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淳一死,斗獸場這顆搖錢樹就徹底關閉了。

再沒有人能有袁老大的信譽和威望,那麼危險的生意,很需要這些,否則客戶們不敢來看,擔心有一天出事被捅出去。

其實袁烈死的時候,就已經關閉了,但袁老大一死,就直接解散,放走了鐵籠中殺伐出身的怪物們。

小白是第一個,地藏是第二個,現在還有修羅。

「還有什麼人,你都記得嗎?我感覺以後還會遇到其他人。」最關鍵的是,遇到了也未必知道,大家都不清楚對方的長相。

小白搖搖頭,「我知道的也不多,去向更不清楚了。」

「那袁天淳死後,你怎麼去杜山海那裡的。」

「是他找上我的。」

這幫老大,都盯上了斗獸場的怪物,要收為己用,成為最有力的工具,畢竟千金易得,寶馬難求,花點錢就請來一個身經百戰,無需訓練的老手,干起髒活來,殺伐果斷,膽大敢做,誰不願意要。

斗獸場一解散,那些怪物們,成了地下世界裡,人人都想要的搶手貨。

「你頭痛嗎?」

「有一點。」

林寶疲倦的坐在沙發上,小白走到他身後,替他揉著頭,「要不要我幫你什麼。」

「不要,你好好做你的鄰家女孩,你現在比之前漂亮多了。」

「還有好多衣服,我明天穿給你看。」

「穿給我看?」

林寶不覺得和小白有情人關係,他甚至覺得,等小白慢慢正常以後,疏導她理解正常人的感情,然後找一個喜歡的男生,過著屬於她的退隱生活,他們倆的事,就到此為止吧。

結果小白回道:「小蝶說過,我需要打扮得漂亮一點給你看。」

「嗯?不是,你不用給我看。」

「為什麼?」

「額……」

林寶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這事你得慢慢學。」

「好。」小白問道:「你昨晚輸給修羅了?」

「是啊。」

「不可能。」

「你對我這麼有信心?」

「你打贏過我,為什麼會輸給修羅。」

「我贏你是有狀態因素的。」

那鐵籠中的殺戮狀態,就像一個增加的BUFF,林寶早沒有了,但修羅還有,小白也在輸給林寶之後,慢慢失去了那種好鬥的心情,天天宅在家裡,看看電視,試試衣服和化妝品,有時候還會對廚藝感興趣。

