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下意識的問她貴姓,立刻招來了許霏霏的不滿,拉著他的手用力按了一下。

因為這是他的失誤,謝安河的未婚妻,參加訂婚宴至今,還能不知道她名字?就算之前沒記住,那今晚這麼重要的見面,你要拜見的人,還不知道對方名字,那可是極大的無禮了。

林寶很少有這種失誤,幸好謝安河的未婚妻並沒在意,接過話,輕鬆帶過了這個話題。

從小到大都是知書達理的教育,讓她從不挑剔別人,溫柔包容,那是一種點滴相處,都會讓人覺得舒適的性格。

閒聊之後,進入了正題,謝安河宴請許霏霏夫妻。

吃飯永遠是一門很講究的社交場合,謝安河和未婚妻都喜歡中餐,這倒是對了林寶的胃口,跟著許霏霏吃飯,西餐次數居多,雖然新鮮又有特點,可經常吃就不適應了。

謝安河展現了豪爽的一面,命傭人拿來了一瓶白酒,「霏霏,今晚是咱們家人吃飯,不講那麼多規矩,喝一點酒沒關係的。」

這樣豪爽的一面,讓許霏霏意外了,但餐桌的氣氛也不再那麼莊重,隨之放鬆下來。

趁著倒酒的機會,許霏霏拿出了準備好的禮物,禮物分了兩個盒子,看樣子是分開的,不是一對。

打開之後,不僅超出了林寶預計範圍,也讓謝安河夫婦頗為驚訝。

她先拿出了一個白玉一般的梳子,古典雕花,一隻鳳凰雕刻得栩栩如生,晶瑩剔透,卻不像玉器。

如果是玉器,對謝安河這樣的人來說,也不過普普通通,而他的未婚妻,顯然也是高門大戶,見多識廣的大家閨秀,她微微驚訝道:「霏霏,這是……象牙?」

林寶愣了,這玩意不是國內禁止的嗎?

豪門有手段搞來,但不會弄到這麼精緻的梳子,像個古董或者珍藏品。

許霏霏對他們的反應很滿意,解釋道:「民國藏品,年代不算久遠,來歷也乾乾淨淨。」

話說的很明白了,這不是特意走私搞來的,是以前的藏品。

「霏霏,有些貴重吧。」

「嫂子,這麼適合你的梳子,放在我家裡才是浪費了。」

謝安河笑道:「原來是你家的藏品。」

「哥,別捧我了,民國年代的,又不算久遠,算什麼藏品。」說完,她打開了另一個盒子,拿出了一個煙斗,同樣的白玉質感,不用多介紹,謝安河已經明白了,「這兩樣不會是一對吧。」

「是我特意選出來的一對,很合適吧。」

謝安河夫婦難掩笑意,象牙製品對他們來說,可能也不是多難得,但是許霏霏精心選了兩樣湊出一對,而且民國時代的標籤,又多了一種傳奇感。

在那個風雨飄搖的巨變年代,傳奇人物和傳奇故事太多了。

是啊,謝安河未婚妻的那份氣質,好像就是一種民國時代的書香氣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很喜歡。

許霏霏送對東西了。

於是,晚餐的胃口也開了。

林寶有限的喝酒次數,都是許霏霏交代的任務,還好只是淺嘗輒止,桌上的四人都喝了一點白酒。

許霏霏和謝安河兩個主角,酒量還好,沒什麼反應,倒是兩個配角都有點臉紅,林寶忍著烈酒,吃了幾口菜,壓了下去,而謝安河的未婚妻,臉色染上酡紅,一直很安靜,偶爾給謝安河夾幾口菜,自己倒是怎麼吃。

「霏霏,安琪找你麻煩,我代她道歉,如果她做的過分了,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們兩家人不能在我們這代結怨。」謝安河說這話的時候,看向了林寶,他知道,妹妹最近是在折騰這個贅婿。

