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成蛟龍(下)

永安十二年四月,上許之軍屯,但是只意思意思,發了五萬石糧和五萬兩銀子

受到聖旨,方信立刻下達命令進行軍屯

軍屯自然不是一窩蜂的而上,首先就是現有軍隊自己內部

三鎮五衛的軍戶,全部整編,方信藉機,分為精兵、正兵、新兵三等,留在關後的不給予土地,出關軍屯者,按照等級不同,得十畝、二十畝、三十畝地,又把一些受傷制殘的老兵,安排為屯田的伍長之類

大楚立國,軍戶也曾經分得田地,但是一百五十年後,人口繁衍,土地早就不堪分配,再加上吞併、貪污、扣克,以及大量罪犯流放邊疆為兵,所以軍戶已經陷入困境,不能餬口,再加上戰爭,大量流民入關,參軍者只靠少量軍餉勉強養活家人

這次軍屯,反響比預料的好,大部分軍戶都願意出關屯田,由於是自家人,因此軍人頓時動員起來,與三道子縣,上萬兵馬士氣如虹,隨時等候著迎擊蠻軍的侵入。

方信組織起來也很是井井有條,有戰鬥力的軍戶,先進行屯田,強壯流民參與勞動而獲得糧食,先規劃好,建20個棱堡,分布在全縣各據點,以後屯田的據點就被分割和控制

就算將屯田分成五批,但是十數萬百姓,加上數萬軍戶,裡面的關係別提多麻煩了,幕府的人馬,全部抽調而出,完成此事,直忙的天昏地暗

趁這個機會,方信也在名正言順鍛鍊和充實幕府班子,幕府只是半官方性質,因此裡面的編制可以調整

「主上,現府中長史一人,總攬全局。」

「文薄參事一人,文薄副參事四人,從事十人,掌戶籍和文書來往。」

「倉曹參事一人,倉曹副參事四人,從事十人,掌倉庫和錢米來往。」

「建兵曹參事一人,兵曹副參事四人,從事十人,掌將士檔案,以及新營訓練。」

「騎兵參事一人,副參事二人,掌幕府二百五十騎!」

「從事以後吏員另錄!」

這些人員,都必須方信一一見面和批准,這可非常費心的工作,方信忙的團團轉。

好不容易把這事處理完畢,就又聽見一人又說著:「主上,這是各堡堡長的名單,還請主上裁決。」

此人就是姜清柏,聖旨許了他為三道子縣縣令,但是他態度越發恭謹,拱手恭立。

把文件攤開,入眼,裡面是二十個名字,方信看了,又看看後面的附錄,都是軍戶中原本老兵充之,但是大部分是伍長火長之類,並非原套的指揮系統,點了點頭,說著:「讓這二十人前來見我一次。」

「是,主上。」姜清柏原本功名只是秀才,年才二十許,許多人不理解為什麼他來作這個縣令――雖說縣令,但是以後至少三分之一實力在其管轄下。

不過這些日子來,此人調度有方,上應心思,這縣令雖然是一個空架子,事事彙報,但是也乾的有聲有色,極擅長組織和協調。

方信笑著:「清柏請坐,你作的不錯。」

「這事事關十萬百姓,那敢懈怠?主上對我有提拔之恩,下官只有粉身而報。」他正色的說著。

「你這些日子,對此縣有何感想?」

「回主上,三道子縣還好,山地和丘陵不算很多,可開發的農田很多,只是縣裡只有一條梅里雪河,各堡用水和灌溉,問題很大。」

「恩,水的問題,先是井,各堡建造時,就要打井,而附近也要挖掘渠道引水,至於引水之物,還在於水車。」

此時,實際上帝國各個地區發展嚴重不平衡,方信自是知道引進先進科技對位面產生的強大反作用力量,這事難以為之,但是就算不用這個,單是引進一些發達地區的技術,已經足夠了,他淡然說著:「這事,我已經遣人去南方,取耕田老農和工匠百許人,上次傳信而來,已經快到了,你可用他們來改善屯田。」

「是,大人。」

「本省多是丘陵山地,現在說還太早,等以後收復了一些郡縣,就可用我在當年攔溪築陂之法,而丘陵也可養牧一些馬匹和牲口。」

「是,大人在南雲郡任知府,就用此法開墾十萬畝田地,活民十數萬,下官等人當年,聞之就非常佩服。」姜清柏說著。

「恩,這些話不必多說,你覺得一月建一批,來得及不?」

「回主上,軍民動手,如果不涉及開墾田地,補種糧食的話,那一個月足夠了,一月一批,先安排軍戶,不但可安將士之心,也使日後流民分散安插在其中,可有條不紊編戶編甲,主上之法,實是良策。」

「今年一年,完成十數萬人屯田,完全可以,只是就算有著部分補種,收穫也是不大,糧食上不但不能收繳,而且,要有所安撫才是。」

方信聽了,苦笑的說著:「今年不收糧,是可以,但是安撫,難,本撫的糧也不多了,軍中也要糧啊!」

方信就算有糧,也不會向百姓發糧,最多在青黃不接時,施點薄粥讓他們勉強活下去就可,現在整個政策,就是艱難度日――這是一舉四得。

首先,就是減少了朝廷的猜忌和注意,本來按照正常情況,是沒有多少糧錢,如果方信有大批糧食發向百姓,哪還得了,這種情況太不正常了,現在雖是屯田,卻第一年,艱難度日,掙扎在死亡線上,倒是正常。

