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巴掌的戲？」
小玉愣了一下，搖頭不知，劇本按演員分的，不會給全部劇本，她一個助理怎麼可能知道。
不過小玉為人圓滑，算是為孟白秋做門面，和劇組裡很多人關係好，混熟了之後，戲裡戲外的聊著，知道很多事。
她想了一會，「好像是有一場，演李媛媛媽媽的角色，要打她一個耳光。」
「你確定？」
「我可以再去問問。」
「先不急了。」孟白秋轉怒為笑，摸著小玉的臉，「剛剛是姐不對，最近心情太差了，小玉別生我氣，你那車不是舊了嗎，等拍完這部戲，我給你換輛新車。」
「孟姐，不用這樣。」
「什麼都別說了，聽我的。」孟白秋沒心情費口舌，「我問你，道具組的人，你也認識吧，我看有個小子和你眉來眼去的，是看上你了。」
突然的話，小玉急匆匆否認，「我可沒有。」
「看上你是好事，我想讓你幫我，從他那借一個道具。」
「借？」
「除了你我，誰都不能知道。」
小玉愣住了，那還算是借嗎……
她一個助理不敢說什麼，聽話去做就是了。
下午的戲很快拍完了，李媛媛在晚上九點鐘，回到了酒店，林寶照例提前回去，悄悄進她的房裡等她。
北方的冬天她已經習慣了，帶著滿身的寒氣回來，室內卻溫暖如春，進了房間，她立刻脫掉厚厚的外套，林寶已經給她放好了熱水，泡個熱水澡。
房間裡多個人，比昨天習慣了一點。
洗澡過後，林寶為她準備好了水果。
「伺候得這麼周到。」
「力所能及，不算什麼。」
兩人在屋裡，倒像是過家家的樣子，無人打擾的秘密空間，成了他們難得的獨處機會。
「聽說你今天站了很久。」林寶幫她揉著腿，因為不敢用力，李媛媛像是被撓痒痒了一樣，有點想笑，輕輕推開他，「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你說。」
「當年你不辭而別，我沒同意分手，那我們倆就不算是分手了，對吧。」
林寶以為李媛媛是對當年的事，有點不滿，連連點頭，你說什麼都對，沒想到她淡淡的笑了，並不是在生氣。
「那現在，你還是我的初戀男友，我也是你的初戀女友。」
重溫舊夢到底是什麼，絕對不是偷偷摸摸為了一點曖昧，李媛媛覺得，是要好好的說清楚，她看著窗戶，「窗簾的確不能拉開，但窗簾裡面的我們……不是在偷情。」
她咬著嘴唇，不喜歡這個字眼，抬起頭，「我們在戀愛，繼續十年前的初戀。」
林寶愣愣的眨眼，好像聽懂了她的意思，因為在她之前，那個妖精也說過類似的宣言。
「我們是情侶，不是情人，你……你明白了嗎，我是名正言順的初戀女友。」
直白的話，李媛媛說得有點害羞，可她必須說出口，她擔心林寶在偷偷摸摸中，誤會了他們的關係，當做是他的婚外情。
李媛媛認為，既然林寶的婚姻是假的，這就不是婚外情，至少在他們倆心中，要正視關係。
只不過，林寶已經原地石化。
一個人，可以有倆女朋友嗎？
好像不可以吧……
「你好像很為難……」見他沒回答，李媛媛雙眼閃過一絲憂鬱。
林寶趕緊回道：「沒有，絕對沒有，只是……我現在結婚的身份，感覺對不起你……」
一種歉意，讓李媛媛心裡軟了一下，抱住林寶，輕聲道：「我們不考慮那些，我不任性，現在這樣子我就滿足了。」
「好。」
「我知道你心裡很想護著我，最好的保護方式，不就是留在身邊嗎。」她甜甜的笑著，「你之前總想推開我，以為那是保護，結果呢。」
