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外面下起了濛濛細雨。

林寶醒來的時候,小蝶正在陽台上急著收衣服,人小衣服也小,陽台上掛著的衣服,像是高中生的感覺。

「哥,給你做了早飯,你吃一點吧。」

「怎麼不置辦點新家具。」

「不急呀,看這些舊家具能想起我小時候,你看那衣櫃,就是我小時候用的。」她倒是挺開心,不怕睹物思人,就像她說的那樣,如果媽媽的亡魂還在這裡,她願意晚上和母親聊聊。

吃過早飯,小蝶也換好了制服,要和林寶一起去上班,結果林寶說今天不去了,謝安琪在找他。

小蝶撇了撇嘴,「那我也不去了。」

「學會偷懶了?」

「恩,老闆不在,我就逃班。」

「小丫頭,回來再收拾你。」

不一會,林寶到了謝安琪給的酒莊別墅。

夏天一來,小妖精就恢復活力,即便是下著小雨,也穿著標誌的熱褲,秀著大長腿。

「我問過小蝶了,她說你今天不忙。」

「就算忙,你叫我來,我也得出來。」

「男朋友要主動撐傘。」

她把傘交給林寶,一雙拖鞋走在雨中,「今天叫你來,是一起幫我種一棵樹。」

「種樹?」

「聽說下雨天很適合。」

說著,一旁的鐘旭扛著一顆樹苗過來,在別墅的後面,挖了一個坑,然後謝安琪拉著林寶,把樹栽到土裡。

「不會是有什麼迷信吧。」

「是啊,我本來不信這些的,可你這個人身上的離奇經歷太多,我不信也要信了。這是保平安的樹。」

林寶笑道:「我純陽命格,還不夠硬嗎。」

「命硬,架不住有人要尋死。」

「尋死……」

謝安琪伸手掐著他的腰,疼的林寶齜牙咧嘴,「別以為我看不出你那不計後果的心態,別墅里聚了那麼多人,你還風輕雲淡,齊人之福都近在眼前了,你為什麼還能淡定呢?」

「我……我沒有啊。」

「因為你根本不想以後的日子了。」

「你說你那麼聰明幹嘛。」

「誰讓我盯上你了呢。」

不悲不喜的林寶,可以說是一種反常,謝安琪看得出來,林寶開始對未來悲觀了,這其中,有秦瀟湘的拒絕合作,讓他單方面扛著百樂城的壓力,也有許家的許青山在老謀深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放了暗箭。

林寶從入贅開始,是傀儡丈夫,到如今可能還是傀儡的命,還給自己折騰成了精神分裂,當人戰勝不了命運的時候,就會選擇摧毀。

他總是一個不露情緒的人,什麼都藏的最深。

謝安琪是眾女最閒的,也是數一數二聰明的,她細心觀察之下,發現了林寶的心態有問題。

「為什麼這麼想呢?」

「那陳子河好像瘋了,他手下兵強馬壯,真要跟我魚死網破,我都想不出什麼好退路。」

重新洗牌,這是那次開會的時候,陳子河宣告的。

秦瀟湘當時被氣的夠嗆,哪有這麼不計後果的。

「就不希望別人幫你?」

「你家?你和許家都是正經生意人,能幫什麼,別把自己惹一身麻煩,你不能指望一個保鏢屠大鵬能有什麼作用吧。」

「也就說,我幫不上你什麼了?」

「安琪,你一個大小姐,能看得上我,我就很高興了,活的很滿足了,這亂七八糟的人生,總會有重點,可能我的終點提前了一點,這沒什麼,我早就累了。」

「霏霏知道你的想法嗎。」

「她大概能猜出來。」

謝安琪一把將他手裡的傘推掉,兩人淋在小雨中,誰都沒說話,林寶當然知道大小姐不開心了,她最討厭這種喪氣的話。

「說不定我賭贏了呢,活過來,咱還有快樂的日子。」

「這種話,能哄的了我嗎。」

「那得怎麼哄你。」

「去屋裡,把肥料拿來,種樹。」

「你這麼迷信?」

「找白大師求來的樹苗,你中下了,就一定平安。」她突然泛起小女孩的倔強。

大小姐的脾氣一向如此,林寶也不敢多說,老老實實的回別墅里拿肥料,要親自施肥,有儀式感。

走到別墅正門的時候,他看見了一輛車停在那,是黑色的奔馳,那根本不是謝安琪的車,小妖精沒那麼低調的款式。

林寶也沒在意,推門進入的時候,正在客廳里拿東西,抬頭微微掃過一眼,瞬間傻了。

謝安琪的這棟別墅,最有特色的就是純玻璃風格,處處都是透明的,充滿了科幻感,所以……客廳和臥室也是如此。

他看見臥室里有個人,在背對著林寶換衣服。

我靠……

林寶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那車是夏舒秋的。

他立刻轉過頭,表明自己是無意的,悄悄的要走,腦子卻突然僵硬了。

剛剛看到了什麼?

