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對我好點。

既然他不開口,那就自己說吧。

寧香大膽的說出口,換來了男人微微睜大的眼神,雖然不說話,但真實的反應,已經足夠了,這次他大力拉住寧香的手,不准她拒絕。

她默認了獅王的動作,也仿佛默認了重新面對的關係。

「我們之間……的確早早有了夫妻之實,但我們倆根本不了解對方,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話,今晚的一切,你是不是為了我。」

女人終究還是更想要一句答案,才能心裡踏實。

「是。」他乾脆果斷。

「好……我知道了,好好休息吧。」她柔聲安撫著,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說病床上傳來低沉的回應:「我會對你好。」

像觸電一般,寧香愣在了原地,足足安靜了幾秒,推開門,關上門,大口喘著氣,雙眼不知不覺濕潤了。

軟弱的性格,讓她太容易被輕易感動,明明之前的日子很壓抑,現在還是沒逃離他,竟然覺得透過氣了。

午夜的醫院裡,冷清幽靜。

林寶和老黃去樓下吃宵夜了,緩解一天的疲勞。

而醫院裡,兩個女人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樓道里空無一人,後半夜的時間段,VIP病房是沒人打擾的。

江柔不解的問道:「香香,你……到底怎麼了?原諒他了?」

在江柔眼裡,獅王的變態囚禁可以算十惡不赦了,不尊重人,還像土匪一樣強搶民女,軟弱的寧香完全是壓寨夫人一樣,受到了精神上的摧殘。

寧香在之前也是如此認為的,對獅王的做法,她怎麼可能接受,只是此時她苦笑著,「我大概是……斯德哥爾摩綜合證了。」

「額……」江柔尷尬的愣住。

人質愛上綁匪?

當然,現在來看,愛情是談不上,寧香大概是對獅王不要命的衝動,產生了一絲憐憫和感動。

至於心理上是怎樣的複雜變化,恐怕當事人也無法說的清楚。

江柔尷尬的喝了口水,不知道該什麼心情,「真的不恨他?」

「他沒打過我,沒罵過我,是我膽子太小……被他三言兩語嚇住了,就服軟了,何況還有女兒,我才不敢跑。」

再說起之前的壓抑遭遇,她輕鬆了許多,望著窗外的月亮,「現在想想,那些壓抑更多的來自我自己吧,膽小怕事,又因為丈夫突然失蹤,心裡沒了依靠,我這種沒主見不獨立的人格,才是內心的最大枷鎖吧。」

過於依靠別人,所以在丈夫失蹤後,她就沒了主心骨,徹底亂作一團。

獅王的出現,一開始是恐慌,可長久的鳩占鵲巢,也給了她足夠的保護傘,生活上依然衣食無憂,只是她太害怕獅王,而忽視這些優待。

這段畸形的關係,終於可以重新梳理。

於是,寧香做出了自己都無法相信的決定,她有些自嘲的笑著:「我看見他重傷昏迷的時候,有點心疼……我是不是太輕賤了。」

「我閨蜜是女菩薩,天生的聖母心。」

「你這是笑話我吧。」

江柔點點頭,「我是很想笑話你,可你二十多年了,第一次順著心意做出決定,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支持,你太軟弱了,也該改變一次了。」

