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風平浪靜的僵持後,許卓然的後院突然失火了。

在許家的諸侯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動,許卓然是他們中的旗幟人物,他們當然希望能抱團成功,擋住許家兄妹的左右夾擊。

然而第一個被找上的許鴻光,付出了砍掉左膀右臂的代價,勉強自保,而第二個許卓然,已然開始出現了危機,其他人看見了,自然不希望自己被找上,這兩兄妹就是兩大災星。

於是,許家的遠方親戚,小門小戶一類的,開始動搖了,他們都在看另外兩個有實力的,老三和老七的動向。

老三許青泉年紀較大,本該退休的日子,因為兒子不成氣候,沒法放下,而他自己的小算盤也頗多,總盼著兩兄妹打的厲害點,從中間撈好處,可惜這次要打到自己頭上了,許卓然倒下了,下一個找的必然是他。

老七許青榮是低調性格,沒人知道他什麼態度,只有少數人清楚,他是站在許卓然那邊的。

整個許家都在風聲鶴唳,許霏霏卻發現了一點問題。

辦公室的臥室里,林寶正賴在床上玩手機,他現在多了一個小習慣,如何和許霏霏各自忙在了兩條線,他就找機會來她辦公室一次,當做短暫的交流相處。

進了臥室里,許霏霏脫了高跟鞋,坐到了床上,林寶放下手機,「吃午飯了?」

「許臨風最近在幹嘛。」

「他……」

兩人同時疑惑了,許卓然的事情上,許臨風已經是隱身狀態了,竟然沒急著出手?還是說他沒找到對付許卓然的辦法?

「你做事的時候,沒遇見他的人?」

「遇到過,但……就那麼一次,再沒有動靜了。」

遊魂野鬼沒再出現了,這的確有點問題。

許霏霏想了想,「只有一種可能,許臨風根本不想考慮姑姑了。」

「壞了……」

「怎麼了?」

「他要是不考慮了,現在應該做的是落井下石,直接讓她死。」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跳下了床,「那不能拖了,現在就做吧。」

說著,林寶披上外套,先出門了,許霏霏也立刻叫月玲進來,兩人分道揚鑣。

林寶能了解到許卓然的通道,只有方傑,當他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才知道方傑已經跑路了。

這小子實在是害怕了,以回母親生病為由,回老家探親了,暫時躲了出去。

他還顫顫巍巍的問林寶,有沒有出賣他。

「我是那種卸磨殺驢的人嗎?」

「林寶,你就是人面獸心,我……我方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吧,你把我逼到這份上,我這輩子要全毀了。」

「你別激動啊,看把你嚇的,哪有那麼嚴重,這事過去了,你繼續做你的小白臉,繼續開你的培訓班,一切恢復正常。」

「我憑什麼信你!」

「我要是真不給你留活路,你連跑路的機會都沒有。」

電話里,方傑沉默了,因為在他面前,根本沒得選了,「許卓然的態度,是打死也不會服軟了,這是我走之前聽見的。」

「她不怕後果。」

「我不清楚。」

真是個難馴的野馬,林寶安慰道:「那你就安心陪家人吧,等風頭過去了,我會通知你。」

放下電話,林寶站在公司大樓下,看著停在一旁的豪車,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她訛詐成功了嗎?

