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及臉上一黑,「那你想要怎樣?」

「一萬貫,銅錢,不要會子。否則,查你個底朝天!」

一萬貫?整艘船的茶青都不值這麼多錢。

更何況,誰又會把一萬貫錢放船上。若是真的拿出這麼多錢,那估計還會被安上一個私運銅錢出境的罪名。

「怎麼,爺的話不管用?」壯漢甩著刀子便要往伍及臉上拍去。

李勇誠心頭一怒,剛想衝上前,伍佑卻直接抬腳就踹。

那壯漢「嗷」的一聲,捧著肚子,如一隻煮爛的大蝦,蜷倒在地。

跟在後面的兩人大驚失色,同時拔出刀,「你們,要造反嗎?」

「造反?就憑你們?」伍佑呸地一口唾沫飛出,「什麼破蝦米,都學會打劫了?」中文網更新最快電腦端:"target="_blank">w

「趕緊的,亮明身份,否則我不介意,把你們幾個直接扔下海去!」

碰上狠的了!

有些出乎這些人的意料,其中一人略一猶豫,從懷裡掏出一個腰牌,在伍佑面前一晃。

「沒看清!」伍佑一聲大吼。

那人手中刀子一緊,卻沒有抬起刀,還是把腰牌擺在了伍佑面前。

「果然是市舶司的啊。我就想問一句,我這船運茶青出去,關市舶司鳥事?」

揉著肚子的壯漢,終於站起身來,惡狠狠地說道:「你們,攤上大事了!我們,這是代泉州府臨時巡檢,你們,竟然敢抗檢!」

「呸!」伍佑又一口唾沫,直接噴到這壯漢臉上。

李勇誠愕然地看著他,這麼多年相處,他是第一次發現這傢伙的脾氣,竟然暴躁如廝。

「蒲家撈了個提舉,還真把自己當知州了!你們知不知道,濫用職權,我就是砍了你們也沒人給你們申冤!

昵娘啊,還敢公然敲詐!

就你們幾個?剛從水匪窩裡爬出來的吧?

老母的!

先把眼屎洗乾淨了再來!屁事不懂,就敢拿雞毛當令箭!」

幾個人被伍佑吼得一怔一怔,濫用職權什麼的他們並不太清楚,但的確是剛從佛蓮的私兵那調入市舶司的。

幾個人滾下船,恨恨而去。中文網首發www.(guibuyu).orgm./guibuyu/.org

李勇誠嘖嘖而嘆:「看不出啊,伍兄,氣魄很足!」

伍佑臉色卻是一垮,說道:「若不是李兄弟在這,我也沒這個膽量啊!」

李勇誠嘿嘿一笑。

這話,愛聽!

伍佑隨後又澀聲說道:「這幾個小雜魚,是容易打發。可是接下來,咱們可能得有越來越多的麻煩了。」

「怕啥,大不了打一架唄!」

「民不與官斗啊!這倒在其次,若是官面的文章,伍某倒多少有辦法應付,就怕他們白道黑道一起來,就不好對付了。」

這確實很煩。

饒是自稱多智的李勇誠,轉了無數圈眼珠之後,依然想不出什麼太好的辦法。

浯州嶼那裡還藏著二三百號人,但那些人真要用起來,縛手縛腳。光是公然對抗官府一條,都能把這些人全嚇跑了。

有點憋屈,但也只能得憋著再說。

船隻出了泉州灣,往南過圍頭,再行半個小多小時,便是浯州嶼。

繞過浯州嶼之北,來到西邊的一座小島,烈嶼。

這裡離對岸的嘉禾嶼,不過十海里。

伍佑雖然買下浯州嶼,但這個島嶼太大了,不好防守。因此茶廠與相關的重要設施,如今全都安置在烈嶼之上。

浯州嶼,如今是李勇誠專門用來訓練私兵的一個大場地。

每個月,李勇誠都會抽十天至半個月時間,在這裡呆著練兵。

實在是因為,除了練兵,沒事可干啊。

不能總是在家裡呆著,否則會被那小姑娘催到懷疑人生。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個一上船就暈的人,如今卻在船上跳躍如履平地。

日出之時,開始帶著手下晨跑、操練。

日落之時,又帶著手下,在幾個島之間來回遊上數趟。

潮起潮落之中,斬濤博浪,李勇誠突然覺得,自己似乎開始有些喜歡這種生活了。

五年了,也不知自己再回遼東,還能否習慣那裡的天寒地凍。

那裡有兄弟,這裡卻有一個自己這輩子大概放不下的小姑娘了。

當然,兄弟也有,數年來漸漸召集了兩百六十人,李勇誠無法跟他們坦誠自己的身份,但還是儘可能將他們當作自己的兄弟來看待。

儘可能的與他們同吃同睡,同歌同樂。而且儘可能的把他們的家人,全都搬來了烈嶼安置。

哪怕未來這些人不會全跟著自己,李勇誠也希望能多留下一些。

轉眼之間,又過去了半個月,既不見第二隻運載茶青的船,也不見伍及過來接他回去。李勇誠突然之間,開始有些擔憂。

浯州嶼一個隱蔽的碼頭之中,緩緩地駛出一艘商船。

這艘三百料的商船,只經過了些許的改裝。不過,此時船中無貨,李勇誠的一百個手下隱於船艙之中,他則昂立船頭,望向海面。

船隻依然沿著圍頭北上。

波浪之中,盪出一片片散落的碎葉。

這是茶青!

李勇誠心裡一懸,眼睛睜得愈大,不住搜尋。

茶青越來越多,在起伏的波濤之中,裹成一團,又隨後散去。

一個屍體被打撈了上來,是伍及的夥計。

李勇誠臉色越發冷峻。

五個手下,入水登岸,與船隻保持平行,一起往北搜索而去。

伍佑的運茶船若是出事,應該也不會離岸邊太遠。

一個多小時之後,岸上之人終於發出信號,在泥灘之上找到人了!

伍佑還活著!

李勇誠總算暫時吐出了胸口一腔悶氣。伍佑若死,事情就會變得不可挽回,自己很可能得在為他報仇之後,撤離泉州。

如此,五年在泉州的辛苦經營,將為成為泡影。

有些大意了!

「是佛蓮的人。」被搬上船的伍佑呻吟著說道。

「他們殺了幾個夥計,把我扔進海里,然後把船弄走了。大概就是想警告我一番!」

「因為北方航線的事?」

伍佑疲憊地點了點頭。

「前些天,找人過來跟我談了,我沒理。這次大概也是個開始,如果還不接受他們的條件,接下去咱們的船別說往北走了,連泉州港都很可能出不去。」

李勇誠雙拳緊握,指間發青。

權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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