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遮掩掩許久,桃老闆之女終於露面。

林寶很意外,對方是個年輕少女,獨特的風格,獨特的日式少女。

兩人各自打分,各自客氣過後,開始進入了正題,畢竟為什麼而來,不言自明,他們見面除了為了利益,根本沒別的原因。

桃可兒先開口道:「花山溫泉源自袁家,和拳場有很大的淵源,現在袁先生的地盤都被你繼承了,溫泉和拳場,現在應該算是隔一代的親戚。」

「你普通話說的很好啊。」

「學了很久了。」

林寶吃了口生魚片,芥末味道十分痛快,「你想合作,條件就是保持所有權,只交份子錢。」

「讓您為難了,這是我媽媽留下的底線。」

「不為難。」

「嗯?」桃可兒有些意外。

地下的規矩她是知道一些的,袁家內部那麼多山頭,當初也都是姓袁的,大部分的錢也都歸袁天淳,想占到庇護,不可能只交點安全費,畢竟山頭大,是不缺你那點錢的,要的是經營權。

但林寶說的也是實話。

「以前的確是這樣的規矩,但我來之後,改了。」

「改了?」

「看來你並不了解現在的拳場,雖然是曾經袁家的地盤,但現在不姓袁了,規矩也不是那一套了,我早就改過了,我只收份子錢,他們愛怎麼做生意,就怎麼做,一切都歸他們自己,你所擔心的事情,在我這裡根本不存在,早就這麼做了。」

桃可兒眨了眨眼,覺得不可思議,她一雙明亮的眼睛,眨眼時淚痣也跟著動,異樣的動人。

這就是天生淚痣的威力吧。

林寶上一個不太敢直視的人是秦瀟湘的桃花媚眼,隨時放電,再上一個是謝安琪的藍色天使眼睛,有種夢幻的魔力,看了就容易著迷。

「你不信?那你派人打聽一下。」

「我……相信。」

話好像被堵住了,本以為以此討教還價,可林寶直接不用你討論了,條件都滿足。

桃可兒問道:「那我面對的壓力,您知道嗎。」

「許慕白。」林寶立刻反問道:「那你知道他和我是什麼關係嗎。」

「知道……你老婆的哥哥。」

這才是他們合作的難點。

林寶罩了溫泉館,就是得和許二哥翻臉,他一直覺得划不來,可現在……有那麼一瞬間,他有點煩了。

兩年前,剛剛入贅的時候,許慕白居然就想暗中害死他,這狠辣的心思動的也太早了,許臨風都比不過吧。

我還給你什麼面子啊……

「溫泉和拳場本來就是一家,只是發生了這麼多混亂的事情,被迫分開了,現在再成為合作的朋友,也該順利成章,我母親很希望林先生表態的,但是……」她喝了口水,看向林寶,「許家的關係,恐怕會讓你為難。」

「是啊……」林寶撓著頭,突然反問道:「那你為什麼不選百樂城,他那裡現在勢力更大。」

「有考慮。」少女如實回答。

「不要考慮了吧,這事我接了。」

桃可兒愣了一下,微微睜大眼睛,「您不是開玩笑?」說的太隨意了。

「我堂堂一方老大,代表整個勢力和你談,我開什麼玩笑,接了,你無論提什麼條件,我都同意。」

這話就更不靠譜了,簡直像個外行人。

連具體條件都不說了,就一口全應下來,桃可兒差點茫然了,母親留下的描述中,說林寶這人是聰明且狡猾的,可現在看,平凡又平庸,說話像不過腦子,和下午見面的陳子河相比,完全是平民和少爺的差距。

按理說,林寶想要接手,應該拿許慕白這個事,和桃可兒討價還價,來壓一壓她,現在他什麼都不提了。

反而滿足的吃著高檔正宗的日式晚餐,「桃小姐,你還有什麼顧慮嗎,儘管說。」

「我的條件,你都同意?」

「嗯,你擁有所有經營權,我完全不干涉,只保護溫泉館的安全,份子錢你不給也可以,我不差那點。」話說的像個暴發戶,最後他一拍桌子,「就一個要求,消息網絡,我也要有權了解。」

所有人看中溫泉館的勢力,要的也只是這個核心利器,有最靈通的消息,比做什麼都強,甚至做生意,內部消息也是搶占先機的。

桃可兒當然明白,這才是她有資格多方下注,討價還價的籌碼,陳子河做的更聰明一些,乾脆娶她為妻,做兩口子,這消息網絡還有什麼不能用的。

「謝謝您的誠意,我回去會考慮一下。」

「好,那咱們吃飯吧,你這裡味道不錯,我會讓手下們都來捧場。」

「多謝了。」

林寶對她的第一印象不錯,雖然不是許霏霏那樣的豪門千金,但也是大家閨秀,談吐舉止何止是規矩有禮,簡直是日式公主一樣,什麼都有種規矩感。

對,她吃飯之前還說了一句什麼日語,和電影里一樣。

有意思……

一頓飯過後,兩大角逐的勢力,似乎在桃可兒的心理,慢慢傾斜了天平。

陳子河親自上門,用了那麼大的籌碼錶達誠意,而林寶就顯得囫圇吞棗了,大大咧咧,一口答應,不夠謹慎。

媽媽,你說拳場是第一選擇,是不是……判斷錯了。

至少這位新的領袖,和之前的袁叔叔相比,城府眼界差的很明顯。

袁天淳她是見過的,畢竟母親和他有著情人關係,那不是假的,許慕白嘲諷的沒錯,從小到大,母親身邊的男人換了很多了,她的生存之道就是依附男人,來慢慢積蓄自己。

一直到最後,終於擁有了花山溫泉,這一輩子積攢的心血,桃可兒不能讓它毀之一旦。

和規規矩矩的閨中小姐吃飯,似乎很慢,等離開的時候,竟然吃了兩個多小時了,期間閒聊了一些,都是兩國的差異之類的話。

林寶並沒有和她一起走,自己先離開了。

樓下的大廳里,只有幾個喝茶等候的座位,並不是吃飯的地方,這家店全都是包廂,沒有吃飯大廳。

「林寶。」

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喊住了他,林寶下意識的回頭,喝茶等候的位置上,一個白衣的翩翩公子,悠閒的坐在那,對他招了招手。

「二哥?」

「擔不起,你都和我的敵人一起吃飯了,我可不敢當你的二哥,你眼裡沒有我。」一開口就表達了足夠的不滿。

那溫和的氣場下,傳來了無形的壓力。

對大部分來說,這壓力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林寶卻好像沒感覺到,憨憨的坐過去,「別這麼說呀,我也是身不由己,老丈人把我推到這位置上咬人,我咬了,夠忠誠吧。」

「既然做狗,還分不清主人嗎。」

「都說了是身不由己,這位置不是街邊賣菜的,這是拳場之主,下面那麼多口人要吃飯,有生意了,我能不接嗎?我不想接,下面的人也得催著我去接,二哥,你說我是狗,不忠心的狗,說什麼都無所謂,我臉皮厚,要是這事礙到你了,你去和老丈人說一聲,讓我收山滾蛋,那不就清凈了。」

一把講責任推到了許青山頭上,而且還是許慕白未動不得的親爹。

誰說林寶是傻的,從來都是裝傻,狡猾才是他的真面目。

許慕白呵呵的冷笑著,「你以為我不敢去說。」

「那麻煩二哥儘快幫我解脫,到時候我好你也好,我被老丈人拴著的狗鏈子,還指望你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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