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完了？」
「有點太快了吧。」
不只是鐵心，其他人在半路遇到回來的夏閻真，也都愣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又不是在上數學課，彎腰撿個筆的功夫，從此就和數學無緣了。
「主體是沒了，再看看那些血。」
鐵心代為回答，一群人重回南極。
雪白的大地上，多出了一片血色，那些血液沒有隨著扭曲半身人之死而消散。
它們依然存在於這片大地上，不過沒有繼續向外擴散。
有人去嘗試了一下，血液依然具有相當強的污染性。
普通人觸碰到就會被扭曲。
但比起一開始的連死物都能扭曲，污染程度要減弱不少。
「先把這片區域徹底封鎖吧。」
鐵心提議。
眼下只能暫時先封鎖。
一群人聯手，給這片區域下了各種各樣的禁制、封印，還有人根據天時利地，加強了這一帶的暴風雪，足以驅散誤「入」的人。
南極這邊搞定後，還有東京那邊要處理。
不能讓血水擴散出去，都需要徹底封鎖住。
東京的情況和南極類似，血水沒有消散，淹沒了大部分的道路，但也不算特別深。
有點像是颱風來臨，城市排水系統過載，積水泛濫的情況。
一群站在世界頂峰的強者再一次聯手，將整個血色澤國徹底封印。
東京已經沒有正常的活人了。
有的只是扭曲的怪物。
幾次大工程下來，大部分人累得氣喘吁吁，約定好休息後，大家再來加強封印。
封印之時沒有人偷奸耍滑。
一方面，大家不是鼠目寸光之人，放任這血水到處流淌的話，他們也要遭殃，自然要盡心盡力。
另一方面，夏十一就在他們旁邊站著。
骷髏面具之下，那張面孔古井無波，卻散發著讓人心驚的寒氣。
似乎是殺掉半身人之後的殺意還沒完全平息。
有這樣的監工在，不敢不盡力。
封鎖了東京，事情勉強暫告一段落，眾人打道回府，一個個臉色沉重。
上次的血月事件，被夏閻真快速解決。
這次是真正的直面半身人，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這樣的怪物，他們不是對手。
往後再出現，如果夏十一不在，他們能做到的僅僅是逃離，儘可能地保全自己而已。
夏閻真回到繁海市，提亞馬特前往閻肅那邊。
他去了家裡旁邊的一棟別墅，先看了一下他的嫂子，夏閻浮的妻子。
雖然沒能做到閃電生孩子，但夏閻浮的妻子已經懷孕。
夏閻真過上幾個月，也可以當叔叔了。
夏閻浮、陶鄂他們還在任務世界沒出來，有專門的人員在照顧夏閻浮的妻子。
只需要她安心養胎。
夏閻真看望一下後回到自己家中。
這個時候，他才有時間看一下這次任務的獎勵。
五十塊夢境之石（大）不用多說。
足夠夏閻真用上一段時間了。
另外獎勵的兩件裝備（道具），被夏閻真從印記空間中取出。
其中一件是一根誇張的狼牙棒，入手沉重，重量估計能有幾百公斤。
這件裝備沒什麼好說的，自然是強化給青雲。
另外一件，則是一截爪子。
根據信息，這個爪子為「麒麟爪」，可以用來移植，取代自己原本的手臂。
比步驚雲的麒麟臂還要麒麟臂。
也可以用來當做料藥或者鍛造的材料。
有各種用法。
夏閻真暫時收了起來，之後去無限公司，先把青雲強化。
強化了狼牙棒後的青雲，外表沒有多少變化，重量增加，莽荒粗糲的感覺更加明顯。
幾天後。
大家聚首，又去了一趟東京，之後是南極。
一群人不斷加固封印，將血水牢牢鎖死，沒有讓它外擴。
內部夏閻真進去探查過。
南極那邊還好。
東京裡面到處都是扭曲的怪物，人，物，以及人和物的結合。
和太陽秘境不同，這些怪物具有極強的污染性，危險程度和太陽秘境不能相提並論。
只能是真正的絕地、禁地，徹底封死。
不能有半點泄露。
夏閻真用玄劫劍殺了一部分的怪物，不少怪物融入到血水中逃之夭夭。
怪物雖然扭曲，但有著一定的本能。
想要徹底清理，頗有難度。
除了超凡力量的封印外，巨大的高牆也開始在周邊地區建設起來。
想要通過這地方嘗試復甦經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無法復刻太陽秘境。
時間又過去七天。
陶鄂、夏閻浮他們完成任務，先後回歸。
緊接著，夢師通過韓小河傳了一個消息過來，想要眾人進入到交易廣場，在那裡見面。
交易廣場，旅團總部。
夏閻真、夏閻浮，陶鄂等人，鐵血隊伍，全部聚集到一起。
看向韓小河以及她旁邊的韓零露。
除了夏閻真外，韓零露哪怕被都大家直視著，也會不由自主地忽略。
當韓小河和韓零露講話之時，大家才會注意到，咦，這裡居然還有個人？咦，這是誰來者？哦，韓零露。
「夢師，你在嗎？」
鐵心開口。
