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手指見面禮,林寶覺得更像是下馬威。

任泰然的兒子突然出現,著實出乎意料,因為林寶聽說的是,他兒子是個普普通通的富二代,在國外正常讀書,聽話老實,家裡的一切全都不知道。

因為任泰然想洗白上岸,更沒必要讓兒子知道這些事。

可現在……

任齊天帶著一個手指頭來,這哪裡像不知道啊……

「林先生,我爸受傷這件事,你也有責任。」

「我?」

「沒有你找上我爸,會有如今的麻煩嗎。」

「所以,你也要切我一根手指?」

來者不善,任齊天很明顯對林寶有所不滿,他坐在吧檯前,轉過身看向林寶,「我爸爸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實際上這些年,我什麼都知道,甚至知道的比他還多。」

「原來是個臥薪嘗膽的小少爺。」

「袁天淳派人在國外監視我,如今他一死,監視的人也就散了,我也能安然回來,做我想做的事。」他點上一支白色的香煙,「這些年,我爸爸一心想脫離袁家,乾乾淨淨的上岸,結果就這麼簡單的事,被人雁過拔毛,一個個的都來找他,敲詐勒索刮油水,每一個人名我都記下了,等的就是回來的今天。」

任泰然為了洗白上岸,始終忍氣吞聲,但入了圈子,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阻力很大,於是很多人藉機刮油水,你想走,那就把這裡賺的錢吐出來,等等理由,這幾年吃了很多虧。

林寶對這方面並不清楚,但任齊天突然的回來,突然的出現,讓他隱隱不安。

一個多年留學在外的兒子,竟然能繞過父親,對家裡的事清清楚楚,這心機……非一般人能有。

「這麼說,拳場股份的事,你家裡的發家史,你全都知道了。」

「沒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他神色冷靜,「林先生,拳場股份按規矩,由我繼承,我勸你就別打主意了。」

這下林寶驚了,股份交接的事還沒完成,半路殺出一個繼承人?

任齊天放下酒杯,走到門口,回頭道:「帳我會一筆一筆的算,所有刁難過我爸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給我爸帶來的麻煩,我也記下了,希望你別有下次。」

酒吧里的初次見面,似乎多了一個敵人?

還沒正式入局,就已經障礙重重。

晚上,回到別墅之後,林寶和許霏霏一起吃了晚飯。

許霏霏手裡的生意,是越做越好的,安霏傳媒在不斷造星,另一邊的地產開發,也在團結諸侯,有條不紊的進行。

相比一年前,只有一個獨木難支的豆芽,如今她根基穩定。

「給你的錢,還夠嗎。」

「我還沒花出去呢,當然夠。」

酒吧裝修的事,林寶找了李曉婉,過幾天就開始了,之後便要正式開業,可做生意,林寶幾乎沒有經驗。

他問道:「我需要找什麼人員配備。」

「你要找一個替你經營管事的經理,最好是信得過的,放權給他,統籌其他人,後勤單獨留一個,比較保險,免得管理混亂,有人中飽私囊,還有最重要的會計,也就是管帳的。」

許霏霏說完,替他總結道:「簡單說,就是三個方面,一個管人,一個管物,一個管錢。」

「哦,明白了。」

有個這樣的老婆,想賠錢都難啊。

「做酒吧的人,我也認識,要不給你找幾個人配備過去。」

「別,這件事我只能自己去做,你別其中有瓜葛。」

「只是找幾個管理的人,你謹慎過頭了。」

說著,林寶的手機鬧鈴響了,「時間到了,該和我媽視頻了。」

他拿起手機進了臥室,許霏霏卻拉住他:「我也和婆婆聊聊吧。」

「好。」

兩人相視一笑。

這一聲婆婆,叫起來好像和之前不是一個感覺。

而另一邊,來到醫院的任齊天,算是給了父親一個驚喜。

任泰然沒想到兒子突然回來,他車禍受傷的事,沒有告訴孩子。

「小天。」

「爸。」

「是你叔叔告訴你的?」任泰然以為是開車的司機,偷偷告訴了兒子。

「爸,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什麼誰做的,意外而已。」任泰然說完,突然愣了一下,「小天,你剛剛在說什麼?」

他呆呆的看向兒子,印象中單純無害的乖乖仔,此時卻變得陌生,一雙眼睛透著銳利。

任齊天平靜的笑著,「爸,你一直瞞著我,其實我什麼都知道。」

「你……」

轉變的太過於震驚,兒子的歸來,從剛剛驚喜,變成了驚嚇,任泰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從小到大都沒讓兒子接觸過這些,他怎麼會知道?

自己的孩子,突然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對大部分父母來說,都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通常都會爆發一次父子戰爭,來改變父子關係的模式。

「爸,你這些年被多少人欺負,瞞不住我的眼睛,我都看在眼裡,我知道你不是窩囊性格,只是為了任家的以後,暫時的忍氣吞聲。」

「小天,這些與你無關!」病床上任泰然,突然激動的要坐起來。

「為什麼無關,你受了這麼多年的氣,他們還是不放過你,爸,你還沒看清楚嗎?想上岸?他們不會給你機會。」

上岸,機會……兒子對家裡的事情,竟然了如指掌,他還以為任齊天是個穿校服的大男孩呢,卻不知道,轉眼間孩子已經長大了。

「孩子,你不要胡思亂想,這些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繼續讀書,將來接管家裡的生意,我的這些事,在我這一代會解決的。」

「怎麼解決?把命都搭上了?」

任齊天冷笑著:「爸,你還是太天真了,也許是家人的顧慮,讓你委曲求全,時代在變化,你不能用上一代的思維,處理這一代的事情,以前還講一講規矩,凡事有些個說法,可現在……只講錢。」

「小天,你不准再說這些事了,你現在就回去。」

「我已經畢業了呀……你真的有關注過兒子嗎。」

過度的保護,反而成了對兒子的疏忽,任齊天的變化根本不會是一夜之間,而是長期的成長,可當父親的,只顧著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撞你車的人,我已經查到了,背後是杜山海指使的,這是其中一次,以後會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難道每次都要割地賠款,來求得安穩?」

「小天,這些難處你不懂。」父親嘆了口氣。

報復對方,又會變成黑幫之間的事了,任家是要徹底脫離這裡的,所以始終沒用過這些手段,反而成了袁家內部的軟柿子。

他能忍住,可任齊天忍不了。

「沒有什麼難處了,任家不上岸了,既然以後是我接班,那我現在沒有上岸的要求了,行嗎。」

「不行,任家要做個正經商人。」

「爸!別再堅持了!」任齊天突然瞪起眼睛,「每一個上門欺負過我家的人,我都會一一討回來,人只有這一輩子,何必要忍氣吞聲幾十年。」

「小天,你想做什麼!」

「我?」他坐了下來,在父親耳邊小聲道:「爸,你累了,受了傷就在醫院裡好好休息吧,家裡的事,我來幫忙。」

「你……」任泰然瞪大眼睛,就看見兒子突然起身,堅決的走到門口,對著兩個手下說道:「好好照顧我爸,他身體不適,不能隨便走動。」

「小天,你回來!」

堅決的關上了門,懷揣著復仇的種子。

這一天晚上,任齊天剛剛回來,就架空了父親任泰然,閃電般接管了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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