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莞道,「這些我知道,之前商量過。」

謝明承又道,「還有兩隻虎……」

韓莞這才發現,這廝一直直勾勾看著自己。好像,自己也一直盯著他看。

這在古代於禮不合。

韓莞趕緊垂下眼皮,輕咳一聲。

謝明承看出韓莞有些變臉,把眼珠移開,又說了兩句話,才起身。

韓莞恢復了古代女子的禮儀,垂著眼皮起身屈了屈膝,「謝世子慢走。」

謝明承囑咐道,「多保重,注意安全。也不要害怕,我不會讓那些人搶走你手上的東西。哼,欺人太甚,我會給他們找些事做。我現在多半時間晚上都回謝家莊住,有事隨時遣人來叫我。」

韓莞很想說我不需要你幫忙,又沒有骨氣地說不出口。

「好,謝謝謝世子。馬小公子和夏小公子是貴客,明天早上我讓人送早點過去招待他們。」

謝明點頭道,「多做點芝麻香的脆薄餅,孩子們愛吃那一口。兩隻虎跟他們玩得極好,以後會多請他們過來。」

謝明承走出西廂,回頭看看那扇明亮的玻璃窗,咧開嘴笑起來。剛才莞莞也盯著自己看,眼睛都不眨。早知道,應該換身衣裳,再把那個新的束髮金冠戴上。這是個好的開始……

他大踏步向院門走去。

一直等在耳房的謝祿快步跟上,世子爺的大白牙讓他閃了閃神。不知韓娘子跟世子爺說了什麼好事,讓他開心成這樣。

韓莞聽到謝明承的腳步聲遠去,才出門。

月涼如水,寒星滿天,冷風呼呼刮著。

她緊了緊斗篷的領口,帶著蜜蠟匆匆回了正院。

動物們都跟著兩隻虎去了謝家莊,屋裡靜得針落有聲。

躺在床上,韓莞還在想謝明承的話。她直覺華氏是一個不一樣的女人,但願她真的與原主沒有交集,只是盧氏的胡編。

次日天還未亮,兩隻虎就帶著動物們回了星月山莊。他們先來正院看了韓莞,講了一下跟幾個好朋友玩了什麼,說了什麼,才去麒麟院上課。

謝明承親自送那幾個孩子回京。他去都督府有公務,再跟謝國公碰碰面。

巳時初,戚管事看著宮裡的內待在護衛的保護下帶走兩姐妹,趕緊去了慶通玻璃工廠求見趙暢。

有幾個人能自由進出玻璃工廠,就包括戚管事和春大叔。

管吊橋的士卒一看是戚管事,忙放下吊橋請他過去。

聽了戚管事的話,趙暢沉了臉。母妃以這個藉口把閨女接回走,實際上是在逼迫他回去。

現在,他已經不是那個被禁於皇宮的四皇子,回去把有些話說透,有些人也該收拾收拾了。

玻璃工廠基本理順,該培養的人也培養了。再過幾個月,自己就能輕鬆了。

趙暢把事情交待完,坐馬車往京城趕。

天空又開始下起鵝毛大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趙暢又是堵心又是憂心,閨女的身體剛剛好一些,但願她們不要生病。在母妃的心裡,何家利益比她孫女的身體還重要。

路不好走,未時初趙暢才到京城東勝門,未時末才到達皇宮。

何淑妃正坐在羅漢床上,懷裡摟著小姐妹,一旁坐著何大夫人、何三夫人、何八姑娘,幾人說笑著。

何八姑娘方齡十四,是何三夫人的閨女。長得靈動秀美,聲音清脆,很會說話扮痴,不時逗得何淑妃呵呵直笑。

趙佳兒和趙好兒厭厭的,有些困,頭也有些痛。但想到爹爹和姨姨都讓她們孝順祖母,也不敢動,任祖母抱著。她們知道這是恩寵,之前祖母很少這樣抱自己。

看到兒子風塵僕僕回來,何淑妃還是高興。「喲,皇兒怎麼回來了?母妃知道皇兒公務繁忙,不讓小井子跟皇兒說的。」

一旁的小太監嚇得腰哈得更低,「奴才該死。奴才提醒了戚管事,說淑妃娘娘體恤勤王爺繁忙,不讓他告訴王爺。」

趙暢坐下,何大夫人、何三夫人、何八姑娘都起身屈膝行了禮。

趙暢臉色不虞,冷聲道,「難為你們,你們一來,母妃的病就大好了。」

何家幾人尷尬地笑了笑,都不敢說話。

何淑妃忙說,「昨天本宮頭痛,胸悶,想孫女想得緊,就讓小井子把她們姐兒倆接回宮。她們一回來,本宮的病倒是好了大半。呵呵……」

又給何家三人使了個眼角。

何大夫人笑道,「王爺公務繁忙,難得娘娘和王爺相聚,我們告辭了。」

何家人走後,小姐妹下了羅漢床,擠進趙暢懷裡。

趙暢覺得趙好兒臉色酡紅得不正常,摸了摸她的前額,皺眉道,「好兒好像發熱了,快去請御醫。」

何淑妃皺了皺眉。在兒子心裡,自己這個母親從來比不上他的閨女。

等到御醫來了,診脈兩個孩子都得了風寒,趙好兒要更嚴重一些。

趙暢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何淑妃也有些過意不去,這個天氣把孩子弄回來,折騰病了。不是說在雙宜山莊把身體養好了嗎,怎麼坐個馬車就能生病。

她再看看兒子,今年二十二歲了,連個兒子都沒有,也沒個正經媳婦。太子有三個兒子,明王有兩個兒子,聽說明王妃又懷了孕。可自己這個兒子,只有兩個丫頭片子。還事事不上心,把最親的人越推越遠……

御醫們又是施針,又是熬藥、喂藥,一通忙亂,到了晚上小姐妹才安靜地睡著。

何淑妃才逮著機會跟兒子單獨講話。

兒子一直陰著臉,再想想偏殿里的小姐妹,何淑妃覺得那話不應該現在說。可現在不說,明天兒子出了宮,再找藉口不進宮,又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說。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何淑妃還是說了。

「暢兒,那個慶通玻璃行是你主要管著的,你也應該給你舅家謀些好處才對。看看和王多能耐,秦家是幫著他的,他就給了秦家一成股,還給了謝家一成售賣玻璃的股。可你外家,什麼利都沒有。」

趙暢不耐煩地說,「所有的股份都分完了,現在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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