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是林寶約她吃午飯，卻沒想到，看見了讓她目瞪口呆的視頻。
那視頻里的內容就夠驚人的了，而主角之一竟然是徐麗，而且這視頻的內容，不僅震驚何婷婷，李曉婉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額……看懂了就行，不用繼續看了。」林寶把她從驚訝中拉回來。
她緩了幾秒鐘，才穩定心神，恢復速度顯然比何婷婷快，畢竟是見過風浪的李總，「你……從哪弄來的。」
「這個你不需要問，目前就我手裡有，你有什麼想法了嗎。」
「先吃飯吧，我再想想。」
然而吃飯的時候，李曉婉腦子裡都是那揮之不去的畫面，她如今對這些事，是一种放得開的心態，但不代表超出常理的事能接受，聽說歸聽說，當做書本電影來看，是沒什麼，當生活里真遇到了，李曉婉算開了眼界了……
徐麗還真是大膽啊。
林寶並不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又引起了新的連鎖反應。
「你的動作這麼快，這才隔了一天。」
「這是咱們豆芽的作風，做事講究效率。」他貧嘴道。
李曉婉吃的不多，半碗粥喝完，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視頻給我吧。」
「你想到了？」
「有個大概想法。」她心中默默盤算著。
林寶不是公司高層，怎麼處理上下級以及同事關係，李曉婉更在行，後續的事就交給她來做吧。
何況這段關係的主動權，本來就在她那裡，她自己做更放心一些。
「如果再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就告訴我，我的意思是，你不方便做的，我來做。」
她溫柔的笑了，大概明白了林寶在許總身邊的作用了，雖然有點好奇，他怎麼做到的，可她也同樣不想問。
中午的空閒，兩人膩味了一會，李曉婉先回公司了。
而林寶下午去找雲醫生，兩人治療的時間是每周一次，但是具體哪天，要等雲千嵐通知，她平時忙，空閒時間不固定。
平時微信也不閒聊，雲千嵐有多冷淡呢，她微信朋友圈是空的，什麼都不發，完全沒興趣，這一點和林寶一樣，林寶也是空的。
若說冷漠，他們有著相似之處。
照例買了櫻桃，去了養生會所，雲醫生已經換好白大褂和口罩，林寶二話不說，脫衣服趴下。
銀針嫻熟的落下，幾次治療，已經很熟悉了。
然後，她脫下白大褂，換回了正常的樣子，上身束腰襯衫，下身緊腿褲，把高挑的身材拉得更長，一頭長髮扎著馬尾，黑框眼鏡高鼻樑，今天的樣子，完全是個長腿御姐。
或者說，她一直有一些冷淡御姐的氣質。
坐到林寶對面的椅子上，每次在這個時間，都是校醫和小男生的醫務室聊天劇情。
她吃著櫻桃，先開口道：「聽說你前段時間，還和命案扯上關係了。」
「消息這麼靈？那事我已經完全沒關係了，我不是嫌疑人。」
「我一個同學，畢業後去做了法醫，那女孩的屍檢是他做的，順便聊了幾句，才無意中發現，你也牽涉其中了。」她看向林寶，「得罪什麼人了？」
「我不確定是來毒殺我的，還是要殺她栽贓我。」
「詳細說說吧。」雲千嵐饒有興趣。
林寶抬頭看了她一眼，可惜趴在床上，視線只能看見一雙翹起的大長腿，很有衝擊力。
為什麼夏天穿裙子的多，不僅因為涼快，裙子最好遮住腿型，腿型不好的女孩，穿著漂亮裙子，也一樣加分。而緊身褲就最考驗腿型了，稍微差點意思，就很容易打折扣。
