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孫輩,流亡在外的白俄貴族?!

耿朝忠黑紗下的嘴唇不由得抖了一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身為契卡北方區高級特工的燕子和布萊索,竟然和蘇維埃政權最堅定的反對者,十月革命後流亡在外的白俄貴族,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孫輩搞在一起!

難道,自己接錯頭了嗎?

還是,這本來就是一個羅生門?

一剎那間,耿朝忠竟然有點恍惚,而旁邊,埃德蒙多依然保持著那種尊貴而又自負的神態,這讓耿朝忠一時之間,竟然有點無從說起的尷尬。

「怎麼了?我的朋友?」埃德蒙多覺察到了耿朝忠的異樣。

「呃,沒什麼,」耿朝忠很快反應過來,一個計劃迅速在他的腦海里成型,他頓了頓,終於開口道:

「尊敬的埃德蒙多閣下,您竟然是尊貴的沙皇陛下尼古拉二世的後人,這讓我感到萬分的訝異,但同時,請允許我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因為,本人,正是來自沙皇陛下遠東哥薩克軍團的後裔。」

說完,耿朝忠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面紗,露出了自己東方人的面孔。

哥薩克人本身具有突厥血統,雖然經過多年的混血,已經具有了某些白種人的特徵,但少數後代,尤其是駐紮在遠東的哥薩克軍團,依然有著特別明顯的東亞人種的形貌。

埃德蒙多看著耿朝忠的面容,過了好半天后才嘆了一口氣,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好吧,勇敢的哥薩克後裔,很高興你能來找我,現在,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會看到很多我們的同道,如果足夠幸運的話,布萊索說不定也在那裡。」

「多謝,尊貴的埃德蒙多」耿朝忠聲音停頓下來。

「子爵。」埃德蒙多提示道。

「好的,尊貴的埃德蒙多子爵,我願意追隨您的麾下,為光復偉大的俄羅斯帝國而奮鬥。」耿朝忠微微欠身。

「跟我來吧!」

埃德蒙多矜持的點點頭,緩步向遠處走去

「YD的婊子、無恥的盜賊,瘋狂的黨衛軍惡棍,他們把巴黎當成什麼了?!皇后區那些爛貨的屁股嗎?!」

巴黎國防部秘密警察廳的走廊里,迴蕩著洛克探長瘋狂的吼叫聲,一間狹窄的辦公室里,數名滿身傷痕,被各種紗布包裹的探員正狼狽不堪的看著怒火盈沸的洛克探長。

「閣下,請您務必不要生氣,我們可以選擇上報當局,對德國人的猖狂舉動表示抗議。」一名探員低聲建議道。

「放屁,薩爾區都丟失了,抗議又有什麼用?!你想把我們內務警察局的無能表演給所有人嗎?!蠢貨,廢物!」洛克探長的瘋狂依然沒有止歇的意思。

「閣下,閣下,請息怒,也許,我們可以對巴黎的德國猶太人移民團體進行一些調查,您知道,他們都是反對阿道夫暴政的流亡者,或許他們能給我們提供一些有用的東西。」又有一位探員建議。

「去吧,抓緊,我再也不能容忍德國人的囂張,這是法國人的巴黎,不是德國人的,也不是俄國人的!」洛克探長咬牙切齒的說道。

「遵命,閣下!」幾名手下魚貫退了出去。

洛克探長看著手下狼狽退出的背影,端起桌旁的白蘭地,猛灌了一口,在潮紅湧上臉龐之前,他起伏的胸膛終於平靜下來。

就在兩個小時前,負責抓捕布萊索的內務警察,被一幫操著奇怪法語的德國佬襲擊了,布萊索也被那幫德國佬劫走,至於為什麼知道那幫人是德國佬——很簡單,那刻板到極點的動作和行為規範,還有臨死前都不發一言的決絕冷酷,絕不是自己手底下這些「浪漫」的屬下可以做到的。

是的,該死的「浪漫!」

洛克探長狠狠的咒罵著,他對這個民族有著深深的絕望,拿破崙的光輝還沒有散去多久,這些本該被榮耀籠罩的人民,就已經變成了一群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蠢貨,他們除了留戀在巴黎的各大劇院和豪華沙龍中,就只知道偶爾用白手絹擦拭一下那早已生鏽的左輪手槍了。

「洛克探長,」一名手下推開門,怯懦的走了進來,「菲爾洛先生的車停在外面,他想要見您。」

「好吧好吧,也只有他能帶給我一絲安慰了。」洛克探長雖然依然在嘲諷,但他的語氣里已經多了一些名叫「希望」的東西。

秘密警察廳那座破舊的二層小樓外面,正停著一輛雪佛蘭轎車,穿著寬大風衣的洛克探長很快出現在門口,鑽進了轎車的後排。

「洛克探長,聽說您最近的心情不是太好。」旁邊傳來了菲爾洛先生的聲音。

「還可以,嚴格的說,我的心情從來就沒有好過。」此時洛克探長的聲音十分淡漠。

「您的憤怒正是我尊重您的理由,當然,這次我來,是想給您提供一些幫助。」菲爾洛先生地中海一樣的頭頂在月色下散發著光輝,宛如一位純潔的聖徒。

「多謝,您又得到什麼消息了?」洛克探長似乎有了點興趣。

「關於今天下午的事情,」菲爾洛先生開口了,「根據我的資料,您抓捕的那名叫做瑪麗恩的交際花,其實是跟一個叫做『最高保皇黨』的沙俄激進組織有關。」

「最高保皇黨?」洛克探長愣了一下,「您是說,他們是沙皇的擁躉?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菲爾洛先生反問道。

「根據我們的調查,他們是確鑿無疑的蘇俄肅反委員會成員,我曾經觀察到他們,和蘇聯大使館的某些人員有過密切接觸。」洛克探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他所掌握的情況。

「呃?」菲爾洛先生愣住了,他同樣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這個「瑪麗恩」和反蘇維埃組織「最高保皇黨」有密切關係。

「這」

兩人都愣住了,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突然同時想到了一個可能。

「釣魚?」兩人幾乎是同時說出了一個法語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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