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會是仙人遊戲人間吧?」

最後,顧泰河只能這樣猜測。

他暗中試探過夏閻真,對方卻毫無反應,石沉大海。

顯然實力高深莫測。

不是妖,不是武者,不是修士,也不可能是鬼——鬼類是這些中最難隱藏的。

別說在法明這樣的修士眼中「清晰可見」,在顧泰河這樣的武者眼中也無所遁形。

哪怕是普通人,也有很多辦法分辨出來一個人是人是鬼。

「世上哪有仙?」法明搖頭,「那個桃花源,你們船幫查了幾天,有什麼收穫嗎?」

「沒有,只是——」

顧泰河皺眉遲疑道,「為何我覺得桃花源這稱呼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你也這麼覺得?」

「大師亦有同感?」

見法明神色凝重的點頭,顧泰河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桃花源到底是什麼地方?

想要尋找它的夏十一又是什麼來歷?

種種疑惑在兩人心頭籠罩。

眼下,哪怕夏閻真突然告訴他們說不找桃花源了,兩人也不會放棄。

思考片刻不得解答,顧泰河看向桌子上的金磚,酸熘熘道:「他請我們船幫辦事,可沒送這麼大的金磚。」

「哈哈哈!」

法明大笑起來,「我金山寺可是佛門清凈之地,和你那船幫不同,請不同的人辦事,當然是不同的價格。」

「分我一半,這夏十一的消息可是我提供給你的。」顧泰河說道。

「不行。」

「四成。」

「沒得商量。」

「三成,三成!我最近練武到了關鍵,你知道的。」顧泰河說道。

他們修行、練武,境界實力低的時候還好,境界實力高,需要消耗的資源就大量增加。

特別需要黃金這一珍貴之物充當「催化劑」。

否則的話,實力難以提升。

這也是顧泰河、法明等人對錢財這些黃白之物特別看重的原因。

法,財,侶,地,都相當重要。

法明、顧太清他們都做不了那些「逍遙仙人」。

不過黃金也不是完全沒有替代之物。

比如妖丹妖血、以及其他武者、修士精元、生命力。

妖丹妖血還好,但其他人精元,生命力……魔道就是這麼來的,走錯一步,就很難回頭了。

一旦被發現,就是人人得而誅之。

顧泰河和法明是老相識了,如果顧泰河看見這麼大一塊金磚毫無反應,法明才會擔心。

這小子會不會墮入魔道了吧?

正常武者、修士哪有不愛錢的?

兩人討價還價,終於法明讓顧泰河分走了一成的金磚,一臉肉疼。

顧泰河拿著收穫歡天喜地地離開。

法明則是看向金山寺擴建之前,深處的那座降魔塔。

「桃花源,桃花源……」

口中低語兩句,法明向著降魔塔的方向走去。

七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顧泰河如約找到夏閻真,他手中拿著一疊紙,放在桌子上:「雖然沒有找到和桃花源確切有關的消息,但一些疑似相關的,都在這裡了。」

夏閻真點點頭,看了起來。

城北二十里處,有一處桃園,主人為……

城西山中桃花潭。

餘杭城中,有一條河叫做桃花河,河邊有一家酒肆,販賣桃花酒。

有落魄書生家中小院種著桃樹,喜歡畫桃花桃樹換酒錢。

紅樓有一小丫鬟叫做桃花。

某某人家,丫鬟叫做桃花,小桃花,桃紅。

林林種種的信息。

拋開那些姓名不談,可能和桃花源有關的地點,估計也就是桃園、桃花潭和桃花河了。

至於青湖……

這幾天的時間,提亞馬特已經把青湖徹底探查了一遍。

青湖比想像中的要深不少。

最深的地方超過百米,平均深度有五十米左右。

不過青湖底部不算平整,不是那種碗狀或者漏斗狀。

應該說,在此基礎上,被戳出了大量的深坑。

這些深坑的存在,大大提升了青湖的深度和詭異程度。

當然,這是對普通人來說。

對提亞馬特來說,在青湖內部進行地毯式搜索就和回家一樣。

就差真正的徹底把青湖底犁一遍。

把青湖翻個底朝天,是稍微靠後一點的計劃。

現在還是專注於船幫收集到的信息。

夏閻真翻開紙張的手停了下來:「這個是……」

最後的記錄,和桃花源,桃花之類的沒有直接關係。

是船幫的一個成員,在打聽桃花源消息之時發生的意外。

餘杭府城內有一個百歲老者,擱在這個時代,已經不是古來稀,而是人瑞。

雖然不太能走,但依然能吃能睡,耳朵也可能聽。

記憶力還不錯,經常坐在街口,和一些人講述百年來的往事。

就算是知府、韓王見了這個老頭,也要笑著稱呼「x老」。

然後,這位x老在船幫成員向他詢問知不知道桃花源的失手,反應極為激烈。

他大聲嚎叫起來,臉色驚恐。

沒等那船幫成員叫人以及左鄰右舍被叫聲驚動出來,老者身子一抽,突然死去。

看上去,像是被活活嚇死一般。

這件事情還引起了一些騷動。

畢竟是餘杭人瑞死了——不過這個年紀了,突然光速去世好像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就是死前莫名大喊幾聲,可以當做迴光返照。