韓小河的表情微微一變，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截然不同，多出了一股飄渺之意。
但在這飄渺中，又有一份詭異的沉重。
讓人有種錯位之感。
「呼……」
夢師「一出現」，就長出了一口氣，「在這裡，我應該可以『出現』半個小時，能把所知道的事情和你們完全說清楚了。」
「等等，你真的是夢師？」鐵心回答，「半個小時，應該有充足的時間來證明自己是誰吧。」
「當然。」夢師說道，「只不過就算我說出關於『夢師』的一切，也沒有意義。因為就算是我，也不確定我是『夢師』，還是某個擁有夢師記憶的東西。」
「有記憶也是好的。」鐵心走近夢師，「說吧，老朋友。」
他和夢師，自然是舊相識。
「呵。」
夢師笑了一下，說出了自己一些過往。
和鐵心一樣，在神之夢境出現擴張之前，他是極為罕見的超越者——那個時候叫做超能者。
人稱夢師，夢大師，本名反而不重要。
夢師的能力是入夢，相比起鐵心的前線，他屬於幕後工作者。
在神之夢境的本體被發現後。
夢師就投入到了研究的工作中，然後，以一種意外的方式和神之夢境融合，成為了它的一部分。
夢師把自己的經歷，包括進入神之夢境的事情說了一遍。
「所以神之夢境到底是什麼？」鐵心問。
夢師沉默少許時間，似乎想要給出一個準確的回答：「神之夢境，是力量的聚合，不斷成長、壯大的某種存在。」
「沒有自我意識？」
「沒有。」夢師搖頭，「但它有著一套規則，會根據這套規則行事。」
「什麼規則？」
「比較複雜，也可以說是『本能』——壯大自身的本能，就和我們會吃東西一樣。只不過它『進食』的方式和我們的進食不同。」夢師說道，「一開始，神之夢境是一片混沌。
「在我進入，或者說吸納了我之後，它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也就有了後面的『遊戲化』？」陶鄂問道。
夢師點點頭：「沒錯，我的存在，加速了神之夢境的成長。」
讓神之夢境從最開始的硬核版本，變得人性化很多。
大大增加了夢之使徒變強的速度，生存幾率。
而夢之使徒的數量，實力又和神之夢境息息相關。
算是良性循環。
「我想要知道神之夢境的來歷。」鐵心說道，「有人說，神之夢境有毒。」
「……它不是有毒。」夢師搖搖頭，「而是會進一步成長。」
「成長到真正誕生自我意識？」夏閻真問道。
夢師指了指自己：「對，我懷疑，我的存在給了神之夢境意識的種子。將來有一天，它不再是單純力量的聚合，而是會真正誕生自我意識，成為智慧生物。」
會進化的，不僅僅只有力量而已。
就算沒有夢師，神之夢境未來也未必不會誕生自我意識。
更何況還有夢師這個催化劑。
「那你現在是什麼情況？神之夢境的爹嗎？」夏閻真問。
「哈！」
夢師笑了一下，「這個說法真有意思，可惜我不是。如果說現在的神之夢境是一輛高速奔馳的車子，我頂多就是能給它轉一轉方向盤，竭盡全力改一改方向，僅此而已。」
「其它辦不到？」夏閻真問道，「我上個任務你有影響嗎？」
「沒，任務的存在是神之夢境最基礎最重要的東西，我影響不到。」夢師說道，「你上個任務怎麼了？」
「很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是你的影響。」夏閻真說道。
「完全沒有。」
夢師否認。
「你還沒說神之夢境的來歷呢？」鐵心說道。
「我不知道。」
夢師說道，「這玩意就這麼存在著，就和我們一開始就有的『異能』一樣，天知道來歷到底是什麼。」
「它會失控嗎？」
「如果有一天，它真的誕生了自我意志，那個算失控嗎？」夢師反問。
眾人沒有說話。
對神之夢境來說不算失控，可對他們這些夢之使徒來說，恐怕就是失控了。
「好了，我叫你們過來，不是為了說這些。」
夢師說道。
剛才說的這些，其實大家在以前也有一些猜測，如今算是通過夢師徹底肯定。
夢師真正要說的，不是神之夢境，而是未來！
全世界的未來！
「不用我說，你們也可以察覺到吧，世界上亂七八糟的事情越來越多了。」夢師說道。
「嗯。」
「關於這個，要從頭說起。」
夢師張開手做了一個圓形的姿勢，「我基本可以肯定，地球，我是說現實世界是存在一個保護層的。」
「大氣層那樣的？」
「對，可以當做是大氣層，這個保護層保護了現實世界，沒有和外界的發生『接觸』。」夢師說道。
「等一下，外界，現實世界的概念，範圍到底是什麼？地球就是現實世界，還是地月系，太陽系是現實世界？」夏閻真打斷夢師。
「太陽系。從我偶爾能夠『看到』的來看。那保護層的範圍，籠罩了太陽系。」夢師說道，「但宇宙的尺度，和我們以前通過一些科技手段，看到的可不一樣。」