雲醫生今天是來秀長腿的吧。
幾句話講完了整件事，她手指輕輕捏著櫻桃，思索著，「那是殺你的。」
「什麼？」林寶愣了。
「東西是你買的吧，暗中的人，應該就是看見了這個，才把放了氰化物的奶昔，送到你手裡，誰會想到，你買東西是給別人吃。」
「……」林寶眨了眨眼，突然有點頭疼。
紅豆她……是替我死了？
「如果真的想栽贓陷害，說法上像那麼回事，但有一點是站不住腳的，誰能確定你會不會吃呢，如果你買了東西，兩人一起吃了，那就是一起死了，還怎麼栽贓，想殺那丫頭，順便帶上你了，那栽贓給誰？這說法不成立。」她眯起眼睛，敲著高跟鞋，「所以……那就是殺你的。」
殺人的話，被她說不咸不淡，如此冷漠。
林寶驚的瞪大眼睛，竟然在這個時候才想通，一瞬間後背發涼，到底得罪誰了，要這麼下毒手，還害死了紅豆，自己反而沒事。
「我真是笨啊……還是你幫我想清楚的。」他嘆了口氣。
「警方詢問過你吧。」
「問過我得罪了什麼人，我以為是例行公事，而且，我也不清楚得罪過誰。」
「我能想到，每天辦案的專業人士，其實早想到了，只是你說了，給你奶昔的人，穿著外賣服戴口罩，這打扮如今滿大街都是，大海撈針啊……」雲千嵐一臉冷漠，表情甚至有些戲虐，「林寶，你越來越有意思了，找了個千金小姐，結果是假婚姻，現在又得罪人要殺你，我突然覺得，我活的太沒勁了，每天都在重複，一直到死……」
「你還沒勁啊，天天看活人變死人，醫院裡那就是一出人間悲喜。」
「人情冷暖看透了，也沒什麼意思。」
「是你太冷漠了。」
她慢慢閉上眼睛，「做這樣的工作，能不冷漠嗎，我就像活在電視劇里的背景板，而你就像電視劇的主角，人生體驗不一樣。」
雲醫生的金句，讓林寶無法回答了，安慰下李曉婉和何婷婷可以，人家看透人情冷暖的醫生，比他段位高多了。
「我更羨慕你的工作，賺錢多又受人尊敬。」
「人不就是這樣嗎，嫌棄自己的生活，羨慕別人的生活。」她閉目養神的狀態，像是在想事情。
林寶也慢慢閉上了眼睛，腦海里閃現了一個水手服過膝襪的萌妹子。討厭她嗎，是挺討厭的，在她手裡處處栽跟頭，死之後，一條遺計還差點把李媛媛拉下水，可討厭並不是仇視。
死之前的談話，他已經觸及到了紅豆的心底，只是被她迴避了，他們是一類人，擅用自己的狡猾攻陷人心。
如果沒有站在對立面，兩人也能交為知己吧。那丫頭死之前還說著，想吃肉。明明只是個單純的孩子，卻被人洗腦成了機器。
她才十八歲。
「心疼那女孩了？心有愧疚？」
「我這種沒良心的人，愧疚個屁，她年紀小，死了可惜。」
雲千嵐慢慢睜開眼，目光冷清的掃視著林寶，這個人，有時候和她一樣冷漠，可又冷漠的不一樣，她只是看見了人情冷暖，可林寶呢？
那十年怎麼救的母親？也許，他是親身體驗之後，而對世界失望了吧。
「林寶，你說過欠了我人情的，想還嗎。」
「想啊。」
「那就帶我體驗一下，你的生活吧。」
「啥？」
雲千嵐冷冷道：「我的生活，陷入了泥潭，每天都在重複，每天不斷的送人離開，我覺得我和那些死人，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不至於吧……」
「你和我一樣冷漠，可你是怎麼做到這幅德行的，裝的那麼熱愛生活，嘻嘻哈哈，裝的像是真的一樣。」
像是真的一樣。
第一次有人一針見血，林寶還在傻笑的臉，慢慢變作了一副從未有過的冰冷模樣，雙眼透著麻木，仿佛是一層層面具融化，露出了真容。
那表情讓雲千嵐微微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