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幽冥重建,同青玄地星融合,分為陰陽兩界之後,那青玄地星便比過去大了無數倍,被仙佛神聖稱之為人間,人間有多大,除非那些大羅,已經沒人可知了。

而世界之間,唯有四塊大陸最為廣大,被稱之為元洲、玄洲、靈洲以及天洲。四洲之上,自有無數宗門,恆河沙數般的生靈,妖魔神仙層出不窮,演繹出許多離合悲歡,生生死死。

隨著時光流淌,人間初成的亂象已經消弭,對於壽命短暫的凡人而言,萬年前那場天地大變,也只見諸於故紙堆中。

青霞山位於元洲東北,較其他地方,元氣相對稀薄,因此很少有修士出現,山腳下有一個小鎮,叫做白家鎮,祖祖輩輩都在青霞山腳下生活,距今已經不知多少年了。說起來青霞山也怪,自從白家村建立以來,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很大的天災,因此雖然少有豐收,但也沒有出現荒年。因此成了百里方圓,令人艷羨的魚米之鄉,加上周圍除了青霞山外,俱是平野,故而往來商旅多愛路過白家鎮。

於是鎮上的繁華,也不下於一些城市。

鎮上有個酒樓,叫做醉也不歸樓,據說曾有仙人到他家喝過酒。

醉也不歸樓的名字也是仙人取的,但醉也不歸樓過去的生意並不紅火。自從年前醉也不歸樓的老主人去世後,酒樓的主人就成了只有十七歲的老闆娘。

老闆娘叫顧微微,她們家也是白家鎮少有不姓白的人,或許酒樓生意不好,跟這還是有點關係。

顧微微十七歲,本當是該嫁出去了,但是她嫁了兩次人,都是還沒成親,新郎就莫名其妙病死了。故而再沒有人敢娶她,婚事就耽擱了下來。不少流言蜚語落在她身上,所以她父親年前病死,也跟心裡抑鬱有關。

如今顧微微當了老闆娘,生意更是一落千丈,昨天發了工錢,遣散了夥計,她也做好了關門歇業的打算。

只是到了第二天清晨,她又習慣性開了門。

這時候太陽還未升起,又入了秋,門前的老樹,都似結了一層霜。顧微微被凍得打了個寒顫,然後一驚,因為門外不知何時睡了一個道士,他的衣服破舊,鬍子也很多天沒打理了,因此看不出有多大年紀。

顧微微見他可憐,便蹲下~身伸出玉~指到他鼻子邊,看他還有氣沒,若是有氣,就做做好事,看能不能救他一命。

只是顧微微玉~指搭在他鼻孔半天,都沒見出氣,心裡一嘆,這道士看來是死了。心裡頗是可憐這人,卻渾然沒想過自己酒樓外死了人,加上她身上不好的傳聞,怕是這酒樓更是沒法盤出去了。

突然一個噴嚏驚動了她,手指也撞到了冷硬的凸起。

原來這個道士居然醒了,他本來滿臉的迷茫,瞧著顧微微,突然眼睛一亮,說道:「師姐。」

顧微微見他醒來還有些高興,聽他叫自己師姐,只當他是認錯人了。

她道:「道長你要不進來喝口熱水吧。」

道士這才打量了四周,他說道:「師姐,這是哪裡?」

顧微微道:「道長你認錯人了,我叫顧微微,不是你師姐。」

道士不禁皺眉,似是在回憶什麼,最後抬起頭,怔怔看著她,眼眶一直流著淚。

顧微微看著他流淚,心裡想到,也許這個道長的師姐跟他很像吧。自從她剋死兩個男人後,旁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瘟神一樣,這個道長雖然舉止奇怪,可是那眼神,卻讓她感受到了許久不見的溫情。

她又是欣喜,又有些難過。

顧微微忍住沒哭,柔聲道:「道長,我確實不是你的師姐,你叫什麼名字,又從哪來?「

道士道:「我叫沈煉,我從……。」他努力想了許久,最後道:「我忘了我從哪來了,好像是一座山,山上還有師姐你,還有許多人。」

顧微微一嘆,看來這個道長是忘了許多事。還好他記得自己名字,只是她現在也沒能力幫到他。

她輕聲道:「沈道長,要不你跟我進來吃點東西吧,外面怪冷的。」

沈煉搖頭道:「我不吃東西,你這裡是酒館,要不給我打壺酒吧,我好像是喝了一杯酒,才忘了許多事的,等我想起來,就能確定你是不是我師姐。」

顧微微道:「那我就給你熱點酒,暖暖身子。」她想到了天氣確實很冷,喝點酒給這沈道長熱熱身體也好。

這時候沈煉已經起身,顧採薇也隨之起身。沈煉要比她高半個頭,若是不看他滿臉的鬍子,光看身材的話,很有說不出的美~感。

原來她以為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是形容女子的,但發現用在這個沈道長身上也恰如其分。

然後她還發現了一件事,按理說這沈道長落魄的樣子,應該許久沒清理身體了,可是他的頭髮和鬍子固然亂糟糟,卻不油膩,身上也沒有什麼臭味,隱隱間還有些清香,讓她想起了春天剛冒出的木芽。

她心裡好奇,卻沒好意思問,畢竟問出來,有些羞人。

顧微微熟練地燒起一壺酒,那火剛起,還不夠旺。沈煉就直接想要拿起酒壺,給直接斟一杯酒。

顧微微阻止了他,說道:「沈道長,這酒還沒熱呢。」

沈煉道:「已經熱了。」

顧微微隨即愕然,因為她聽見了酒壺裡的沸騰聲,然後聞到了酒香。可是她明明才把酒壺放在了小火爐上,怎麼一下子就熱好了。

不等她想清楚,沈煉已經倒了兩杯酒,將一杯酒推在她面前,說道:「師姐,你也喝。」

顧微微好奇的很,來不及糾正沈煉的稱呼,忙將酒杯放到了柔~唇前,輕輕一斜,那熱乎乎的酒水就進了口中。

一股暖流散入四肢百骸,騰騰的熱力,讓她容顏好似鮮花盛開,泛起迷人的紅暈。

就是剛入口時太急了點,不小心燙了嘴皮。

這時候一根手指點在她朱~唇上,清清涼涼的氣息透入唇里,登時好受了許多。她舌頭舔~了舔,壞掉的嘴皮已經脫落了,自己也不難受了。只是她好像舔~到了沈煉的手指。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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