第二就是通過這種艱難的過程,鍛鍊了新組織的幕府的人員,使他們迅速成熟和合格,這對以後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第三就是獲得百姓的感恩,事實上,按照權謀學,直接施糧並不會帶來感恩,組織他們通過艱難的勞動而獲得改善,才會獲得真正的感恩

第四也是在情況沒有成熟前,減少對商業系統的依靠,也減少朝廷對這方面的注意

姜清柏卻不知方信的用心,聽了,沉默了一下――的確如此,方信手中雖然還有些糧食,但是卻是穩定軍心所用,等閒不可拿出來。

再說了幾句話,他卻突地說著:「主上,下官新有一個故友前來,頗有些才幹和抱負,願薦於主上。」

「哦,如此甚好,現在他人在何處?引來我見。」方信聽了,有些驚訝的說著,以他的小心謹慎,推薦的人,應該不會差。

「就在門外等候。」

「如此就傳他進來。」方信說著,時到今日,方信當然不可能學什麼三顧茅廬,這種作法不但有損威儀,也讓人覺得有異。

當下就有人出來傳令,沒有多少時間,一人就進來,進得大廳,就跪下:「小人風適,拜見巡撫大人。」

方信先是望去,就見得他三十歲左右,似是已經洗換過,沒有任何風塵之色。

方信細看而上,這時所見不同,只見此人青氣籠罩全身,幾有半尺,面格之局也不可小看,至少是一府一地之才,心中大是喜歡,面色上卻一切如常,當下就細細問著情況,也問著一些問題。

此人面色從容,一一回答,方信見了,就笑著:「甚好,你可願為我府內從事?」

此人聽了,拜下:「風適拜見主上。」

從事雖然官小,但是卻也不是輕得,特別是到了現在,幕府制度已經相對完善的情況下,方信更不可輕於人事規則。

如是此人嫌官少,方信也只有無奈了,現在見他恭謹應命,倒也是心喜,當下吩咐下去,讓人準備他的官舍和用儀。

又說了幾句,讓他們兩人退下,下面就是吳傑上來了。

現在吳傑,已經掌了一千兵,又兼了訓練新兵的差事。

「選了多少了?」他進來,方信就問著,上次大戰損失,還必須補充。

「回主上,精健壯實的漢子,不多了。」吳傑恭謹稟告的說著:「雖說號稱流民十五萬,但是年紀合格的男子不過五萬,而精健壯實,達到入軍標準者只有萬許,上次補充了軍中,這次只招了三千餘,其它的都不算合格。」

「那只能先安排屯田,又安排到軍營的從役隊中去了!」方信想了想,說著:「先安排著幹活,開山伐木,堡建工程,運輸糧草,都可以作。」

軍隊的消耗很大,至於兵甲、鞍馬、器械、衣褥,這種生活小事,涉及到規模數萬的軍隊,事情也變大了,因此實際上,諸軍都有奴僕附庸隊――等日後軍政完畢,這些負擔可由地方官府承擔,但是現在本省情況,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這些人,實際上缺的是營養,年輕小伙子,只要日後營養跟了上去,就可以變成精壯之人,想到這裡,他又記起一事,說著:「新軍中,現在輪戰,都已經輪了一次吧?」

吳傑聽了,不知何意,應聲說著:「是!」

「打草谷的行為,暫時停止,具體會有新的命令下來。」方信說著。

「是,主上。」吳傑還是簡單應著。

如果是有文人在,肯定是喊著什麼仁厚了,但是方信並不是這個意思。

兵法之道,和平時,固然是訓練和紀律,以及培養服從,這點是根基,無可厚非,而方信第一次派他們出戰,也是讓他們見得血,開得鋒芒。

但是,用軍之道,如高手使刀,講究的是莊子意境,以無厚入有間,以多勝少,所以所以刀不折損鋒利越盛。

比如說,現在派出去打游擊戰,一次二次開了血戒就可,以後訓練和指揮都有譜了,卻不能經常下去。

相對而言,新兵到底是脆弱,步兵更難敵蠻人的騎兵,如果多出兵幾次,那這些鍛鍊出來的,就不是精兵,而是兵油子了。

因為勇氣也是建立在生存和勝利的基礎上,當士兵發覺勇氣和勇武沒有作用時,要想生存下來,就必須想辦法怎麼樣在戰場上求生――只要有此心,就變成了兵油子。

方信自然不會如此。

莽夫使刀,以硬對硬,雖是寶刃,也會折損,如是失敗了,全軍士氣下降,而兵油子之道,就盛行軍中,久久就不堪使用

要得精兵強將,唯一的辦法就是百戰百勝。

方信第二年計劃,就是軍屯解決部分糧食,然後下死工夫進行訓練,並不是說,不出擊了,而是務必選擇合適的部隊和時機,每戰必要獲勝――這才能以戰養戰,培養著百戰精銳之師來。

想到這裡,方信已經下決心,今後二年新掌軍事,雖小股出戰,也受其令,從中培養出百戰之師來。

至於日常維持,就先給幕府人員了,到了現在,方信已經名正言順提拔了一些人,漸漸形成個相對緊密的小群體,足以維持日常運轉――而且也必須維持日常運轉,畢竟按照方信的心思,這些人日後就是新帝國的中央了。

現在全省數十萬軍民,其心在何處,就是復仇,只要能完成這點,方信在這省這軍中地位就不可動搖,如此,這方蛟龍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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