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暢已經聽說昨天早上謝明承去了韓莞在京城的家,不知道他們合離那事談的怎麼樣。他夜裡連覺都沒睡好,想來打探消息。就藉口要帶閨女去找明弘大師檢查身體,還要在大法寺燒經茹素,感謝菩薩保佑閨女的身體越來越好,趕來莊子。

小姐妹聽說爹爹來了,高興地跳了幾跳。拉著韓莞撒嬌道,「姨姨,就請我爹爹來這裡吃燒烤吧。」

真是誰的孩子向著誰。

人家已經提出來了,韓不好意思拒絕,笑道,「好啊。只是之前沒有準備,菜品比較少。」

戚管事笑道,「無妨,就我家四爺一個人吃,吃不了多少。」

王爺來的突然,雙宜山莊也沒準備太多好吃食。

韓莞打著傘去廚房看了一圈,有排骨、五花肉、雞、豆乾、若干蔬菜,雞和排骨正要下鍋。

韓莞讓郝嬸留了一點排骨和雞胸肉、五花肉腌上,又讓人去菜地里摘了些茄子等適合做燒烤的蔬菜,還是有這麼多。

今天只有趙暢吃燒烤,做的量不大。

不多時,趙暢打著傘走進垂花門。

正房門開著,見他來了,兩隻虎準備打傘去東廂招待他,小姑娘往乳娘的身上爬,讓她們抱自己去東廂跟爹爹說說話。

趙暢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往東廂走,而是直接來到正房。

他不好意思進屋,只站在檐下。

檐下的燈籠散發著微弱的光亮,屋裡有燈,背光。

趙暢還是看清了韓莞臉上兩道長長的紅痕,比那天晚上看到的還要紅,他的瞳孔猛地一縮。趕緊把目光移到兩隻虎身上,心疼地摸了摸他們的花臉。

輕聲道,「趙大叔對不起你們,這麼大的事都沒幫上忙。」

二虎道,「楚誠叔叔說你家護衛一直幫著守護我家莊子,也算幫忙。」

大虎擺手道,「跟婦人打架,我們都覺得掉身價,別說你了。」

不說韓莞,連兩隻虎都發現他瘦了。

二虎道,「趙大叔瘦了,公務太忙?」

趙佳兒也說道,「爹爹的眼睛是紅了,哭了麼?」

趙暢笑道,「爹爹是大男人,怎麼會哭。最近衙門事多,又要耽擱幾天,晚上做事做的晚些。」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盒,不好遞給韓莞,塞進大虎手裡,說道,「這是宮裡制的珍珠美白膏,因為兩樣藥材不好弄,每年只能制二十幾盒,擦了對傷疤有益。」

居然跟爹爹送的膏子一樣,原來叫珍珠美白膏。臉上擦了這種膏子的確很舒服,大虎高興地接過,遞給韓莞。

趙暢又寬慰了韓莞幾句,無非就是是朱家姐妹找事,不怪她,不需要害怕等等。說話的時候,留意著韓莞的每一個表情。

韓莞一如之前一樣,沒有不高興,也沒有憂傷或是失落。

趙暢有些狐疑,難道謝明承還沒有說合離的事?

吃飯的時候,韓莞領著小姑娘在正房吃,趙暢被請去東廂廳屋,他吃燒烤,兩隻虎吃的飯和菜。趙暢又似乎無意跟兩隻虎說著他們見到爹爹的情況,也沒聽到兩隻虎說爹爹跟娘親合離的事。

趙暢非常失望。

他知道自己這樣不好,謝明承跟他是好兄弟,可就是忍不住。他覺得既然謝明承不珍惜韓莞,不知道韓莞的好,給不了她幸福,那麼就由自己來珍惜,他發誓假以時日會給韓莞一份好生活。他更怕,怕謝明承看到韓莞的好,再也舍不下她……

飯後兩人談論了幾句玻璃工廠的事,趙暢就帶著閨女回莊子了。若明天雨停了,他就會帶她們去大法寺。若沒停,他只得多耽擱兩天。在心裡,他還是希望雨繼續下。

夜裡,兩隻虎睡得非常沉,大雨依然嘩嘩下著。

趙暢在這邊,韓莞非常想趁此機會去勤王府拿手機。這個鬼天氣,弄出一點響聲值夜的人也聽不到。

她看了看兩隻虎,又看了看睡在小榻上的翠翠,以及躺在地下的豹子,做了半天思想鬥爭,還是沒去。怕她不在的時候出意外。

清晨,雨停了,檐上和樹葉還嘀嗒嘀嗒往下掉著雨滴。樹更翠花更艷,空氣更加濕潤,連日來的悶熱也被這場大雨澆得涼爽起來。

兩個小姑娘沒來。青衣過來說,今天一大早四爺就帶著姐兒去大法寺了。請明弘大師看病的同時,還會在寺里燒香茹素三天。

沒有人搗亂,韓莞就在家裡研究珍珠美容膏。想著前世的美容產品材料,又分析珍珠美容膏里有哪些原料,讓郝叔去縣城買她已經知道的原料。當然,不能完全按照珍珠美容膏的原料和搭配比例,還會有所改進。

聽封和的意思,一朵黃仙花里提出的成分,能做五瓶膏子,放多對人體不好,放少作用沒那麼好。

黃仙花在秘密封的環境中能保鮮幾年,在空氣中能保鮮半個月。

韓莞采了兩朵,她先用一朵試製,把其中一朵放進小罈子里,又把罈子埋在後院。

兩天後的晌午,也就是七月二十九,韓宗錄騎馬來了莊子。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封景,封景直接回了封家。

他們八月初一就要去軍營應卯。

韓宗錄同封景一起來到日月山莊的前面,封景直接進村回家,韓宗錄看著眼前這個大院子發獃。

長長的粉牆,越過粉牆看到裡面一層層嶄新的飛檐翹角,掩映綠樹翠竹里。硃紅色的大木門,門上兩個黃銅獅面。

他把門敲開,自報了家門。

這位爺穿著武官服,長得跟姑奶奶很像,一像就是姐弟倆。

李大石打開大門,陪著他走過前院去最靠里的小院,李二石快跑著去稟報韓莞。

韓宗錄見到韓莞的第一句話就是,「恍然隔世。短短的一年半,姐把這裡變成了這樣。」

太不可思議了。

韓莞笑道,「還專門給你準備了幾間廂房,以後你來就住那裡。現在暫時住這個小院的西廂。」

走進小院,韓宗錄看到穿著白衣裳的翠翠有些發愣,綠綠的眼,白白的毛,小黑鼻頭,伸出來的小粉舌頭,還有坐的這個姿勢……怎麼這麼面熟呢?除了它身上穿著一件小衣裳,什麼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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