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的後半夜,準確說是年初二了。

醫院裡便送來了一個緊急的病號,傷者身上有多處傷口,小腹外側的位置最為嚴重,幾乎擦掉了一塊肉。

大過年的就打架傷成這樣,當然覺得不吉利。

但跟著加班的護士們,發現急救室外站了整整一排女人,個個都顏值高分,倒是讓醫護人員驚到了。

這人到底是誰?外面又是什麼情況。

醫院裡從來不會有什麼太好的氣氛,大多都是一片沉悶。

沉默的走廊里,幾個女人姿勢各異的靠在牆上,誰都不說話。大家都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每個人為什麼站在這裡,也心知肚明。

可她們今晚為什麼都會整齊的出現在路口,甚至碰巧在那個時間,這不會是事先安排的。

如果真要問,那只能問老天了。

那就像冥冥中的宿命,也讓此事的她們,陷入了不知如何交流的沉默中。

不一會,小巧的高跟鞋,敲著小碎步,急匆匆的跑回來了,是小蝶辦理完了住院手續。

這聲音似乎也打破了沉默。

許霏霏主動說道:「大家都累了,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何婷婷搖搖頭,「算了,都已經熬到這時候了,不急著休息那幾小時。」

其他人默認了。

「我……我去買點熱咖啡。」小蝶尷尬的退出。

謝安琪輕輕推了許霏霏一下,小聲道:「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

「算了,等林寶出來之後再說吧。」

「不想和我吵嗎。」

「想,準備了好久,可現在不想了。」她低下了頭,心情有幾分頹喪。

謝安琪也是「準備充分」才回來的,冤家閨蜜之間,避免不了這一場衝突了,可她沒想到,剛剛回來了,就發生了這麼複雜的事情。

一向精神氣十足的許霏霏,都被刺激的低落起來。

她是不相信許霏霏和林寶會發生什麼的,閨蜜能看得上花錢買來的工具人嗎?可現在看來,許霏霏似乎真的對林寶有了感情。

是在小島上那次的乾柴烈火嗎?

她皺起細眉,「別這樣,我寧願你和我吵一架,不想看你現在這樣子。」

「安琪……可能是我害了林寶。」

「你說什麼?」

這句話,其他人也聽見了,紛紛看向了許霏霏。

她抬起頭,面對著眾人,正欲開口,急救室的門突然開了,醫生一臉輕鬆的走出來,大多都是外傷,還是好處理的。

他簡單交代幾句,隨後林寶被推了出來,眾女才鬆了口氣。

一整晚的驚嚇,讓何婷婷繃不住的當場蹲在地上哭了出來,這一哭,成了女兒國的導火線。

性格柔弱的李媛媛,也捂著嘴,淚流不止。靠在角落的李曉婉,最為成熟理性,此時也難免要宣洩一番,無聲的流著淚,無聲的釋放著一整晚的複雜情緒。

最後,連許霏霏也忍不住滴下了眼淚。

接二連三,走廊里的女人一起宣洩著今晚的情緒,驚到了一旁的護士們。

半路進場的謝安琪,因為沒有目睹整個過程,情緒沒被刺激的太嚴重,她沒有哭,不過也被氣氛感染的雙眼通紅。

死亡是個沉重的課題,沒有多少凡人能承受得住,比死亡更沉重的,就是生不如死。

如果林寶精神崩潰,成了瘋子模樣,大概就是比死更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

深夜就在這沉重的氣氛中結束了。

熬到了天亮,林寶依然沒有醒來,各種檢查並沒有什麼問題,畢竟精神分裂這東西,檢查身體健康是查不出來的。

無法得知結論,守在門外的人,也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小蝶看著架勢,是要準備早飯了,於是她主動做起了這些工作,提著好多份早飯,先送到了小白的病房了。

小白昨晚被林寶掐的很傷,大腦缺氧了很久,需要先照顧,另一個原因是小蝶和她如家人一樣。

病房裡,小白已經醒了,看樣子沒有傷的太重。

「你怎麼來了。」

「昨晚陪你的那個女孩呢?」

「天亮就走了。」

那個穿著夜行衣的女孩,明顯是和林寶認識的,但這是她第一次暴露在眾女面前,小蝶記得她的,私下裡來過辦公室找林寶。

「林寶怎麼樣。」

「身體沒什麼事,但人沒醒來。」

一向沒什麼表情和情緒的小白,露出幾許擔憂,「小蝶,這就是……電視上說的心理疾病嗎。」

「我……」她想說不知道來敷衍,但想了想,說道:「應該是。」

「很難治嗎。」

「也許吧。」

她沒有多停留,轉身就帶著早飯送到林寶病房那邊,那裡可是有很多人在等呢,還個個都身份不菲。

出身最平凡的何婷婷,都做到了拳場的財務總管。

等小蝶趕到病房外的時候,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了,她以為人都在病房裡,推開門一看,也沒有人,只有一個留守的護士。

「你好,許總她們人呢。」

「剛剛離開了。」

「走了嗎?」

「好像是……出去談事情了。」

「談什麼?」

小蝶眨了眨眼,許霏霏面對她們,能談什麼,不會是藉此攤牌吧。

此時的醫院停車場裡,一輛加長型的豪車高調的停在那裡,一早路過的人還好奇的看,醫院裡怎麼有這樣的車來。

透過玻璃去看,卻發現什麼都看不見。

沒人能想到,車裡的風景,是難得一見的群芳鬥豔。

各式的精緻衣服,各式的長腿,分別落座後,坐在最中央主位的許霏霏,示意大家先喝一口咖啡,緩一緩疲倦。

這一晚不僅是過度驚嚇和刺激,她們愛美,穿的也不多,就那樣在外面的冷風中,凍了幾個小時,身體都疲倦的扛不住了。

車裡的風景很美,但氣氛很沉悶。

舒緩過後,謝安琪先說道:「你是想接著剛才的話說嗎。」

「既然你們……都在,我就說清楚吧。」許霏霏放下咖啡,長長的嘆了口氣,女強人姿態示人的她,很少會有這樣憂愁的一面。

也讓其他幾個女人少了些壓力,見到了她真實的情緒。

「許總……如果不方便說,我可以不聽。」李媛媛主動說道。

「不,都坐下,聽我說完吧。」她堅持道,頓了頓,「林寶的狀況,你們大概都看懂了吧。」

幾個女人互相看了看,沒有說話。

人格分裂的狀況,幾乎不言而喻,那恐怖的狀況,她們昨晚親眼得見之後,除了害怕,更多的是心酸。

好端端的,誰會發生這種狀況。

林寶平時都是一副樂觀嬉笑的樣子,現在想來,那是對痛苦的極度偽裝吧,那些年……在斗獸場的經歷,哪能是一帶而過的。

像畜生一樣去生存,必須置對方於死地的殘忍規則,只為了取悅花重金而來的看客們,滿足他們錦衣玉食之外的變態需求。

這些事情,光聽一聽就覺得渾身發涼,可想而知,林寶受的創傷和割裂,恐怕難以治癒。

「我……發現的太晚了,而且還鑄成了大錯。」

「怎麼了?」

「我和他結婚做真夫妻。」

「嗯?」謝安琪疑惑道,「這有什麼聯繫。」

放下私人恩怨,許霏霏問道,「林寶和你說過什麼甜言蜜語的話嗎。」

「沒有。」

搖頭的不僅是謝安琪,其他女人也下意識的搖頭了。

相處那麼久,都以為是林寶感情上過於木訥,不解風情。

「可他對我說過,說過很多。」許霏霏臉蛋表情並不是甜蜜,而是一絲痛苦,「這一切,都是在小島上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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