正常人的生活,會慢慢洗掉身上的血腥味。

「我不信,你還是比我強一些,不會那麼輕易輸給修羅。」她堅信道,然後撩開了林寶的衣服,「你看,你都沒受傷,昨晚到底怎麼了。」

「我……我暈過去了。」他尷尬的放下衣服。

「你是不是最近太虛弱了,要不我給你做飯補補?」

「停,還是算了吧。」

小白的黑暗料理,小蝶已經說過幾次了,那叫一個慘不忍睹,能做熟就是萬幸。

「你幫我去魏無方那裡問問,和你一起解散出來的人,到底有多少個,如果知道去向,就都記下來,然後交給小蝶。」

「好,我現在就去。」

林寶稍作休息就出門了,他要去找祝小涼。

中午到了酒店,祝小涼正在吃午飯,孩子在屋裡睡著了,林寶發現女兒好像頭髮更多了,小孩的成長速度,是幾天不見就有變化。

他關上門,回頭誇讚道:「昨晚你撤退的很明智,留下了要救我,那就全栽了。」

「不用你誇我,爸爸沒了,難道媽媽也跟著跳火坑嗎,女兒怎麼辦,我現在是不合格的媽媽,但不代表一點責任心沒有。」她拉著林寶坐回沙發上。

本來想今晚去救人,沒想到林寶自己回來了。

「說吧,你打算怎麼處理蟲娘。」

「她人呢。」

「在隔壁。」

「隔壁?你太不小心了,會被查到信息的。」

「隔壁也是我包下來的,給保姆住。」

「哦……這樣啊。」

「白痴,我做神偷這麼久,比你謹慎。」

她想表達一下關心,卻不知道怎麼說,男女之間的感情,對於一個毫無經驗的少女來說,比偷東西難度大多了。

能做的表達,大概就是幫他吧。

幸好林寶懂得回應,他抱起小野貓,坐在自己腿上,「昨晚辛苦你了,其實你不用幫我的。」

「是不用,可我想幫一下,孩子爸爸出事了,我會愧疚。」

「我對不起你們母女。」

「對了,你昨晚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怎麼了?」她奇怪昨晚林寶的狀態,當時感覺這個人很陌生。

「我……我不太記得了。」

「你腦子撞壞了?」

「可能是吧,當時昏迷一周多呢。」

祝小涼擔憂的嘆了口氣,「本來想和你運動一下的,看你這樣子,讓你休息一下吧,去屋裡吧,我去找蟲娘。」

「不休息了,我們倆一起去。」

「你真的沒事?」

「沒問題,找完了蟲娘,我們倆再運動,作業還是要交的。」

「去你的,今天不交作業了。」

兩人去了隔壁房間,蟲娘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聽見有人開門,她睜開了眼睛,看清了昨晚救她的兩個人。

女孩年輕俏麗,一雙眼睛很有靈氣。男人……竟然就是拳場的新老大,林寶。

「原來是林先生救了我。」

「客氣了,我想問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是對待俘虜嗎?」

「不,你隨意回答,我不是抓你,我只是想知道秦瀟湘死亡的真相。」

蟲娘搖搖頭:「大姐的死,我也不清楚,但趙悅絕對脫不開關係,我沒證據,不想亂說。」

「那就說你知道的。」

「趙悅要我的帳本,我只忠於大姐,她沒資格。」

「那為什麼傳言你死了。」

「因為我馬上就要死了……」她看了眼垃圾桶,林寶和祝小涼也看過去,裡面有幾團紙,都是帶血的。

癌症晚期,她臉色並不好,幾乎沒了美人的風采。

「帳本和很多生意有關,風月館裡最重要的東西,如果趙悅拿不到,那些沒做完的生意,要賠錢的,她不想損失這麼大,才大規模的抓我。」

「你這樣做,不是背叛了風月館嗎。」

「我不背叛大姐,我是沒證據,但大姐的死太蹊蹺了,我一個將死之人,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有些事已經昭然若現,趙悅用雷霆手段肅清舊部,那就是心虛,極力提拔新人,就是對自己的不自信,要組建自己的忠誠團隊。

珍珠跑了,不知去向,她很聰明,如果不跑,早晚也要倒霉,那些最忠於秦瀟湘的人,一個都不會有好下場。

風月館裡保持了秩序,是因為大部分人,沒到那份忠誠,只以為是正常的館主更換,她們也不想鬧什麼,耽誤了賺錢,完全沒必要,該幹嘛就幹嘛,換個館主而已。

等級森嚴的秩序下,也杜絕了下克上的野心,這和拳場勢力完全不同。

林寶倒了杯茶水,平靜的說道:「那你想做什麼。」

「林先生,你是什麼目的,你想搞壞風月館的話,我也不會答應,那是大姐的事業,不該落到無能之人的手裡,更不能落在外人手裡。」蟲娘很謹慎。

「我替你幫大姐報仇,怎麼樣。」

「你?為什麼。」

「我有如今的地位,也是秦瀟湘逼出來的,她當初逼我殺袁天淳,逼我繼續爭下去,現在我才爭來了老大的地位。」

其實一點不想感謝,林寶只是想套出帳本,和趙悅談判。

蟲娘想了想,「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相信你,否則,我一個癌症晚期的人,也不怕死了,不配合你,我也無所謂。」

「什麼事。」

「把大姐屍體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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