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為正義!

好吧,只是張飛說夏閻真是妖道,要把他歸到太平道,黃巾軍一類,夏閻真才強調一下自己的正道身份。

都是要打黃巾賊的人,不能你們替天行道,行俠仗義,我就是妖道。

不合理。

等等……

突然間,夏閻真想到一個「可能」。

他也可以是妖道,加入黃巾軍,找個機會弄死張梁,何嘗不是一個可行方案?

條條大路通羅馬,不必拘泥我要殺誰,就要正大光明,旗幟鮮明地和其為敵。

也可以當臥底,最後關頭來個背刺。

對於實力不足者,是個不錯的選擇。

夏閻真倒是選擇多樣,可以正面衝殺,也可以臥底背刺,到時候依據情況再看。

「你是道士?」張飛問道。

隨著黃巾軍以太平道為基礎,席捲天下。

一大堆妖道冒出來,如今道士可不是什麼好職業。

「我是修士,修的是道,此道非彼道。方外之人,說是道士也無妨。」夏閻真看向張飛:「你又是何人?」

張飛回答:「涿郡人氏,張飛,張翼德,要與我大哥、二哥一起剿滅黃巾賊,建功立業。」

你是正道,我也是要剿滅黃巾賊之人。

「哦?」夏閻真提高語調,「那看來我們似乎在同一條戰線上,那些又是什麼人?」

他指向遠處的「民兵」,他們慌慌張張地看向這邊,一副想跑又不敢跑的樣子。

「我招募來的士兵。」張飛說道,「我大哥乃是中山靖王勝之後,在涿縣招募士兵,組織義勇軍殺黃巾賊。」

「這些人能有什麼用?」夏閻真把手中的丈八蛇矛丟過去。

就剛才交手來看,張飛如果單人沖陣,普通人組成的軍陣根本不可能攔住他。

他招募來的那些人,是真·普通人。

尚不清楚是這些人格外弱,其他士卒會更強,還是普通人組成的軍隊有什麼特殊之處。

張飛接過丈八蛇矛,有些奇怪道:「要撲滅黃巾賊,不募兵怎麼行?」

黃巾軍席捲天下,打仗怎麼可能不用兵?

「貧道初來乍到,不曉世事。既然你我都是要剿滅黃巾賊之人,不如同行?」夏閻真發出加入隊伍的申請。

張飛正看著矛頭上的豁口,心疼不已,聽到夏閻真的話,愣了一下後勐點頭:「好。」

大哥劉備正值用人之際,此人若真不是妖道,必是一大助力。

畢竟武藝比起自己只高不低。

張飛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高手。

哪怕二哥也有所不如。

至於是不是妖道,到時候就交給大哥二哥來分辨,他在後面「俺也一樣」就好。

要是妖道,三兄弟聯手定能拿下。

不是妖道,多一助力。

左右都是好事。

張飛為自己的機智滿意點頭。

就這樣,夏閻真加入隊伍,一群人上路,他走在張飛旁邊。

張飛頻頻轉頭,看向夏閻真——旁邊的人形提亞馬特,過了一會兒才問道:「這位兄台又是……」

這壯漢是剛才突然冒出來的。

「我的道童。」

「道童?」張飛瞪大了眼睛,一副吃驚的神色。

他讀書少,但也知道道童和書童差不多。

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童?

「我一修道之人,有道童很正常吧?」夏閻真說道。

「……」

張飛很想說這不像道童,更像是山賊土匪,完全忽略了自己的長相造型,也是山賊土匪那一款的。

傳說歷史上真正的張飛是個儒將。

眼前這位張飛肯定不是,他很「正統」,符合大部分人心目中的張飛形象——豹頭環眼,聲若巨雷,勢如奔馬。

和提亞馬特一起,很難分辨到底哪個更加土匪強人。

「剛才你坐的又是什麼?」

「趕路所用的秘法。」夏閻真說道,「畢竟亂世,我一個小道士行走在外,容易被強人盯上。」

「小道士,被強人盯上……」

張飛滴咕兩句,就你剛才的武藝,哪有強人能盯上你?

你不盯上強人土匪就不錯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夏閻真解釋道,「世人又慣以貌取人,難免多生事端,不如一開始就讓人知難而退。那妖物也是如此,在一村莊吞食屍體,被我殺死,可以用來對付強人,我不必沾染鮮血。」

解釋了一下自己造型為何如此反派,都是為了不造殺孽,用心良苦!

張飛本想要說你唇紅齒白,面容俊逸,衣著不凡,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普通人哪敢招惹?

