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風頭，這是秦瀟湘的調侃，也是對林寶曾經畜生身份的揭短。
那不是什麼光榮往事，至少在林寶看來，那都是讓他日夜受煎熬的折磨，無情無義，做個無恥之徒的時候，這份折磨還能受得住，讓他變得麻木冷血。
那時候的麻木，何婷婷有感觸。
她和父母當場決裂的場景，林寶就在一旁冷漠的旁觀著，沒有一絲觸動。
可歸回的人性越多，折磨就越多，這就像是一把雙刃劍。
現在，劍刃的另一邊，割的林寶流血。
「你不怕我出什麼事嗎，你擔得起嗎。」
「怕，我知道你現在的狀況。」
「那還敢讓我去。」
「誰說你一定會失控呢。」
秦瀟湘信心十足的樣子。
在林寶眼裡，這女人就像天生開了外掛，什麼事都算無遺策。
有時候，他們倆的命數都很玄妙，正如白仙姑說的那樣，純陽命硬，林寶一路至今，各種危險和困難，都是常人遇不到的，他屢次度過難過，硬到了現在。純陰事業暢通，擅權謀，能被叫做女帝，也正是因為她遠超對手的手腕，當然，純陰的負面便是瘟疫一樣，讓身邊的人倒霉，她快成孤家寡人了。
一陰一陽，兩人的命數都被算準了。
掛了電話，林寶無奈的躺在沙發上，又是一件身不由己的事，從父親去世那年開始，身不由己四個字一直伴隨至今，被命運這雙手推著走，他已經快不知道自由兩個字怎麼寫了。
偏偏他還不信命，每一次都是在抗爭中，尋找喘息的機會。
「明天晚上……她不會搞什麼陰謀吧。」
「哥，睏了就休息吧。」
小蝶進了辦公室，身後還有換好睡衣的小白，她融入生活後，似乎找准了自己的風格，白紙一張的鄰家少女。
睡衣都是偏純真一點的，花邊短褲和上衣，和小蝶的軟萌不太一樣。
她坐到林寶身邊，拿出手機，讓他看一看哪件衣服好，商場裡奢侈品很多，小白卻習慣了網購，總是不太會花錢，幸好陪她的是小蝶，沒有教她亂花錢的習慣。
「這一件你穿正合適。」
「真的？」
「你得慢慢習慣穿裙子。」
「感覺兩條腿空空的……」她還是聽了林寶的意見，點了購買，然後轉過頭，「打算在沙發上睡？」
「哦，走吧。」
心不在焉的林寶，和小白一起進了臥室，在小白沒開口提起的情況下，一般就是素覺。
躺在床上之後，林寶問道：「斗獸場裡的人，有去風月館的嗎。」
「沒聽說過。」
那秦瀟湘是找了誰和我打？
林寶擔憂著，明晚到底是個什麼局。
入夜，當時間很晚之後，躺在身邊的小白才放下了手機，疲倦的閉上眼睛。旁人都羨慕林老大，已經過上了夜夜不空房的日子，枕邊每晚都不缺人，手下們還羨慕的調侃，袁天淳這地下皇帝是假的，林寶才是真的過了皇帝日子。
可實際上，每天晚上陪同的人，都是帶著任務的。要觀察著林寶的睡眠狀態，要比他睡的更晚。
然後第二天把情況反饋給他。
小白已經很久不熬夜了，她養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導致她第二天比林寶起的還晚。
「昨晚怎麼樣？」
「很好，他睡的很安穩。」
「沒出汗嗎。」
「沒有，我摸過後背了。」
小蝶問過之後，放下心來，最近林寶恢復的很順利，減少了刺激，另一個人格就不會觸發，時間久了，說不定就隔離關閉了。
這是最理想的情況。
但很顯然，有人不打算讓他這麼順利。
中午的時候，一輛風月館的車就來了，開車的人是玉京，也是秦瀟湘如今身邊僅有的可用之人。
