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長老呂章等人的出現,可以說是一種巧合,其實也是一種必然。

此地距離丐幫總舵較近,來來往往的丐幫弟子本就比較多,公冶乾他們選在此地截殺,本就打著速戰速決的主意,時間一久,肯定會被丐幫中人撞見。

就算呂章不來,也肯定會遇到其他人。

張放見到自己人出現,這才收回按在阿紫背上的手掌,不待對方詢問,便將自己遇襲的事情簡明扼要的講述了一遍。跟著,又命人將包不同的屍體就地埋了,將昏迷中的風波惡抬著。

而他自己,則是一個公主抱將嬌小柔弱的阿紫抱在懷裡,帶頭朝著總舵方向走去。

返回總舵之後,便是處理今天發生這一系列事情的善後事宜了。

首先是關於阿紫的處理決定。

她之前差點毒死吳長老與十幾名丐幫弟子,是不爭的事實。對此,張放隱晦的表示此事與那燕山河有關,不過現在並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等明日比武奪帥結束之後,他自然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張放這種答覆,自然是無法令所有人感到滿意。

即便總舵方面的幾位長老都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在聽到這樣的答覆之後,也出現了不同的聲音,他們希望張放能現在就把事情說清楚,免得大家疑神疑鬼。

在這個時候,張放之前那番收買人心的操作,就發揮出它應有的作用了。

就在質疑之聲剛剛響起的時候,吳長風長老便主動站了出來,代表那十幾個中毒的丐幫弟子,立場堅定的力挺張放。

見到吳長老出面,本就不甚響亮的質疑之聲,一下子便被徹底的打壓下去了。

畢竟,真正中過毒、吃過苦的人,都表示無所謂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沒立場在這件事情上揪著不放了。如果真糾纏不清,別人反倒要懷疑他們趁機挑事,意圖影響明日的決戰。

這是立場和站隊問題,誰也不敢再起什麼么蛾子。

按下了阿紫的事情,張放又簡單的將他之前遇襲的事情,與眾長老陳述了一遍。

果然不出意料。在這件事情上,「燕山河」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在張放遇襲的那段時間裡,他以探望吳長老等人為名義,始終與吳長老、徐長老、白長老等人東拉西扯,討論江湖大事。

這幾位總舵派系的長老,反倒成了他的不在場證人。

總舵眾長老一直覺得,燕山河這一反常的舉動十分可疑,但在對方有著各處分舵幫忙站台的情況下,「可疑」兩個字可不足以成為他們對燕山河發難的理由。

對此,張放給出的答覆依然是:「等明天的比武奪帥結束之後,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

翌日一早,洛陽城外,丐幫總舵內的一片開闊的廣場上。

此時,廣場的周圍已經擠滿了衣衫襤褸的丐幫弟子,其中靠近中央的位置,分別是洛陽總舵內的一眾長老,與大仁、大智、大義、大信、大禮、大勇六大分舵的舵主分立左右,隱成分庭抗禮之勢。

其中薛慕華作為本次比武奪帥的特邀嘉賓,則是與總舵一眾長老並肩而立,儼然是站在了代表張放支持者一方的位置。

對此,一眾的分舵舵主雖有不滿,但也不敢將敵視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畢竟,醫生在江湖之中的地位太過於特殊,特別是薛慕華這樣的一代神醫。誰也不敢保證,將來會不會有一天求到他的頭上。因此,只要他不是擺明車馬要干涉丐幫的內務,便不會有人不識趣的將這份不滿寫在臉上。

這時,兩側圍觀的人群忽然向左右分開,留出兩條三米寬的通道,筆直通向廣場中心。在通道兩側,兩個頭戴面具的男子緩步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穿著一身紫色的長衫,臉上帶著一塊漆黑的金屬面具,在清晨的陽光照射下,還隱隱透著淡淡的紅光,顯得分外神秘與威嚴。

另一個則是一身紅白相間的書生裝束,看起來就好像是某個高門大院裡走出來的公子哥兒,臉上帶著一張白鐵面具,在晨光之下顯得分外耀眼,但比起對面那張黑色的面具,卻不免讓人覺得缺少了一點厚重感。

這兩個人,自然就是今日比武奪帥的主角,張放與燕山河了。

而燕山河在面具上面失去的印象分,卻從他的隨從身上找了回來。畢竟,緊跟在他身後的燕青雲,可是一個武功不下於丐幫一眾護法長老的江湖高手,比起張放身邊那個負責提盾的普通幫眾,不知要強出多少。

對此,張放也很是無奈。

若非阿紫傷勢未愈,又豈容那燕青雲搶去這個風頭?