胎記?

在後腰處的胎記!

腦袋仿佛被閃電擊中,林寶驚呆了,以為自己看錯了,還大膽的回頭又看了一眼,清楚的看見之後,徹底成了傻子……

不會吧!

人在受到劇烈震動的時候,心臟會急速的跳動,呼吸因此困難,而林寶趕緊此時的自己,大概要窒息了。

窒息的大腦缺氧,險些當場暈過去。

被秦瀟湘暗算那次,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對方是夏舒秋嗎!

這錯綜複雜,完全想不通的詭異情節,仿佛是見了鬼一樣。

一直到夏舒秋從房間裡出來,看見林寶,還溫柔的打招呼,「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來。」

「聽安琪說,買了一顆樹苗,嚷嚷著要找你種樹。」

「是啊……」

林寶僵硬的表情,不可思議的看著夏舒秋,她沒懂什麼意思,反問道:「你怎麼了?」

幾乎要昏過去的林寶,脫口問道:「嫂子,你認識秦瀟湘嗎?」

「恩?」

夏舒秋瞪大眼睛,她和秦瀟湘私下結為朋友的事,是個私人秘密,林寶怎麼會知道,以秦瀟湘的分寸,也不會亂說。

「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

林寶落荒而逃,淋著小雨,腦子更加不清醒了,他更希望那一晚是幻覺,否則怎麼會安排出那麼巧的事,簡直要了命啊。

我特麼把謝安河給綠了?

誠然豪門夫妻可能是做做樣子,私下各有各的隱私,謝安琪也和林寶暗示的聊過,她哥有過私下感情很好的女人,只不過身份有差距,根本嫁不進來,夏舒秋是最好的聯姻。

但這事怎麼也輪不到林寶吧……

許霏霏和謝安河還是結盟狀態呢,這事捅出去,誰的臉面都掛不住,絕對是絕交一般的醜聞。

秦瀟湘不會是利用這個吧。

林寶很希望那些混亂的記憶是假的,那次打完擂台,一定什麼都沒發生。

丟了魂的林寶,種樹也種的稀里糊塗,一旁的謝安琪氣呼呼的嗔怪。而遠處的別墅二樓,巨大的落地窗前,身穿睡袍的夏舒秋靜靜的站在那,看著林寶二人,剛才冷不丁的發問,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陷入了一絲疑惑。

總是在人情世故中付出太多心思,讓夏舒秋敏感起來。

同樣的小雨天氣,幾乎無人的山中公墓里,一個大叔撐著黑傘,站在了墓碑前,一邊抽著電子煙,一邊自言自語著:「老婆,我把煙戒了,也沒全戒掉,還得抽電子煙。」

「女兒一切都好,我就更好了,你走之後,我連個女人都沒碰過,為你保住清白,嘿嘿嘿。」

他吐著煙圈,緩緩蹲下,「現在的老闆不錯,給了很多錢,我變得越來越俗了,只看錢。」

「是啊,屠先生,我也很欣賞只談錢的人。」

被打斷了祭拜,屠大鵬回過頭,看見一個妖異美少年緩緩走過來,身邊跟著一男一女兩個寶貝,他下意識的警惕道:「想動手,去山下,我不想在我老婆墳前煞了風景,你那兩個阿貓阿狗的保鏢不配。」

兩個保鏢一聽,瞬間攥起拳頭。

「別衝動,你們倆退下去。」

「陳公子訓狗的本領很厲害。」

「屠先生殺畜生的本領也很強。」

「你想怎麼樣。」

「你俗,我更俗,我也喜歡談價錢,謝安琪給你的價格是多少,我給雙倍。」

「什麼?你知道那是多少錢嗎。」

「我還可以幫你女兒請最好的醫療團隊,讓她恢復身體,告別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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