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
被小白說的何其簡單。
林寶不知道該有什麼情緒,也許他們這些人的下場,都難逃一死,這就是畜生的宿命。
「當初名號響噹噹的四個人,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了?」
「高手又不止我們四個,我走的時候,夜叉還在。」
死人,對他們倆來說,早就是見怪不怪的事了。
下午的輕風吹拂,病弱的小白,躺在林寶的懷裡睡著了,依靠著比他們年紀還大的柳樹,林寶開始了思考人生。
這破事本來不用想的,林寶沒那麼矯情。
可遇到了小白,掀起了太多過去的回憶,每一幕都是噩夢,都不夠友好。
有人說,人是一種過去的生物,逃離不了過去的記憶,如今的每一步,也都是過去的每一步鋪墊而來,這就像佛教的因與果,人的一生都離不開最開始種下的因。
一直到了傍晚,董老漢突然從村裡跑來,到柳樹下找到了他們倆,急急的說道:「小伙子,你城裡的家人好像來找你了。」
「這麼快就找來了,不是說明天嗎。」
「我也不知道,你回去看看吧。」
「好。」
小白睡的很沉,大概是生病了,竟然沒有睡醒的意思,林寶只能抱著她,一路往村裡走。
她縮了縮脖子,鑽進他懷裡,呢喃著:「要回去嗎。」
「你感覺怎麼樣了。」
「還好吧,估計還要休息兩天。」
「我的手下來找我了,送你回去行嗎。」
「嗯……」
懷抱美人,走回村裡,林寶沒想到來找他的人,不是啟東,也不是老黃,而是任齊天。
公子哥的白色奔馳,在鄉村土路上簡直不要太耀眼,像個穿越時空來的,奔馳後面還跟了一輛商務車。
「天哥,竟然麻煩你來親自找我了。」
任齊天看著林寶抱一個妹子,一臉鄙視:「我說你怎麼樂不思蜀,連家業都不管了,原來是跑到這裡泡妞了,怎麼了,想和妹子享受隱居生活了?」
他沒認出那女人是小白,只以為是林寶又在哪勾搭的新歡。
林寶也不多解釋,「她生病了,我就多留兩天。」
「憐香惜玉的就省省吧,家裡都著火了,我得親自來請你歸位。」
「出事了?」
「杜山海估計是知道你不在,把你的酒吧砸了兩個,大手筆。」
「砸了?這麼大膽?」
「誰讓你不在呢,啟東又拿不定主意,最後還是老黃救場,才把人趕走的。」任齊天是林寶的盟友關係,砸壞了酒吧,他也要損失錢,就親自露面找林寶了。
他看著林寶簡陋的村漢打扮,笑了笑:「日子還挺樸素,鄉村小夫妻?」
「別笑話我了,咱回去吧。」
一入江湖,就不得安生。
林寶給董老漢留了些錢,表示感謝,二話不說就上車回去了,村子離市區不遠,不到兩個小時的路程。
車裡的小白,始終躺在林寶話里,沒有徹底醒過來,要不是身體素質好,她的感冒高燒,應該脆弱的昏睡一天。
進了市區里,天剛好黑下來,眼前的風景也變成了一片燈火輝煌,不夜城的繁華是漆黑的鄉村沒法比的。
林寶竟找回了一點熟悉的感覺,果然在這燈紅酒綠中習慣了,無法適應鄉村的僻靜。
這時候,小白睜開眼睛,仿佛也回歸了狀態,那純凈的眼神,也變換成平日裡的冰冷,她緩緩坐起來,「我就在這裡下車吧。」
「回去記得吃藥。」
一句提醒,讓她愣了一下,冰冷的雙眼閃爍了一絲純真,又一閃而過,她點點頭,推開車門,一身村姑打扮就下車了,也沒有和林寶說再見。
剛好關車門,林寶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刻也跟著下車了,喊住了小白。