「結果差點嚇死我。」
「所以那天晚上，你想盡辦法的要拉我回來。」
也許那一晚之後，黑化邊緣回頭，讓他們倆都想通了，推開對方只會變成互相傷害，不如自私一點，留在對方身邊，就算有風險，也是一起承受，總比傷害對方的結局要好。
感情本來就是自私的吧。
不知不覺，兩人的嘴唇貼在了一起，沙發上的情侶，在溫暖的房間裡，在失而復得般的情緒中，享受著擁吻。
這算是他們倆至今，最不純潔的舉動。
「終於像個大人的樣子了。」李媛媛臉色酡紅，像個喝過酒一樣，久久沒有褪去。
「如果當年我沒走，你未必能逃的了。」林寶壞笑著摸著她的臉。
「我才不怕。」
李媛媛是乖乖女，但不是什麼保守的人，甚至有點遺憾，在穿校服的年紀，應該在那個時候送出初吻，那才更像青春期的樣子。
可惜當初林寶走的太急，什麼都不告訴她。
這一點，她是稍有怨言的。
但現在明白了，林寶寧願戛然而止，也不想讓初戀慘澹收場，可能是男孩心裡最後的尊嚴吧。
關於林寶，有一點是只有李媛媛才能感覺到的。
他是嬉皮笑臉，上學時候不怕嘲笑，厚著臉皮，沒有自尊，實際上林寶的自尊心，並不在那些表面，他的自尊，隱藏在了奇怪的角落，無人能看見。
比如對她的保護，那便是林寶的自尊，傷了她，仿佛就是打了林寶的臉。
李媛媛並不能完全理解，但她真切的感受到了林寶的內心，某些不可觸碰的部分，包括了她。
「你媽媽的身體還好嗎？」
「一切都好，我賣身入贅，算是替我媽續命了，說不定就長命百歲了呢。」林寶得意的笑了，「對了，我媽還記得你呢。」
李媛媛臉一紅，「記得我？我好像……都沒見過阿姨。」
她下意識的改口了。
「你是沒見過，可她見過你，上學時候，你來過我家樓下，我媽偷看到我們倆手拉手了，她說你看著特別乖，生怕我把你帶壞了。」
「已經被你帶壞了。」
那時候的李媛媛，略有氣質，但總體印象是乖巧，像個被收拾乾淨的娃娃，誰看了都喜歡，林寶的野小子模樣，和她搭配一起，看著是不合適，卻很像故事裡的男孩女孩。
兩人一起回憶著初戀往事，沒多久，就躺在床上睡著了，繼續著他們的純潔。
第二天一早，依然如情侶日常一樣，一起起床一起洗漱，分別之前，比往常多了一個交流。
唇舌的交流。
唐唐發現，李媛媛比昨天更有精神氣了，明明這幾天拍戲很累，還能保持狀態，小助理很佩服媛媛姐的敬業精神。
她當然不知道，李媛媛是得到了初戀陪伴的充電。兩人一起去了餐廳吃早飯。
「今天的場次多嗎？」
「和昨天差不多，但是……有一場打耳光的戲。」
「哦，那沒什麼。」李媛媛並不在意。
電視劇而已，耳光戲沒人會去較真，通常都是借位假打，一些電影的打人鏡頭，導演為了追求視聽上的衝擊力，可能會安排真打，來調動觀眾的情緒，那並不是常見。
到了片場，李媛媛發現，林寶沒有跟著來，以為他今天不想出門，就沒有多問，片場忙碌，沒時間分心。
隨後各位演員就位，和李媛媛對戲的，是一個年長的老演員，一場母女爭吵戲，惡毒母親，穿金戴銀，希望女兒嫁給富商，爭吵之下，母親給了一耳光。
外圍默默圍觀的孟白秋，盯著那位老演員，她手指上戴著一枚道具組準備的戒指。
孟白秋冷冷的笑著，今天的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就在這時，林寶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