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瘋子製造了小瘋子。

林寶實在無法理解陳子河父親的做法,這麼刺激兒子,圖什麼?要製造一個狠人來繼承?

但一想到自己老丈人許青山的手腕,眼看著兩個兒女,用家產在打架,只為了磨練出最強的一個來成為家主,林寶也就明白了。

其實陳子河的種種表現上,看不出有什麼不正常的,一個有野心有手腕的年輕霸主,陰謀陽謀俱全,正是一個上位者為了擴張該有的,不算什麼。

唯一奇怪的,就是陳子河的惡趣味,用自己的臉和錢,來腐化一個又一個純真樸素的女學生。

林寶特意調查過,被陳公子看中的女孩們,後續的結果都不太好,慢慢習慣了奢侈,向物質低頭之後,從奢入儉何其艱難。

她們看不上那些普通又屌絲的男大學生了,本來樸素的三觀,也被那奢侈扭曲的無法恢復,更無法正視自己的生活,甚至以為自己被陳子河看上了,自己就一定是有高人一等的女神。

實際上,芸芸眾生,誰不是凡人呢。

這惡趣味,給這些本來平凡樸素的女孩,帶來的是一生無法清醒的災難。

陳子河極端的扭曲,可以說是心理變態。

他的確是個瘋子,只不過瘋的方向,很多人沒發現。

沒人能想到,當年陳子河內心受到的刺激有多麼劇烈,也許,程夢貞的背叛,讓他失去了對人的信任,沒有什麼人格和人心是不能摧毀不能背叛的。

就像他父親說的,如果還在堅持,那一定是價碼不夠。

第三支煙結束,他緩緩站起來,整理著襯衫的衣領,「林寶,我承認這一局你贏了,今晚我沒心情玩了。」

看似風平浪靜,陳子河不溫不火的把過去講了出來,但林寶知道,這傢伙的心裡,絕對受到了很大的震盪。

他都不接招了。

「看來今晚我已經報復成功了,你從我身邊的女人搞事情,我也還你一次,挖你的料很辛苦的。」

當年那事情過後,已經在物質中迷失自己的程夢貞,即便被陳子河發現了,還做著無知的幻想,幻想自己能攀上陳子河父親,過上豪門闊太太的日子,結果當然沒有如願。

她被陳子河的父親送到了國外,給了一筆錢,再也不准她回來。

「不用再浪費時間了,今晚我認輸,把程夢貞交給我。」他神色冷清,語氣堅決。

絲毫不像敗者,卻輸了一次一敗塗地。

他失態了,只是旁人看不出那種失態的樣子,只有林寶能感覺到,他還在要回那個女人。

「那把盯著我家人的手下,都撤回去吧。」

「好。」

林寶拉開車門,「人可以給你,反正我留著她也沒什麼用,不過我提醒一下,你別搞出人命了,我可不想間接的害人了。」

「放心吧。」

他越過林寶,一把拉走了程夢貞,那女人的嘴上還貼著膠帶,眼神迷茫而複雜,踉蹌著被陳子河推到了車裡。

那年輕的歲月里,很多人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輸家先離開了現場,贏家林寶,坐在馬路邊默默的抽著煙,他第一次覺得贏了也沒多少痛快。