「其實都是些小事,我不會放在心上。」

「你比安琪成熟穩重,忍讓了這麼久,辛苦了。」

「哥,家宴說什麼客氣話。」

謝安河哈哈的笑了,幾年不見,許霏霏果然成長了很多。

之後,餐桌的話題,圍繞著各自的生活,和兩人的家族,畢竟有錢人親戚多,窮人親戚少。

不知不覺,林寶就吃飽了,一般這種場合,他保持禮儀,吃的斯文,速度也慢,有時候甚至吃不飽。

可今晚他一口一口的,竟然吃飽了,可以見得兩位主角聊的很久,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不插話的林寶,耐得住無聊,而謝安河身邊的未婚妻,也和林寶一樣,不說話,卻能安安靜靜,偶爾微笑,給予回應。

林寶覺得,人的素養,文雅點說是良好教養,通俗點說,其實就是長年累月訓練出來的社交方式。

看得出來,這位大家閨秀的嫂子,正是如此,即使不說話,舉手投足間,都是那麼得體。

不像林寶,只能僵硬的做個背景板。

這時候,那位嫂子對林寶輕輕笑了一下,她察覺了林寶強撐的尷尬,吩咐傭人送來一份甜品。

還真是懂得察言觀色的玲瓏心思,林寶回以微笑,低頭開吃。

聽說她是官家小姐,那有這份敏銳,也屬正常。

這時候,聊的正熱的許霏霏,喝了口酒,沉吟了一會,說道:「謝謝安河哥這段時間的讓步,霏霏看得懂。」

謝安河的眉毛微微動了一下,那俊朗的臉露出有趣的笑意,「不想誤傷而已。」

剛剛還在聊著家庭的話題,在這一句之後,氣氛悄然變了。

他的未婚妻終於開口了,對林寶說道:「妹夫,坐累了吧,家裡剛修好了一個花園,帶你逛逛吧。」

林寶當然明白了,應了一聲,兩個配角一起出去了。

許霏霏和謝安河,要聊正事了。

林寶有點佩服那位未婚妻,這種社交場合下,每一步該做什麼,她都通透知曉,無需任何暗示,就做的體面不留痕跡,那是一種對規矩的熟悉。

林寶也能看懂剛剛氣氛的變化,但他是自己的雞賊和狡猾,那是磨練出的嗅覺,是自下而上的看,帶著底層的氣質。

和人家天生的敏銳和氣度,完全不一樣。

這種不同,仿佛就是出身的巨大鴻溝。

豪宅很大,兩人走了一段路,才到花園裡,就算是夜裡,也擋不住百花齊放的壯觀,和謝安河的商人氣質不符合,這是他未婚妻自己要的花園。

走走停停,女人談吐優雅,一旦說得高深了點,立刻就開一句玩笑,保持著一副待客的官方口吻,又毫無距離感,讓林寶第一次見識到,什麼是語言藝術的高手。

商人子弟懂利益,官家名媛擅社交。

這對組合有點厲害呀。

「嫂子,我就不裝了,窮人出身,粗俗了點,不是很懂花,不過聽你這麼一講,好像又很容易懂。」林寶不亢不卑的說著。

她微笑著:「霏霏今晚送了這麼討人喜歡的禮物,我們夫妻沒來得及準備什麼,回禮一些珠寶首飾又太俗了,不如……就送你們一株百年好合。」她指向了一株百合花。

隨機應變之下,就把回禮的事說的妥妥噹噹,林寶眨了眨,服氣了,「家裡剛好有個小花園。」

「正好,我這就吩咐人包好,養花有什麼不懂得,可以問我。」

「不用那麼麻煩,家裡也有園丁。」

其實有一種人,林寶是有點害怕的,就是那種滴水不漏的人,不是說這樣的人會把你怎麼樣,而是太過於完美了。

可人是不可能做到完美的,一種極端,那就隱含了另一種極端。

就好比一個多邊形,你把一角拉滿,那麼其他的角就會被迫縮短,人生又不可能開金手指,讓各項屬性全滿。

這時候,傭人慌張的跑了過來,壞了氣氛,謝安河的未婚妻平靜的問她怎麼了,傭人在她耳邊小聲道:「夫人,安琪小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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