「我羨慕你堅強獨立的性格,可我學不來那麼多。」她有些不自信道。

「你就是你,從來不需要模仿誰。」

閨蜜間最大的鼓勵,如同午夜裡的月光,照進了心房。

寧香軟軟的靠在江柔的肩膀上,接下來是什麼樣子,她也不清楚,但自己決定邁出了一步,就要自己走下去。

被動型的人格二十多年,她是該學著主動摸索人生,而不是被命運驅趕著前行,永遠不知道下一步會踩在什麼地方。

樓下的一家小吃店裡,老黃和林寶一起吃著宵夜。

「就這麼放過他?他肯定不能記我的恩情,今晚他倒霉都是我引起的。」對於放過獅王,林寶還是頗有顧慮。

老黃說道:「我媳婦都開口了,你不賣個面子,說的過去嗎。」

「那是別人的老婆,你別叫的那麼順口。」

「江柔和他丈夫怎麼回事,你都知道的,我和她就算是偷情,也是能偷出結果的。」

林寶呵呵了:「把妹大師走心了?」

「兄弟我尋找的是愛情,當然走心。」

老黃深刻的知道一個道理,貪婪的人總認為下一個是最好的,實際上最好的永遠不可能是下一個,愛情只會發生在合適的時間和地點,從來不是什麼積累過後得到果實。

他覺得,江柔就是最合適的。

「行吧……為我兄弟的下半生幸福,我賣一次面子。」既然都把獅王送醫院來了,就別想其他的,該考慮下一步了。

林寶琢磨著:「那你媳婦和寧香是什麼關係啊,這麼義氣的幫忙。」

「和我們倆差不多,一起長大的髮小。」

「哦,那寧香為什麼要救……」

說到這,兩兄弟一起愣了,不約而同道:「對呀,他們倆怎麼回事?」

整件事,元寶二人都覺得獅王困住寧香,是有利益所圖,可林寶威脅之下,鑰匙說交就交,那叫一個豪邁……

不是利益。

而寧香在最後時刻,又突然求情保住獅王,也是搞的所有人意外。

到了現在,兩兄弟才慢慢回過味來。

老黃一拍大腿,像撿到寶一樣,喜上眉梢:「寶啊,這事有解了。」

「什麼意思。」

「寧香估計和獅王是有那種關係。」

「可能嗎?」

像壓寨夫人一樣被軟禁,寧香日夜想逃,現在突然說他倆有事?誰也不可能這麼想,寧香在獅王手裡到底是什麼牌,林寶始終沒想過是最簡單的男女之情。

可今晚發生的一切,原因卻簡單的出乎意料。

「好吧……我也沒想到堂堂獅王,有手腕有智慧的袁家雙雄,也能栽在紅顏禍水裡。」林寶接受了這個事實。

老黃立刻說道:「你還沒想明白嗎,如果寧香和獅王成了,她和我媳婦又是髮小閨蜜,那獅王和咱們會變成什麼關係?親上加親啊,他還記什麼仇?咱特麼已經親戚盟友了。」

「我靠……」

林寶頓時咧開嘴,好像是這麼回事……

「不虧!一點都不虧了,這比你弄掉獅王划算多了呀,白撿個親戚。」

「對對對,待會買點補品什麼,咱去醫院看他。」

一頓宵夜,兩人竟然琢磨出一個峰迴路轉。

夏季的黎明,總是來的很早,五點鐘,外面已經開始蒙蒙的亮起來。

病床上沉眠休息的獅王,仿佛做了一個好長的夢,那一年,二十出頭的健壯小伙子,進入了袁家,從一個打手做起,卻因為身手強悍,早早出頭,被袁天淳賞識,在一次幫派的晚宴上,剛剛成為小頭領的他,見到了一個過目就無法忘記的年輕女人。

她眉目溫順,楚楚動人,身材輕盈,弱不禁風的嬌柔,驚擾了某人心中的一潭死水,從此起了波瀾。

那一年,剛出頭的獅王,遇到了新婚的寧香。

夢突然停了,再度睜開眼,傷痛與疲倦依然沒有緩解,他下意識要喝水,突然一雙手伸了過來。

「別亂動,我給你倒水。」

「你沒休息嗎?」

「睡不著。」女人的語氣出奇的平靜,不似曾經的怯弱。

她遞過水杯,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健壯男人,他比之前的平庸丈夫,更英武有氣勢。

「你還希望我走嗎?」

正喝水的獅王立刻搖搖頭,放下水杯,「不行。」

強勢的語氣,讓寧香笑了出來,以前她該害怕這種強勢的。

「好,我不走了,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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