高高的馬尾辮一甩,她過回頭,「怎麼了?」
林寶尷尬的撓撓頭,走到她面前,貼的很近很近,遠處車裡的任齊天,酸酸的鄙視了一眼,以為林寶是矯情的難捨難離。
其實根本不是……
「額……你這裡是正常的吧。」林寶指向了小白的小腹。
她皺眉不解:「什麼意思。」
「你能正常懷孕吧。」問這句話,他還有些不好意思。
結果小白沒什麼表情,「可以呀,我沒做過絕育的手術。」
林寶哭笑不得,說到這裡,小白還不懂,他直言道:「我們倆這兩天,什麼安全都沒有,你難道想這裡長出個小娃娃?」
小白眨了眨眼,立刻搖頭,當然不想。
「回去立刻買藥吧,你知道是什麼藥吧。」
「我知道。」
林寶想了想,「七十二小時,應該還來得及,那你快回去吧。」
「嗯。」
這似乎算是正式告別了,鄉村隱居的短暫日子,成了戰火之外的記憶,顯得如此的不真實。
長長的馬尾辮轉過身,林寶下意識的叫道:「就這麼走了?」
小白想了想,又貼到他面前,踮起腳,嘴唇印了過去,輕輕一吻,「是要這樣嗎?」她不懂男女之間是什麼樣,只是照貓畫虎的學著。
這一舉動,卻把林寶給驚呆了。
「我走了,下次見面,不用手下留情,我也不會留手。」轉身離開,那叫一個洒脫。
林寶摸著嘴唇,那毫無感情的一吻,讓他哭笑不得,男人和女人這個動作,為什麼還能做到沒有情緒?
他一下想起了好多人,何婷婷的吻乖巧順從,謝安琪熱情大膽,李曉婉溫柔嫵媚,而許霏霏則……
許霏霏似乎不太一樣,每次她都有很複雜的情緒。
不知道怎麼了,林寶被小白的種種舉動,搞的心亂了,和過去記憶的衝突,讓他對小白有了混亂的情緒,歸回現實,又讓他想念起許霏霏。
好像有一段時間沒去見她了。
夜晚的都市,林寶和任齊天一起回來了。
背心褲衩的村漢造型,出現在夜色酒吧門口,讓手下們個個目瞪口呆,老闆失蹤了兩天,這是去幹嘛了?
「老闆……我……」啟東負荊請罪一般,滿臉的愧疚,他覺得是自己沒做好。
「去辦公室說。」
和任齊天一起去了辦公室,啟東彙報了這兩天發生的事,一臉請罪的態度,那些酒吧是從孫老三那收來的,如果罩不好,容易離了心,不利於林寶的收編。
畢竟他是快速侵吞才崛起的,並不是杜山海和獅王那樣,樹大根深,經營了許多年才有的勢力。
杜山海大概也是知道,所以趁著林寶不在,果斷打擊,讓他土崩瓦解。
「不怪你,你先加派人手,這幾天多照顧一下,損失的錢我想辦法給他們補上。」
任齊天笑道:「還打算貼錢?」
「任軍師有什麼好辦法嗎。」
「怕你沒錢。」他抽了一口煙,「和杜山海對攻,我們會吃大虧,還是用點陰損手段報復吧。」
「這不是你的絕活嗎?」
「論狡猾,你才是第一。」
「我沒和這麼大的角色斗過,你富二代出身,高瞻遠矚,格局天生比我大,這次聽你的意見吧。」
「成。」任齊天點點頭,「啟東,你和我出來一下吧。」
林寶集團的座次地位,啟東還是清楚的,他和珍珠是做事的左右手,而他們倆之上,是老黃和任齊天,黃哥自不必多說,游離在外的影子老大,林寶不在,老黃就要統領他們,而任齊天就比較特殊了。
他不算真正的加入,但聯盟的關係很緊密,更像是打天下的合伙人,而且這個人臥薪嘗膽,對袁家復仇準備多年,是個腹黑不好琢磨的人。
林寶放手讓他去做,也是一種信任。
然而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杜山海的進攻,沒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