戳人傷口,殺人誅心,是林寶以前最愛搞的,很不道德,但很有效。

這時候,小白打來了電話,「你沒事吧。」

「沒事啊。」

「我看陳子河的車先走了。」

「他輸了,自己走了。」

「你打贏他了?」

「誰說一定要動手呢,回來接我吧。」

其實林寶來之前,沒有足夠的信心,程夢貞被他帶回來之後,還算配合,但問什麼都不說,林寶以為,她是在保護陳子河。

現在想來,那種青春時代的醜事,誰願意對一個陌生人說出口呢。

陳子河比許霏霏大一些,應該是二十八九的年紀,同齡的程夢貞,也算是一個該有成熟的年紀,她現在回想起曾經的事,到底是後悔呢,還是恨陳家父子。

年少無知,因為禁不住誘惑,把最美好的一切,摧毀得一乾二淨。

而現在陳子河在做著同樣的事情,在摧毀別人,以此為樂。

夜晚,當少爺回到陳家豪宅的時候,幾個傭人都驚了,因為少爺很少回來,更別說帶一個女人回來了。

那女人長得眉目清秀,頭髮搭理的精緻,像個名媛,一身華貴的衣服也價格不菲,看起來是個有錢家的小姐,可她的嘴被貼著封貼,雙手被綁著,狼狽而踉蹌的被陳子河拖行。

「少爺……」

「都滾開。」

翩翩公子一向待人和善,陰冷的語氣嚇到了傭人,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紛紛退開,沒人敢觸霉頭。

一路帶到了陳子河的臥室里,程夢貞被推到了椅子上,她雙眼苦楚的看向曾經刻骨銘心的人。

「好久不見了,快十年了吧。」陳子河點上一支煙,煩躁的心情,讓他覺得燥熱,一把扯開了襯衫的扣子,又撕開了程夢貞嘴上的膠布。

她喘了口氣,「子河……」

「還懷念這個名字嗎。」

「我沒資格……」

「既然很久沒見了,我們敘敘舊吧,開場白應該怎麼說來著。」他語氣躁動不安,露出莫名的笑,「對,應該說,你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你還在恨我。」

「我在問你過的怎麼樣。」

「子河。」

「我在問你話,回答我。」

程夢貞無奈的低下頭,「我過的很好。」

「是啊,一個和你爸年紀差不多的老頭子,給你錢花,給你住處,讓你在國外過的像個貴族小姐,日子很舒服吧,各個人種都試了一遍吧。」

「我知道……我沒臉再見你了,是有人抓我回來的。」

「你是沒臉見我,還是捨不得那不缺錢花的日子。」陳子河勾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雙眼,「夢貞,這些年,我好想你。」

他突然抽出了皮帶,那黑暗的雙眼,仿佛是無盡的黑洞。

程夢貞愣愣的睜大眼睛,神色閃過一絲灰暗「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走也不躲了。」

「哈哈哈哈!」

啪!

一聲皮帶的巨響,抽在了程夢貞的身上,又仿佛抽在了陳子河的心裡,那無法挽回的殘忍青春,到底是誰的造成,已經無人願意追憶了。

再一聲又一聲的鞭撻中,猶如是兩個人痛苦的哀嚎,誰也走不出那折磨之中。

門外的傭人,本來還準備服侍少爺換衣服,以及給那位千金小姐換睡衣,沒想到屋子裡是這樣的……

傭人們嚇的遠遠的躲開了,誰也不敢打擾。

而一聲又一聲的鞭撻中,都能清晰的聽到皮肉在挨打,卻聽不到一聲慘叫,那女孩是在忍耐嗎?還是被堵住了嘴,喊不出來。

少爺的突然回來,有些可怕。

一直到二十分後,陳子河滿頭大汗的走出臥室,雙眼透著一絲猩紅和躁動,叫來了一旁的傭人。

「去給她換身衣服,以後不准她離開房間一步。」

「是……」

原本溫和有禮,待人親切的少爺,突然變得喜怒無常,他手裡拿著的皮帶,還滴著鮮血,傭人嚇的不敢喘氣,趕緊跑進臥室里,立刻驚的叫了一聲。

那漂亮的女孩,氣喘吁吁的趴在地上,血淋淋的後背,讓人觸目驚心。

「小姐,你……」

「麻煩你了,幫我拿藥箱來。」

後背當然要儘快恢復好,免得挨不住陳子河下次的發泄……

宿命也好,贖罪也罷,既然回來了,又落到了他手裡,程夢貞能接受一切結局,就算死在他手裡也無所謂了。

這輩子,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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