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
人就是在一來一往中，慢慢熟悉的。
上一次是方楚楚委託林寶幫忙，而這一次相反，變成了林寶希望方楚楚幫忙。
下午，雖然是四月末，但氣溫已經和夏天無異，整個大學城都穿的很清涼，你說什麼是青春呢？青春大概就是永遠敢穿最新的款式，走著潮流。
李曉婉習慣了成熟女性的端莊優雅，又早早做了媽媽，已經忘記了自己大學時候那份無所畏懼的愛美心態。
正如林寶所料，她立刻發現自己的通勤裝打扮，在學生中過於不同，估計大家會以為這是一位美女老師吧。
來到了一杯時光，楚南山驚訝林寶身邊又換了女伴，而且反差有點大，上一個小蝶是嬌小軟妹子，這一個居然是個斬男輕熟女。
這氣質……年輕小伙子頂不住的。
林寶客氣的和他聊了幾句，楚老闆指了指二樓，那裡給他留了位置。
二樓，因為不是周末，人並不多，安靜的能聽到腳步聲。
高跟鞋走到門口的時候，方楚楚立刻推開了門，發現林寶帶著一個美女姐姐來了，而李曉婉略微審視了她之後，便自己退了出去，「你們聊，我下樓等你。」
談判，她當然在行，但這件事不完全是談判，需要的是說服，她不能代表公司利益的角度來聊，會遭來方楚楚的排斥。
而林寶做中間人正合適。
當然，李曉婉下樓，還有別的事情，她要找楚老闆聊聊，了解一下林寶最近的狀態。
包房裡，林寶客氣的笑了笑，「真是有緣啊，又見面了。」
「你說找我有事情說，直說吧。」
青春活力的方楚楚，性格也更坦蕩，說解除誤會，就再不把林寶當做猥瑣男看待。
他點點頭，直接說明了來意，聽說她在組織同學，去反對那些公司在兼職上，對學生的欺負，而她所在的南海大學，正是女生資源最多的學校。
「你怎麼知道的？」
「碰巧得知，我想問問……你做這個，是什麼想法。」
方楚楚不知他的來意，但有過上次建立的信任，她如實說道：「難道任由這些黑心公司欺負學生嗎？我們學校女同學很多，經常有中間人來找我們做兼職，我自己還做過網店的模特，可出了事情，根本沒人幫我們，為了保護大家的利益，我這麼做有錯嗎？」
室友的事情，不止一例，她的學校很多同學，都在這事上吃了虧，方楚楚能力有限，沒法幫每個人都討回錢和公道，最後她願意帶頭組織大家。
林寶聽的有些佩服，放武俠小說里，這就是俠之大者的女俠啊……
「你說的有道理……但這件事不能一韓城全打死吧。」
「那些公司有沒有欺負大家，他們心裡有數。」方楚楚突然反應過來了，「你該不會又接了那些公司的委託吧。」
林寶本想攤牌說自己是說客，但這麼一提醒，選擇低調更好一些。
於是撇開了和月玲的關係，他承認自己是收了委託，來說服學生。
「就知道你這傢伙沒立場，幫了我，又去幫黑心公司。」
「我也要為了生活嘛。」
「那跟你來的那個美女，應該是哪家公司的老闆吧。」
「額……對。」
她眼裡閃過一絲羨慕，雖然立場對立了，但漂亮總是不招人煩，而且女人做到一家公司的boss，要比男人費力多了。
方楚楚明白了來意，「林先生，那你覺得我的做法有錯嗎？」
「沒有，資本家才是最過分的，能吃兩口，他們絕對不會只吃一口。」迎合了一句，林寶卻話鋒一轉，「可不是所有公司都是黑狐那樣，黑狐是內部出問題了，才鬧出這些事的。」
「你又想替他們說話。」她皺眉不悅。
「我也在替你考慮，你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是為大家謀得一個安心的兼職環境，可那些公司才不會妥協，學生是弱勢群體。」
「是啊，那你能堅持多久，你堅定，不是所有人都堅定，大家都想賺點零花錢，過一段時間，有人會發現這麼僵持下去，她們賺不到了，就會私下妥協，到時候你不是白忙活一場，沒結果還會挨罵。」
這些方楚楚不是沒考慮過，她低下頭思考著。
林寶提醒道：「我說這些方法，有可能是那些公司下一步要做的，說服不了你，就去說服意志不堅定的，錢嘛，很容易讓人服軟。」
這永遠是鬥爭的萬能方法，談不成，就攻破個別人，有人接受了拉攏，整個群體就會瞬間鬆散，投靠過去。
「方學姐，我雖然接了那些公司的委託，但咱們有交情，我也是想幫你，否則我就會用剛才說的方法了。」
「你幫我？」
「這樣吧，我只是接了一家公司的委託，其他公司什麼樣我不管，我讓這家公司的負責人和你談，他們也有誠意，做一個兼職的保證，不會再出問題，說不定以後還可以和你們學校的同學保持長期合作。」
幫月玲的豆芽，賺一個免檢，這事就成了。
「你確定嗎。」
「當然確定，而且你談成了，不就完成這次的目的了嗎？大家也會感謝你。」
「好吧。」
「多謝學姐幫忙。」
「你又完成了一個委託。」
哪有什麼委託啊，這是自己家的事。
把事情變成雙贏的說法，大概是談判最常用的，別問，問就是雙贏，沒有輸家。
隨後，林寶就讓月玲和方楚楚聯繫，時間就定在了晚上見面聊，選的很急，是因為馬上到五月初的假期了，大家都放假，事情就要被拖後了。
樓下，李曉婉和楚南山在先聊著，他們算是認識的，因為一杯時光在上寧市大學城的分店，和豆芽有過合作，李媛媛剛有點名氣的時候，還友情合作的代言過。
楚南山當然很尊敬，對她問的話，都知無不言，「的確沒聽說有什麼陌生人接觸林寶，不過他那個事務所，應該會接觸到其他人吧。」
「那有女人嗎。」
「女人……」楚老闆尷尬的笑了笑，這是來查林寶的桃花？
看似他們倆沒關係，可楚老闆作為老司機，發現了李曉婉和林寶氣場上的曖昧，絕對私下有關係。
「女人應該沒有，我只見過他的助手小蝶。」
「男人之間，總是互相掩護，對吧。」
「沒有，我和林寶不熟，沒到互相掩護的份。」技術性撇開關係，楚南山覺得自己機智保住了林寶。
問到這，李曉婉也不再多聊了，低頭輕抿一口咖啡，大致確定了一件事。
「追兵」沒有來臨海市，新年夜搞亂家裡的幕後兇手，沒有發現林寶躲在這。
那秦瀟湘是死是活，也無從查起。
有一件事，許霏霏沒有告訴林寶。
她的懷疑名單里，不僅是陳家遺老可能報復，還有花魁秦瀟湘。
這女人真的死了嗎？從各種意義上講，她的確死在了那晚，也不止林寶一個當事人看見了，她被刀刺進了胸膛。
但整件事怪就怪在，事後完全沒有找到秦瀟湘的屍體，連風月館的紅伶都沒有找到，那可是上一代館主，以及紅伶的恩師。
本可以不在意的，但秦瀟湘有過一次假死詐屍的操作，誰知道這女人到底有沒有真死。
而且許霏霏的懷疑，不是沒道理，秦瀟湘活著的時候，就和林寶有巨大的矛盾對立，許臨風更是差點把風月館從內部摧毀了，許慕白則是毒殺紅豆的兇手。
兩個哥哥，造了兩樁深仇。
這份仇，報復在林寶身上，不就是在報復許霏霏為首的許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