有我的相助,八百諸侯對大商人王命令陽奉陰違,你想在各大世家的地盤上收集信仰,可不是一般的難。」魔祖又開出一個虞七無法拒絕的條件。

「要是日後咱們起了衝突呢?」虞七看向魔祖。

「你我各憑手段,僅此而已。」魔祖在笑,笑容里充滿了令人難以捉摸的味道。

「好,日後各憑手段。」虞七算是贊同了魔祖的話:「不過,子辛可沒那麼容易被吞噬,堂堂人王,沒有那麼簡單。」

「哈哈哈!哈哈哈!」魔祖只是仰頭大笑,然後瀟洒的轉身離去,身形消失在天邊雲霧之間,不見了蹤跡。

沒有人知道魔祖在笑什麼,但虞七知道了。魔祖身為天魔之祖,太古開天闢地就存在的無上強者,豈能心中沒有傲氣?

子辛就算是在如何不凡,難道跟腳、手段還能比得上魔祖?

可以說,未來子辛命運,已經是命中注定了。

「你小子就這麼將子辛給賣了?要是魔祖奪舍子辛,得了十二魔神的真身,到時候組成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怕是天下間無人可以制衡。」呂純陽面色難堪的自遠處走來。

此時呂純陽周身透露著一股先天道韻,顯然整個人是已經修行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地步,肉身開始向著先天蛻變。

「不答應還能如何?我有本事阻止魔祖嗎?」虞七忽然問了一句。

呂純陽聞言愕然,隨即苦笑:「也是,魔祖既然已經出手,又豈是隨便能化解的?」

「魔祖復活,有古神、聖人頭疼的,總要給這群老古董找些事情做。這些老古董要是閒著沒事做,就會盯上我了,整日裡想著如何算計我,給我找麻煩。」虞七搖頭笑了笑,又一次閉上眼睛,繼續參悟神靈變。

西岐

岐山

紫薇看著手中的詔書,一雙眼睛陰沉不定,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麻煩大了!」紫薇看向南宮适。

「進退兩難啊!」南宮适深吸一口氣:「只怕子辛來者不善。」

「此事還要請道門諸位老祖出謀劃策,參議一番。」南宮适沉吟一會才道。

「陽謀!」

「這是子辛的陽謀。」

「他分明是想要將我父子一窩端了,將我父子盡數囚禁在朝歌,然後使得西岐群龍無首,再難有所作為。」紫薇恨得咬牙切齒。

但是他沒辦法!

西岐素來以仁孝之名治國,現如今朝廷來報,說西伯侯在朝歌城病危,他這個當兒子的能不去嗎?

不去的話,豈非要叫天下人戳脊梁骨?

西伯侯要是在朝歌城平安無事倒也罷了,若真有個三長兩短,紫薇的名聲怕不是要臭了,有何資格為一國之君?

有何顏面統攝西岐?

日後要是西岐扯杆子造反,天下各路諸侯,誰能跟隨?

成大事者,最忌諱的就是道德有問題。

現在事情擺在前面,就問你去不去?

紫薇點燃香火,不多時就見一道人影自天邊來,大廣道人焦急莽荒的趕來:「賢侄,可是出現什麼大事了?怎麼這般著急忙慌的叫老道來此?」

「師叔,那人王子辛竟然以父親重病為由,想要宣召我入宮。」紫薇看到大廣道人,就像是遇見了主心骨般,連忙上前道清緣由。

「這?」大廣道人聞言一驚,小心肝不由得顫了顫。

紫薇是誰?

道門的真龍,道門的雷龍,事關封神大業,有聖人詔命在身,決不可有半份意外。

要是紫薇去了朝歌城,那子辛忽然獸性大發,將紫薇給咔嚓了,怎麼辦?

就算不將紫薇給咔嚓了,要是將其囚禁在朝歌城中,你能怎麼辦?

西伯侯就是前車之鑑啊,這等無恥的手段雖然為人詬病,但卻很好用。

用孝道仁義做刀子,架在你頭上,逼迫著你出手,就問你怕不怕?

你怕不怕?

去不去?

「公子有真龍在身,戰力略高於人神,即便是去了又能如何?道不虞有什麼危險,若事有不妙,直接遁逃出來就是了。就怕那子辛用軟刀子,以侯爺為繩索,將公子束縛在朝歌城。」大廣道人也是為難。

叫紫薇去吧?

前途未卜。羊入虎口,豈能那麼容易脫身?

不叫他去吧,事情又不是一般的麻煩,簡直是天大的麻煩。不仁不孝的帽子扣下來,你還說不清楚,百姓也絕不會聽你解釋,西岐數百年累積的名聲,累積起來的道德仁義,不是一朝就要喪盡?

「不如,叫二公子代替大公子前去?就推脫說,大公子身染重病,無法啟程。」正在皺眉思考的南宮适忽然腦海中閃爍出一道靈機。

不得不說,吉人自有天助,關鍵時刻自然而然會想出破局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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