下午,一間安靜的酒吧門口,林寶看見了許久未見的趙悅。

「你膽子不小啊,還敢主動見我。」

「你也很大膽啊,被我坑了那麼多次,還敢來,不怕我這次又搞什麼陷阱?」林寶略帶挑釁的笑著。

幾次交手,幾乎都是趙悅被吃的死死的,段位的差距一清二楚,趙悅她不是對手,至少在雙方老闆範圍下的博弈,她完全是林寶隨意戲弄。

但至少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縱使仇怨再大,現在贏不了,就不自取其辱了。

「你要見的人,就在裡面,自己去吧。」

「你不一起?」

「我看見你噁心反胃。」

「還沒打掉呢?」林寶看向趙悅的肚子,她氣的瞪起眼睛,卻沒再說話,轉身就走了。

馮朗已經消失一段時間了,而趙悅沒對林寶氣急敗壞,說明她的訛詐成功了,用一個孩子,敲詐了一筆錢,完全屬於她自己的私房錢。

數目多少,林寶不清楚,但趁火打劫的趙悅,估計不會要的少。

白天開業的酒吧不多,這是一家靜吧,裡面放著輕音樂,兩個發色顯眼的人,暴走族的打扮,顯得格格不入,一點不高雅。

林寶坐到了他們面前,遊魂野鬼眼中,露出了些許佩服,「林先生,私下約見我們,是有什麼指教?」

「隨便聊聊而已。」

「不怕我們就地動手?」

「這是白天,朗朗乾坤,你們倆還不至於這麼衝動吧。」

晚上要命的打架,白天和和氣氣的見面,林寶還真是有意思。

野鬼靠在沙發上,一條腿搭在桌子上,「想講和,不是不可以,給錢就行。」

「我有錢的話,還用的著給別人賣命?大家彼此彼此,何必傷及同類。」

「你今天沒這麼無聊吧,就是來求情的?」

林寶喝了口咖啡,味道一點不喜歡,一口吐在了地上,蹭到了野鬼的皮靴,他瞪起眼睛,卻被林寶抬手示意,「別激動,說句大話,現在你們倆立刻動手,也未必能打過我。」

「放屁。」

「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們倆,你們這單生意,做不成了,把定金退了吧。」

「你說什麼!」

暴躁的野鬼,被遊魂制止了,他冷靜的看向林寶,「我們兩兄弟,不怕死的。」

「你死過嗎?」林寶眼神突然放出寒光,「沒死過,你敢說不怕死?」

遊魂變了臉色。

「這世界上啊,很多人都說自己不怕死,包括跳樓自殺的那些,但你有沒有想過,在他跳樓的一瞬間,他在空中後悔了,突然怕了,吃安眠藥自殺的人,在藥效發作後,劇烈胃痛嘔吐的時候,有沒有害怕後悔了?割腕等死的人,有沒有在失血過多的時候,渾身發冷的怕死了?」

林寶冷冷的笑了,「死亡臨近的時候,才有資格說不怕死,你懂嗎?」

「我們倆,不是沒經歷過危險。」

「你們如果真經歷過,早特麼洗手不幹了。」

咄咄逼人的話,惹怒了遊魂野鬼,「你今天是來找事的吧。」

「我今天是來當菩薩的,你們來退了定金,離開這裡,才有命活下去,要不然,賺的錢沒命花,有什麼意義。」

呯,野鬼捏碎了杯子,嘴裡露出癲狂的笑,「真他媽有意思,想當聖僧?渡我們兩個,還輪不到你。」

「遊魂,原名游城,野鬼,原名王野,十九歲一起出道,至今五年吧……」

「你查我們?」

「這不是查,這是買來的。」林寶拍了拍遊魂的肩膀,「真沒得談?」

「這種玩笑不好玩。」

「好,那我從你們倆手裡買點東西,可以嗎?」

「嗯?」

意外的話,讓遊魂皺起眉頭,更顯兇悍,「你什麼意思。」

林寶掏出一摞的錢擺在桌上,「你們倆最近在幫許臨風做什麼,我買這條消息。」

趙悅是絕對的敵人,不可能買了,而遊魂野鬼是僱傭兵,只有錢,沒有忠誠。

林寶為什麼到最後才說出目的,有句話怎麼說的,你嫌棄屋裡太熱,要掀開房蓋,其他人絕對不同意,然後折中一下,說開窗戶,他們就會有商量的餘地了。

想說一個事情,就先說個不留餘地的結果,然後在折中一下,說出自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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