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方既明接了一個電話。
事實上，這也是在上課，要是在晚上拍戲，方既明早就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了。
「方老弟，你可算害苦我了啊！」
方既明聽得出來，是凌常贇。
「額？我能害得了你？」方既明輕笑道，還好老師在上面講課講得很投入，沒看到趴在桌子上的方既明。
凌常贇苦笑道：「你弄的熊貓燒香，差點把整個美麗間網際網路市場給燒掉了，我的C輪融資也陷入了停滯，更別說赴納克達斯敲鐘上市了。」
方既明笑道：「好事啊！」
「好事？」凌常贇語氣有點古怪地說道，「這能是好事？」確實，九洲網絡原先靠著虛假繁榮的網際網路經濟，確實能拿到高估值，且能推高九洲網絡的股票發行價。這樣一來，只要開盤就漲，那麼凌常贇都有錢繼續發展了。
方既明語重心長地說道：「現在網際網路經濟泡沫破裂了，比你上市後破裂更好。如果你剛剛上市，就迎來了泡沫破裂，你拿什麼去回購股票？怕不是九洲到那會，直接淪落成垃圾股了。想要拉升起來，沒有個三五年別想。那時候，你的股東要求退股，你能怎麼辦？所以說，一家企業，要想做得穩，靠的是發展內功……」
凌常贇鬱悶了：「發展內功，那也得有錢啊？現在九洲要燒錢打造遊戲，要是九洲傳說沒落了，九洲還沒找到另外一個利潤增長點的話，那九洲就真的完了！」
「那你就沒想過，從棒子國那裡引進遊戲？」
方既明很奇怪地問道，「棒子國做遊戲，比中國早得多，而且很多有創意的遊戲，你就沒看到？」
凌常贇語氣古怪地問道：「棒子國的遊戲？」
方既明說道：「是啊，你也不用代理，直接把對方的公司買下來，然後對內宣傳，說是棒子國遊戲也行，要麼直接改成中國版本也行。反正吧，只要能賺錢，都一個樣。」確實，不管是中國的網絡遊戲，還是棒子國的網絡遊戲，都很能上癮。
凌常贇沉吟了一下，說道：「真的能賺？」
「不是賺，而是開發周期短，而且這個市場沒人發掘！」
方既明很簡單明了地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去買？」
凌常贇覺得沒那麼簡單，以方既明的精明程度，沒理由把這個商機讓給他啊？
方既明笑道：「第一個，我沒錢。第二個，我有幾款遊戲在開發。第三個，如果沒有周詳的計劃、評估，那麼你花錢買來的遊戲，估計也不會賺錢。所以，這是一個有風險的事情。如果賺大錢大公司，人家也不會賣公司的。最多，把中國代理賣給你，但公司還是在他們手中。」
說到這個份上，凌常贇也明白了。
原來，方既明除了沒錢之外，也不敢說買來的遊戲百分百能賺錢。就好像上輩子的騰訊，做過不少失敗的遊戲，也買過不少失敗的遊戲。所以說，買遊戲也是個有風險的投資。真正沒風險的投資，就好像方既明這樣，把上輩子已經大火過的遊戲，一一複製過來，那保管錯不了。
「方董果然是高瞻遠矚，居然捨得自己開發遊戲……」
凌常贇苦笑道，「現在開發一個網遊，沒有幾個億資金，都拿不下來。」
方既明卻說道：「不用吧，主要是創意。至於什麼是遊戲創意，你親自去一趟棒子國就知道了。」
事實上，方既明雖然不齒棒子國的夜郎自大，但人家發展確實有點眼光的。比如說，大力發展網絡經濟，棒子國的遊戲已經超過霓虹，排名世界第一了。而且棒子國的網速、網民普及率，也是排在世界前列的。
隨著美麗間對霓虹半導體行業的打壓，棒子國的喪星才得以發展得那麼好，涵蓋了電腦、手機等等。可以說，棒子國的路子沒走錯，所以經濟發展得挺快。可惜，受制於人口、國土等等因素，註定也不過是撮爾小國。
而中國的發展潛力巨大，只需要十年時間，就能趕得上棒子國三十年的努力，甚至還有過之。
這，就是大國和小國的差別所在了。
凌常贇也聽說過棒子國的網絡遊戲發展得很好，但沒親眼見識過。「那行，我去一趟棒子國，調研一下市場再說。」
「好了，不說了，我在上課，掛了。」
方既明收了電話。
凌常贇則在電話那頭，一陣長吁短嘆。因為《九洲傳說》確實帶不動九洲公司發展了，而像飛訊那樣的遊戲公司，也越來越多，都想分一杯羹。其實，凌常贇也曾經開玩笑地提過，不要方既明發展遊戲。結果方既明說，蛋糕越做越小是沒錢途的，網絡遊戲只要把蛋糕做大了，總體用戶多了，那麼大家才能吃得了。
「幸虧，九洲還能接入QQ帳號。」
凌常贇嘆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現在中國大部分網民都有QQ，擁有了QQ入口，等於自帶了一個用戶群。然而，QQ也真的狠，要了QQ接口進入的凈利潤50%。這等於是交保護費了，方既明說這是最後的底線，QQ沒理由做虧本的買賣。畢竟，QQ以後也會推出遊戲的。
凌常贇被說得啞口無言，但眼紅於QQ用戶數量巨大，還是咬牙應承了下來。
還真別說，QQ為九洲傳說提供了近500萬的遊戲玩家，雖然大部分是玩了一會就不玩了，可也帶進來不少土豪。
然而，凌常贇卻感受到了危機，一旦QQ開發遊戲，哪裡還有九洲公司存在的份？所以，凌常贇要開始找出路了。開發遊戲只是託辭，凌常贇只是想試探一下方既明的態度。之前方既明說了，他一般不會做打怪升級這種沒技術含量的網絡遊戲。可凌常贇卻知道，方既明的心很大。
一般不會做？那就是說，以後肯定會做遊戲了！
所以，凌常贇要是沒有其他準備，保管會輸得挺慘的。
「我是不是要轉行？」
凌常贇不止一次這麼想過，但一想到做生不如做熟，他還是猶豫了。跨入不懂的領域，有機率賺錢，但更大的機率是失敗。凌常贇雖然是網際網路遊戲的先驅，但他其實很謹慎的。
北電，教室里。
方既明在課堂上也在揣摩凌常贇的意思：「他……是覺得我對他有威脅？這人真的是……精明啊！」
是的，等QQ遊戲推出第一款真正意義上的網遊之後，《九洲傳說》這種簡單無腦遊戲，就可以退出歷史舞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