思索之間,四人已經分別來到戰圈外圍。這時,燕青雲與替張放提盾的丐幫弟子各自停下腳步,張放則是隨手從後者那裡接過盾牌,與燕山河同時步入戰圈之內。

兩人的步調一致,速度相同,就仿佛先前經過了無數次排練一般,各自在距離戰場最核心點三米處停了下來。

燕山河的目光落在張放手中的圓盾之上,不禁略感詫異道:「游長老的兵器似乎磨損嚴重,真的不會影響到你實力的發揮嗎?如果需要,在下可以再等上幾天,讓游長老將盾牌修補一下。」

聞聽燕山河此言,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禁不住落在張放手中的圓盾之上。卻見原本光滑乾淨的盾面之上,此刻已經布滿了長短、深淺不一的劃痕,縱橫交錯之間,讓其上雕刻的凶神圖案更顯猙獰。

這些痕跡,都是在昨日密林一戰中,與名刀雪走碰撞所留下來的。

此刻被燕山河提及,難免會給人一種游坦之已經傷疲交加,難以言勝的錯覺,讓那些原本支持他的人,在氣勢上無形的弱上半分。

張放聞言,卻是輕輕搖頭說道:「這些痕跡,都是與丐幫的仇敵血戰之時所留,也是我丐幫為國為民出生入死的見證,怎可輕易修補、抹去?橫豎也影響不到你我今日之戰,燕長老大可不必在意。」

張放不動聲色的回應,不但將姑蘇慕容定義為丐幫的仇敵,更趁機將這些劃痕與自身功勞、丐幫的忠義聯繫起來,頓時激起了許多人的熱血。

話音一落,周圍便響起了一片附和之聲。

眼見著自己的挑釁,不但被張放輕易化解,反而還成了他收買人心的籌碼,燕山河眼中殺機一閃即逝,隨之將手中佩劍一橫,沉聲說道:「既然如此,請游長老賜教!」

「好!」

就在兩人各自擺開架勢,準備動手的時候,戰場正南方向觀戰人群後方,忽然傳來一聲女子的高呼:「且慢!」

聞聽此言,兩人的動作同時一頓。

這時,那一邊的人群已經分開。

一個身穿黑衣的美貌婦人,在兩名丫鬟的陪同下緩步進入場中。來至張放與燕山河面前之後,先沖兩人躬身施禮,跟著開口說道:「未亡人馬氏,見過兩位長老。」

「冒昧打擾二位長老比武,小女子深感愧疚。只是在二位動手之前,我還有一事相求,希望二位長老能夠應允。」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丐幫之中最能搞事情的兩個人之一,前副幫主馬大元的遺孀康敏。

這個女人,與全冠清一起主導了杏子林的丐幫政變,如果說全冠清是攪屎棍的話,那她……咳咳,不形容了,有點埋汰。

雖然心裡對此人百般的瞧不起,張放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十分客氣的模樣,問道:「不知馬夫人所求何事?」

這時,跟在馬夫人身後的一個丫鬟,卻是端著托盤走上前來,盤中擺著一個酒壺、三個杯子。

卻見那馬夫人不緊不慢的拿起酒壺,將三個杯子各自倒滿,並將其中兩杯交到張放與燕山河手中,自己則拿起最後一杯,雙手平舉道:「此刻距離亡夫遇害已有兩年時光,但殺害亡夫的兇手至今仍逍遙法外。」

「小女子見識淺薄,也判斷不出那喬峰到底是不是兇手。」

「但不論兇手是誰,小女子希望不論二位長老之中哪個獲勝,都能在成為幫主之後,全力追查此事,還我那可憐的亡夫一個公道。」

這話說得漂亮!

看來今天這酒,是不喝也不行了。

只不過……

張放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

這酒,怎麼看起來有點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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