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既明心中微嘆一口氣，然後實話實說道：「我是去少年宮的舞蹈室。」方既明也是隨口一說的，他其實對這個問題沒啥回答的興趣。擺明了是私人開設的舞蹈班啊，一對幾專門授課那種，跟你說也沒用啊。
「我也是去那裡的，怎麼沒見過你？」這妹子顯然很單純，直接就問出來了，還帶有一些小疑惑的眼神。
方既明見謊話被拆穿，也振振有詞地說道：「我是小學時候去的，後來就請私教了。」
妹子登時紅了臉，沒再說什麼了。
方既明這不算說謊，他學藝的經歷，一直是請私教的，學到一定程度就自學了——好吧，叫自己練習。也就高三之後，才上了個集訓班。
妹子鬧了個沒趣，自己走了。方既明其實知道，說是畢業生晚會，其實大部分表演的，都是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們，主要是表演給高三畢業生看的。剛才問這話的，應該是一個學妹，不知道是高一還是高二罷了。
方既明不知道的是，一道幽怨的目光，一直盯著他，直到那個學妹離開。
「排練完了，去吃個飯？」
顧弘業說道，「今天我們班在國貿大飯店訂了個謝師宴，請了所有老師過去，先用剩下的班費墊付了，去的話，每個人還要給一點錢。這也是班長剛剛跟我說的，你來得太遲，所以也沒通知你。」
「額？」方既明有點琢磨不透了，沒通知他？是不是林清漪想當面對他說？只不過，還沒來得及而已？按道理，班裡留有他家裡的電話號碼啊？
就在這時候，林清漪也排練完了。
「你們說什麼呢？」
林清漪語氣有點冷意，開口問道。
顧弘業沒多想，說道：「跟他說一聲，今晚的謝師宴。」
林清漪盯著方既明的臉，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去不去？」
頗有壓迫力的問話，面對這樣的問話，方既明考慮了一秒鐘，就說道：「我去！」大家放心，這絕對不是罵人的話，方既明用人格擔保！
林清漪並沒有得勝的意思，反而是頗為幽怨地看了一眼方既明，搞得方既明莫名其妙的。等林清漪在旁邊找位置坐下了，方既明才低聲問顧弘業道：「我做錯什麼了嗎？班長她明顯是看我不順眼啊？」
顧弘業看了看林清漪不時飄過來的眼神，再想了想剛剛發生的事，心中已經有點明白了：「你啊，撿到寶了。」
方既明懵了：「哈？」
……
這一場排練，持續了一個下午。音樂老師逐個過了一遍之後，才放大家離開。
方既明收拾好吉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林清漪叫住了他：「方既明，你不跟大家一起過去嗎？」
方既明指了指身後的吉他：「得放好吉他吧，拿著去多不方便？」
林清漪顯然還想說什麼的，但最後也沒說出口。見狀，顧弘業說道：「要不拿著去吧，反正我們訂的是房間，要是高興了，還能彈個吉他助助興。」是的，這會全國上下的酒店都興起了安裝唱歌房，也就是用光碟點歌，用麥克風唱，跟KTV沒啥兩樣。這風氣，直到五六年後才慢慢衰減。
沒辦法，五六年後KTV已經滿大街都是了，沒必要再去吃飯時吼兩嗓子。這會酒店搞這個，主要也是為了招攬高端顧客而已。
方既明想了想，也沒拒絕。
國貿大飯店不遠，坐上公交車就到了。
方既明有點奇怪，為什麼顧弘業肯跟他們擠公交，但想到自己這個千萬富翁都沒小車，也就沒問什麼了。
進了飯店，顯然已經有同學已經來了。方既明跟班裡的同學不太熟，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顧弘業和所有人鬧得風生水起，還有同學們在搶著麥克風唱歌，那個鬼哭狼嚎的。方既明沒興趣，就坐在那玩手機。其實也不是玩手機，而是給李東鵬發簡訊，問他找獵頭公司找得怎麼樣了，還有在招聘管理人才、網遊人才的事情。是的，飛訊發展太快，管理問題已經逐漸浮出水面。雖然李東鵬一直沒說什麼，但方既明知道，他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正發著簡訊，突然身邊坐下一個人。
「怎麼不去唱歌？」
是林清漪，其實方既明已經知道她的心思了，但他還有點摸不准。這小妮子太會隱藏了，而且方既明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跟他們比唱歌，我這不是碾壓他們嘛。大家都是同學，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聽了方既明嬉皮笑臉的這句話，林清漪突然心情放鬆了很多：「你挺有自信的嘛，也沒有以前那麼孤高了。」
方既明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才說道：「我唱歌是為了飯碗，他們唱歌是為了好玩，不能比的。再說了，我以前很孤高嗎？那不是孤高吧，那是孤僻。」
「你也算是有點自知之明。」林清漪笑了，「現在為什麼變了呢，跟變了個人一樣。」
這時候，方既明看到了林海逸來了，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才，才說道：「經歷的事多了，人總是要成長的。」
林海逸走了過來：「還以為你小子不會來的，以前也沒見你小子參加過集體活動啊。」
「我那是內心的寂寞無人懂。」方既明開玩笑說道，「整個班就我一個考表演系的，你們誰跟我有共同話題？」
「得瑟。」
林海逸毫不留情地打擊道，「不跟你說了，我去搶一首歌唱一唱。」
好吧，學霸也扛不住KTV的魅力。
「你不想去唱一唱？」方既明問道。
林清漪搖了搖頭，良久才突然問道：「你為什麼喜歡錶演？是不是你之前都是在演戲？還是你現在都是在演戲的？」
方既明一愣，然後才說道：「難道你小時候不幻想過自己是動畫片主角？我面對鏡頭才演戲的，天天演戲戴著面具不累啊？不過迄今為止，我也沒真正上過鏡。」
「那你去了燕京，有什麼打算嗎？」林清漪問道。
方既明眼前一亮：「當然有啊，我想在畢業之前，自導自演一部電影，還能在院線上映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