「什麼意思？」
「有什麼道具嗎？」
夢師問大家要了一點道具做說明。
他拿著兩個果子，將一張紙夾在中間。
「這是一個世界。」夢師指著一個果子，又指向另外一個果子，「這是另一個世界，中間這張很薄很薄的紙，就是我們所觀測到的，近乎無限距離的黑暗宇宙空間。
「世界和世界之間的間隙，很大也很小。有了辦法，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跨越，找不到辦法，窮盡一生也只能『觀察』，觀察到的還不一定是真實的。
「我們所在，現實世界的這張紙，比較特殊——」
夢師用紙把果子包裹了起來。
「它牢牢保護著，也隔絕著此方世界和其它世界，不受任何的外來影響。
「現在，這張紙上面，已經有了大量的洞孔。
「我們，距離徹底暴露已經不遠了。」
陶鄂說道：「暴露就很危險了？我們的世界，在所有世界中屬於很弱的？」
「不是弱，而是少數正常的世界，你們難道沒有感覺到嗎？你們去往的大部分世界，看似正常，實則都有一些詭異的部分顯露。」夢師說道，「就好像精神病院中，少有的那麼一兩個正常人——不，或許是病情沒那麼嚴重的病人。
「不，也不對，可能我們才是不正常的那個。」
夢師連換了兩種說法。
「這個說法可真糟糕啊。」陶鄂說道，「總之，以後現實世界也會變得『病情嚴重』對吧？」
夢師指了指被他戳了好幾個洞的紙。
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些洞是我們造成的？」夏閻真問道。
「還有神之夢境，大家都是神之夢境的『構成』，說是我們造成的，也沒問題。」夢師說道，「夢之使徒越強，出入任務，留下的洞孔就越大越多。」
「所以，要殺掉所有的五階以及以上的夢之使徒，就可以避免了？」夏閻真說道。
「……」
夢師吃驚地看向夏閻真，「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其他人倒是一臉淡定，沒有什麼表示。
「當然是不行的。」
夢師接下去說，「就算控制了強大夢之使徒的數量，神之夢境本身壯大，以及缺口本來就在，會擴大，都會讓現實世界不斷遭到外來的侵襲。
「而且，失去了強大的夢之使徒，連反抗都做不到。」
現在現實世界頂峰戰力，九成都是夢之使徒。
靈氣復甦後，和神之夢境關係不大的超越者們，還沒成長起來。
時間太短了。
「你的辦法呢？」
夏閻真問。
夢師豎起兩根手指：「兩個辦法，一個是徹底離開。」
「徹底離開？」
「沒錯，五階以及以上的夢之使徒，徹底離開現實世界！」夢師說道，「神之夢境的力量在壯大，交易廣場可以變成你們任務間隙的永久居住地。」
「神之夢境不是在地球上？」
「不，它不在，它所在的『位置』，還要更高一些，不是存在於現實世界這麼簡單，很難說清楚，因為我也搞不清楚，只能確定不在。只要你們不回到地球，洞孔就不會增多，擴大，而且也不會將一些存在的『目光』吸引過來。」夢師說道。
鐵心問：「還有一個辦法呢？」
「隱藏，她……」夢師指向存在感很低的韓零露，正要說什麼，臉色突然猙獰起來。
緊接著，韓小河咆哮一聲：「給我滾出去！」
猛地，她昏迷過去，栽倒在地。
「小河！」
韓零露扶起韓小河。
水千寒上前一步，立刻施展治療術。
韓小河悠悠醒來，抓住韓零露的衣服，死死盯著鐵心、夏閻真他們。
那模樣，像是幼獸遇到了敵人，努力露出自己的獠牙。
「什麼情況？」
大家頗為疑惑，突然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上去是韓小河主動驅逐了夢師。
「冷靜一點。」水千寒丟了一個安撫術讓韓小河冷靜下來，「我們又不是敵人。」
「小河，怎麼回事？」
鐵心蹲下來，看著韓小河問道。
韓小河沉默著，一言不發。
「小河，剛才怎麼了？」韓零露摸著韓小河的腦袋安撫妹妹，也在詢問。
韓小河乾脆把腦袋埋進姐姐懷裡，不肯抬頭。
「那先算了吧。」
鐵心嘆息一聲，站起來。
「小河！」
韓零露的聲音陡然嚴厲起來，「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要清楚現在的情況！」
她猛地把韓小河拉起來，嚴肅地注視著她。
韓小河嘴巴扁了扁，轉過頭去，依然不肯說。
「沒事，不用逼她，小孩子嘛。」鐵心勸說，「時間也不是完全沒有了，而且有團長在，什麼怪物降臨，分分鐘手撕了它們！對吧，團長。」
「……差不多吧。」
夏閻真語氣淡定，依然波瀾不驚。
二合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