老者沒有其它親人,現在屍體就在義莊。

城中的士紳們等黃道吉日,為會老者舉辦一場風光無限的葬禮。

同時也祈求一下風調雨順。

這幾年,青湖河水經常暴漲,頗有泛濫趨勢,對繁華的餘杭來說不算好事。

金山寺算是唯一一個因禍得福,香火越發旺盛的。

其餘的,就連船幫的日子也沒有那麼好過了。

「義莊……顧幫主可有這餘杭城以及周邊地區的詳細地圖。」夏閻真問道。

「地圖自然是有的。」

顧泰河露出商人的市儈笑容。

夏閻真也不在意,直接摸了一些金豆子出去。

他在任務世界搞了不少黃金,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

船幫辦事利落,用心,說找桃花源,就找桃花源。

這點錢,夏閻真花的很爽,很值。

不像金山寺,一塊金磚丟下去,石沉大海,法明和尚屁點反應都沒有。

過兩天還沒動靜,夏閻真說不得要去一趟金山寺了。

我是在撒幣,但你不能把我當傻比。

拿了錢,就要辦事。

不辦事,這錢不但要還回來,還要付出代價。

你金山寺拿錢不辦事,船幫有樣學樣怎麼辦?

到時候還要再打船幫?

不如把你金山寺當做雞殺了。

船幫不是猴,也能儆一儆。

拿到金豆子,顧泰河立刻吹了幾聲聽上去有含義的口哨。

守在最外面的兩個跟班離開一個,去取地圖了。

「顧幫主不親自去一趟,不怕被搶奪嗎?」夏閻真問道。

地圖這玩意,在這個時代極為重要。

如果不是夏閻真又強又有錢,還真買不到。

「放心,夏公子。在餘杭府城,還沒有人敢明目張胆搶我船幫的東西。」顧泰河微微一笑,語氣顯示出強烈的自信。

「啪!」

一炷香後,顧泰河被虛空打了一巴掌。

「你說什麼?」

他眯起眼睛,看向回來彙報的下屬,展現出一幫之主以及武林高手的氣勢。

壓得那手下跪在地上,說話都結結巴巴。

地圖沒了。

被人拿走了。

好在奪走地圖之人不是外人,而是船幫的副幫主。

算是自己人拿的地圖,顧泰河的牛皮不算完全吹破。

「你沒有和他說,地圖是我要的?」

「說了,但……但,副幫主說,地圖這麼重要的東西,哪怕幫主你也不能一個人決定,要好好商量一下。」手下硬著頭皮說道。

「放肆!」

顧泰河怒喝一聲,抬起的手沒有放下。

他沒有失去理智,這裡是卿月樓的天字二號房,目前屬於神秘的夏公子。

打壞東西,不是單純打壞東西顯威風,是在打夏公子的臉。

「你先出去吧。」

抬著的手變成了揮手的動作,顧泰河讓手下先出去,才對夏閻真說嘆息一聲,「唉,內部事務,讓夏公子見笑了。」

「以顧幫主的實力,還需要副幫主?」夏閻真問道。

以顧泰河的實力,理應在船幫強勢無比,一言堂,說一不二。

朱元章當年廢了宰相,不給自己添堵。

顧泰河更沒必,弄一個副幫主給自己找麻煩。

「這個副幫主,其實不是真正的船幫人。」顧泰河說道。

副幫主叫做夏琮,他是知府杜如的妻弟,小舅子。

每任知府的「貼心人」,都會在船幫擔任副幫主一職,大家共同發展。

結果這夏琮好像有點拎不清了。

該收的錢收了,現在夏公子身上的外快,也想要分一杯羹。

「原來如此。」夏閻真說道,「那我先去義莊一趟,等顧幫主拿到了地圖再給我吧。」

「放心,夏公子。此事肯定處理妥當,不會給你添麻煩。」

顧泰河臉色略沉。

這是讓他在外人面前丟了臉。

如果不是夏琮個人所為,知府杜如想要做什麼?

這餘杭府的水深著呢,一個知府說了不算!

顧泰河離開。

夏閻真則是坐著卿月樓的馬車,前往義莊。

才到半路,前面傳來一陣響動,一群騎馬,由家丁護衛拉著韁繩的年輕人攔在面前。

為首的是一個臉色蒼白,看上去酒色過度的年輕男子。

「我聽說,這餘杭城內,又出了一個夏公子……」

夏琮騎在馬上,眯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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