這女人的面相非常好，溫潤如玉，窈窕淑女，若不是知道她是風月館的人，看著像個大家閨秀，毫無風塵氣。
「來這麼早？」
「大姐擔心你沒有狀態，想提前接你過去，好好準備一下。」玉京的語氣溫柔綿軟，落落大方，這是她的社交方式，而珍珠是冷艷幹練。
「那你稍等一會。」
林寶應付一句，回到辦公室里，和小蝶簡單交代。
丫頭疑惑著：「什麼事？今晚不回來了？」
「嗯，估計明天回來。」
「可……沒人陪你不行。」
這是小秘書現在的任務，必須安排親屬陪同，昨晚是小白，今天如果別人沒空，就是她跟隨左右。
「聽話，今晚情況有點特殊。」
「那我怎麼和許總交代。」
「我和她解釋。」
「可我不放心。」
「你哥哥又不是玻璃人，一碰就碎的。」林寶哭笑不得，還得哄著妹妹，他掐了一下小蝶的臉蛋，「聽話，我給你準備一個驚喜。」
「嗯？給我？」
「是啊，聽說你快過生日了，給你準備禮物了。」
「真的？」
「嗯，你一定喜歡。」
「那你今晚小心點。」
「放心吧，風月館現在是盟友，我欠了秦瀟湘人情，替她辦一件事情。」
交代完畢，林寶坐上了玉京的車，前往了風月館。
時間已經是下午，位於花店地下的設施里，是看不到光的，這裡分不出黑天還是白天。
林寶被安排到了一間舒適的屋子裡休息，不一會，門開了，紅火的花魁帶著她的妖艷撲面而來。
「這麼準時的赴約了，算你守信用。」
「不敢和你玩什麼心機，這一次過後，我們兩不相欠，可以吧。」
「可以，我還會幫你對付陳子河。」
「你有那心情嗎。」
「唇寒齒亡，你如果倒下了，我這裡也不會好過，陳子河的野心太大了。」
秦瀟湘坐到床邊，對著林寶吐了口煙，那迷離的煙香，讓他有點沒力氣，「什麼東西……」
「沒什麼，讓你舒緩緊張的神經，安神的。」
「你怎麼隨時都在算計別人……」
林寶舒服的躺下了，的確沒什麼無力感，只是覺得全身的疲倦在釋放，很想好好休息一下。
「我生來如此，爾虞我詐就是我的家常便飯。」
「少自吹了，誰會生下來就活在這環境里，你小時候不單純嗎。」
「小時候……」秦瀟湘想了想，「太久遠的事了，不記得了。」
「把自己說成千年老妖怪了。」
「也許吧，你好好休息，晚上等著你寶劍出鞘呢。」
說著，她拍了拍手，兩個女孩依次進來了，穿著薄紗的睡裙，一左一右跪坐在林寶身邊，伸出纖柔的手，落在林寶的關節和穴位上。
「特意為你準備的，都是按摩的好手，讓你大戰之前，好好放鬆身體，達到最好的狀態。」
林寶呵的笑了，「嚇我一跳，還以為是別的呢。」
「你想的美，我這裡沒有白送的。」
扭著妖嬈步，她離開了房間。
林寶閉上了雙眼，不想去看，因為一睜眼，就什麼都看得見了，兩個女孩也不多話，盡心完成自己的任務。
不得不佩服，這按摩的手法和水平，的確是專業而高超，十幾分鐘後，林寶就睡著了。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立刻停下動作，轉身出去了，門口，紅裙女人正靠在牆上抽著煙。
「大姐，他睡了。」
「你們下去吧。」
這才是她真正的安排，花魁對著身邊的壯丁招手示意，幾個男人就進了屋裡，把熟睡的林寶抬了出來。
隨後，風月館的車庫裡，開出了一輛車，奔向了市區的另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