但如今黃巾賊出世,天下已有亂象。

無法無天的狂徒不在少數。

特別是小股作亂的黃巾賊,要是真的看到這樣的柔弱大肥羊,肯定會忍不住動手。

這小道士所說,居然有幾分道理。

張飛被成功說服。

天色漸漸暗澹,進入到黑夜。

一路過來,官道上幾乎不見人,偶爾有一些流民見到一群士兵,立刻驚恐地往旁邊躥,恨不得遠離十萬八千里。

張飛點燃了帶著的火把,牽馬繼續前行。

身後那些剛剛招募來的新丁們,儘量擠在一起,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驚恐。

夏閻真問道:「我看他們很害怕?」

「現在天下大亂,到了晚上,一些村子裡面都有妖物出來作祟。也有妖道驅使妖物傷人。」張飛說道,「夜晚在外,頗為危險。」

「你不怕?」

「我怕什麼?」張飛挺起胸膛。

他氣血如汞,等閒妖物、鬼魅都不願意靠近,自然也會主動傷他。

天下弱小之人何其多,何必去招惹不能招惹的危險分子?

當然,如果像夏閻真那樣主攻進攻,那些妖物鬼魅也不會客氣。

又前進了一陣子,官道周圍越發黑暗,隱約可以聽到各種咕咕,咕咕的古怪鳥叫聲傳來。

「切,死人鳥。」張飛滴咕一句。

「死人鳥?那是什麼?」

「死人鳥就是死人鳥啊……哦,忘記你才剛下山。」張飛解釋了一下何為死人鳥。

那些曝屍荒野的屍體附近,經常會出現的一種鳥類。

黑色,像是烏鴉,羽毛上有古怪的畫面,彷若一張扭曲的骷髏面孔,會發出「咕咕」的叫聲。

被叫做死人鳥,也有「人面鳥」的稱呼。

亂世開啟,死人多了,死人鳥也越發多。

就連官道附近都能聽到其叫聲。

聽到死人鳥的嚎叫,被張飛招募來的新丁們,神色更加驚恐。

讓夏閻真懷疑這些人到底有多少戰力。

一打起來,怕是要自行潰散。

「晚上就在這驛站休息吧,明天再上路,半天能到涿縣。」張飛說道。

官道旁邊有個破破爛爛,已經廢棄的驛站。

勉強可以當做夜裡的落腳,棲身之所。

官道旁邊的驛站如此破敗,果然是王朝末年,大廈將傾。

不對,未必是大廈將傾,更可能是大廈已傾。

從時間上來說,黃巾軍出現,只是拉開亂世序幕,似乎不應該如此嚴重。

但這個三國顯然不對勁。

無論是《三國志》的歷史,還是《三國演義》的演義,參考一下就好。

就當是三國遊戲吧,這樣,無論從哪個角落裡面蹦出個什麼東西來都不會覺得奇怪。

來到驛站內,大家在附近找到一些乾燥的樹枝、木頭點燃。

躍動的火光碟機散了黑暗,帶來一點溫暖。

這個時候,還有點春寒料峭,夜晚溫度偏低。

一群新丁們儘量靠近火堆,張飛光著膀子坐在門口,充當門神。

偶爾刮進來的冷風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這一夜很安靜,沒有剪徑強人,也沒有妖物鬼魅出現。

不是運氣好,而是野狗子在外巡邏了一夜的緣故。

到了早上,提亞馬特讓野狗子的屍體化作灰盡,就要到涿縣了,野狗子不好在人前出現。

並且提亞馬特維持幽冥軍團,也需要消耗幽能。

野狗子沒什麼大用,乾脆丟掉。

中午,太陽高懸。

張飛帶著夏閻真兩人,以及二十多個新丁進入涿縣。

比起外面的冷清,涿縣倒是熱鬧,城池內外人來人往。

張飛帶著眾人前往臨時的營地。

從張飛口中,夏閻真得知黃巾軍(賊)進攻幽州。

幽州太守劉焉召校尉鄒靖計議,校尉鄒靖急召兵,劉備三兄弟跟著鄒靖,正在募兵,打算剿滅黃巾軍,建功立業。

三兄弟這些日子都在募兵,差不多召集了四百多人。

算是事業起步。

夏閻真懷疑這四百多人能有多少戰鬥力,但未親眼見過這三國戰場,也沒有多話。

來到小小的營帳外,張飛率先進去,沒一會兒。

有人出來,迎向夏閻真,表情驚喜:「漢室末胃,涿郡愚夫劉備,見過道長,能得道長相助……」

一見面就是一堆漂亮話往夏閻真臉上扔,把姿態擺得很低。

像是三顧茅廬去見諸葛亮。

能這麼「禮賢下士」的人,自然不是關二爺,而是劉大耳。

夏閻真見眼前的劉備亦是經典形象,兩耳垂肩,雙手過膝,目能自顧其耳,面如冠玉。

非中年雙下巴,仁厚長者的形象。

雖然留著鬍子,但眼前的劉備相當年輕,比身後的張飛、關羽兩個結拜義弟看上去都要年輕不少。

不是劉備長得年輕,從時間上來算,如今劉備也就二十三四歲。

顯得年輕正常。

是關羽、張飛兩位長相過於著急了。

一個面如重棗,留著長須,一個黑臉絡腮鬍,你們不年長誰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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