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害怕的,可我居然和它開始約會了。

我們排隊買飲料,情侶裝的大杯飲料,插兩根吸管。

我記得我以前在街上看到人喝這種飲料,很誇張。

我現在就在和一個假人喝這個。

我覺得不太對。假人怎麼能喝東西?結果就看到它裂開了一個嘴巴,真的在喝飲料。

喝完了,它還咧著那嘴巴湊過來,要和我接吻。

我覺得毛骨悚然,要推開它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了。

我的身體被它的假髮捆綁住,它綁著我,將我拉到面前,那張裂開的嘴就按在了我的嘴唇上。

它的嘴巴就像是有人在上面割開的口子,邊緣還有毛刺,扎著我的嘴唇。

我的嘴唇應該是被劃破了,流出了鮮血。

當它和我拉開距離,我發現它的嘴巴一團紅色。是我的血沾在了那上面,看起來十分噁心。

我們的約會還沒結束。

場景直接轉移到了飯店中。

我和它並排坐著,對面兩個空位。

很快,有個人拉開椅子坐下。

是胖子。

胖子坐在我對面,告訴我這是雙人約會。

我問他薛靜悅呢。

胖子說薛靜悅在那裡。

我就直接看到了我們旁邊桌,二人的小桌子,薛靜悅和一個假人面對面而坐,正在甜蜜蜜地吃飯。

薛靜悅在甜蜜蜜地吃飯,和假人說話,假人一動不動。

我再看胖子,胖子旁邊的空位也擺放了一個假人。

胖子拉起假人的手,讓我看他們交握的雙手,他們的無名指上都戴了戒指。

「我要結婚了。」胖子說。

我拚命想要阻止,我覺得這不對,但我講不出到底哪裡不對。

飯店突然變成了教堂。

我和人挽著手走向前方的神父。

神父也是個假人,穿著神父袍子,擺出了櫥窗模特的那種站姿。

我走到了頭,站在了神父的左手邊。神父右手邊,和我相對而立的那個戴假髮的假人。

之前跟在我們的還有好幾對人。

我看到了瘦子、郭玉潔、陳曉丘、陳逸涵……他們挽著的都是假人。

就這樣,男人站在神父左手邊,女人站在神父右手邊,那些假人也和我們對應。

教堂的座位上坐著的也都是假人。

胖子的父母還拉著兩個假人的手,親熱地喊「親家」。

不對,太不對了!

我知道這一切都不對,我很慌,可我就像是怎麼都做不出那道題目一樣,就是無法說清楚問題出在哪裡。

新郎新娘這時候也走過來了。

胖子穿著西裝,他挽著的人穿著婚紗,戴著頭紗,看不到臉。

可是,那個人很奇怪,沒有腳一樣,被胖子拖著走,身體都快摔地上了。

胖子就這樣拽著自己的新娘到了神父面前,掀起了頭紗。

是假人!

當然是假人了!

我一下子好像理清了思路,跳了出去。

「不行,你們不能結婚!」我喊了出來。

「為什麼?」胖子還很疑惑。

「因為它不是人啊,它是假的!」我回答。

胖子繼續疑惑,「奇哥,你說什麼呢?她怎麼會是假的?你看,我們孩子都有了。」

胖子懷中多了個襁褓,他將嬰兒的臉露出來給我看。

是假人那蒼白又沒有五官的臉,可是這東西發出了嬰兒的哭聲。

「奇哥,你不是也有孩子了嗎?」胖子又說。

瘦子跑過來,將一個東西塞進我手裡。

我看到了一個孩子,孩子模樣的假人。

明明是和胖子抱著的一樣的東西,可我就是覺得「啊,這的確是我的小孩!」。

我抱著這個小孩,一直抱著。

這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小孩就是這樣。

我腦子裡只剩下這個念頭。

教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學。

我拖著變大的假人,將它送了進去,交給了假人老師。

我看一群人假人孩子踢足球,還在鼓掌叫好,和周圍假人家長交流。

我參加了假人的畢業典禮,周圍是東倒西歪的其他假人。

全都是假人!

胖子變成了假人,有個誇張的塑料大肚子。瘦子也是假人。還有郭玉潔、陳曉丘,都變成了假人。

我回到家,看到了坐在餐桌邊的家人。

爸媽,妹妹,都是假人。

他們轉頭看我,背對我坐著的媽媽和妹妹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

我突然覺得恐懼起來。

不是這樣的,這樣不對。

「哥哥,媽媽今天買了大閘蟹。」妹妹說。

「快過來吃啊!」媽媽招手,那隻假手被甩了下來。

桌子上的菜全是白色塑料做成的。大閘蟹就是個白色的模型。

爸爸正在嘎吱嘎吱地咬白色模型。

媽媽和妹妹也開始啃起來。

不對,不該是這樣!

我感到了疼痛。

我發現自己變成了那些大閘蟹。

好多假人聚在我身邊,裂開的嘴巴咬著我的身體。

「啊!」我叫起來。

有什麼液體被潑下來。

我看到自己的身體變成了紅色,那些假人也變成了紅色,還在慘叫。

一個頂著馬賽克臉的人站在了假人旁邊。

是葉青。

我很驚喜。

葉青來了,我得救了!

可是,葉青繼續潑著紅色的液體。

那好像是血。

我叫喊葉青的名字,葉青也仿佛沒聽到。

那些液體腐蝕假人,也腐蝕了我的身體。

我快死了。

快要死了……

葉青走了過來,將我從那些液體中拎出來。

「你去投胎吧。」葉青說。

我是死了嗎?

所以要投胎?

投胎成什麼?

我的思緒一片混亂。

等我回過神,我發現自己站在街邊上。

確切來說,我站在街邊商店的玻璃櫥窗裡面。

我成了假人了。

我變成假人了!

我猛然驚醒。

我意識到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沒有假人,沒有奇怪的東西。

只是噩夢。

我只是做了個噩夢。

但我快虛脫了。

和車禍的噩夢一樣,我覺得好累,精神上很疲憊,好似跑了一場馬拉松。

不合邏輯的夢境,錯漏百出,我的理智能分辨出來,但真如著魔一樣,無法冷靜對待,依然會覺得恐懼,還覺得後怕。

那個劉勝玄……也是這樣吧?

莫名其妙地陷入熱戀之中,本來是幸福的,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戀人有問題,因而無法抑制地感到恐懼。

我發了好一會兒呆。

睡不著,也不敢睡。

我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凌晨四點的時間,鬼使神差,搜索了一下劉勝玄和顧君澤。

他們,這些和青葉有過接觸的人,青葉的委託人,現在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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