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消息(下)

雖然實際上說,魯侯家對方信談不上什麼恩,但是對大部分人來說,魯侯家對他仕途還是有些影響的,方信對魯銘還是相當客氣的。

說著考究了幾句,這使方信想起了這個世界的當年,那時翩翩少年,也曾在各大人面前被考察著。

魯銘對答如流,雖然是少年,但是卻身材魁偉,面容雖不算英俊,也算是中等人才,對答之間,絲毫不錯。

方信因此有些高興,雖然自己招待天使,已經稍稍吃過,但是還是召魯銘入內,重開家宴,這就表示接待了他――古人能登堂入室,見得內眷,就屬極親近了。

一時進入了內室,話說侯門深似海,這原本的巡撫府,也自極大,引到了內院,就見得兩處小樓,附近又有著廂房,一條大路,以青石鋪就,直連接著二重大門。

沿途,假山圍繞,小溪中流,不經意中就長著奇花異草,盆景點綴,花木扶疏,一亭一台,皆布置得精而雅,別具匠心,甚有林苑小天下之感――李睿素有造林圓的美稱,這點天下都知,這時看來,果是名不虛傳了。

引得入內,桌椅擺設花瓶自不必細說,方信先讓坐下,就讓丫鬟去請了諸人,魯銘也是侯門出身,這點場面還不算什麼,當下吃茶,卻打量著。

這些府中丫鬟,個個俏麗,穿著是低胸束裙,曲線玲現,但是魯銘作為世家子弟,只要不浮誇,總會學到許多東西――這些少女,個個肌膚如雪,舉止行動之間,就隱隱顯示著武道修為,李家果亦與別家不同。

見著他打量,方信也不以為意,主位面青藤杯新手區決賽結束後,方信曾收到一本劍道秘籍,卻是「戚家劍術本錄」

當年贈書者曾說:「見君之劍,已入味,與吾家劍術道理合,唯吾家凋零,子孫不復學劍,贈你一套戚家劍術抄本,存十八種,希望君能抽空一讀、再讀、三讀,一定對君之學有益。」

不過後來對方信並無大用,一時沒有想起,回去後,這李睿卻是記起,把這套劍術傳了下去,正是府中的侍女們,凡是專心修於劍道者,必姓戚。

並且定下規矩,以主世界的階位來判斷,一階劍修可免其役,充為內衛,能修到二階,就可領內班,授女官。

三階者,就有著相當自由――免了家僕的身份,敬為賓客,也可自由婚嫁

四階者,收為義女(日後改成由宗室收為義女,授縣主之職)

五階者,這種超凡入聖的人,自然由皇帝收為義女,授公主之位了

而宗室女子如想得自由者,也必須四階以上,這是以後,姑且不說,只見得叮噹作響,眾夫人帶著子女都出來了。

何瑤、何容、蘭姬、魯舒蘭,都上位,而一一安座,他自拜見,心中不由奇怪

四位夫人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在古人來說,卻已經是青春不在,不過此時,見得諸女進來,並未多施脂粉,卻也是肌膚如雪,少見皺紋,如二十餘歲的女人

這僅僅是方信潛移默化的影響,世人不知卻也為奇

而後面,數個少年少女一起出來,一個穿著淺色裙衫,挽了兩對糰子的女孩跑在最前面,自然是八歲的李宓,兩隻大大眼睛正好奇的望著。

眾人對她很是充愛,見此也不為為怪,笑過就是了,而在其後,自然是先是諸子了。

首先,自然是正妻何瑤的長子李昌君,今十五歲,戴著銀冠,穿著青衣,面若冠玉,眉如刀裁,看其容貌卻是極好,態度也很是溫和,但是卻似少了一些威嚴,見了,就笑著:「原來是魯家哥哥來了。」

雖覺得少些大門大戶殺戮決斷的繼承人的氣質,但是畢竟是嫡長子,魯銘上前拜見,說著:「拜見世子。」

大楚,皇帝繼承人自然是太子,而諸王,以及伯爵以上繼承人,也為世子,雖然方信實際上還沒有正式指定,但是世上規矩,就是多由嫡長子充任,外人很少有疑問。

又對庶長子李凝文,行禮,態度更顯親近一些,李睿的這個兒子,雖然才十七歲,卻已經考中了舉人,幾有其父當年之風,一些文章也流傳而出,少少年紀,就大有氣度,在士林中也是有名的,許多人暗中覺得,繼承李睿文壇地位的,就是此人了。

李凝文還禮,的確,十七歲的他,容貌也是清清,雖然不顯的英氣逼人,卻自有一種溫和自華的氣度,使人不自覺,就想起那句「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至於李翔和李紀智,年紀都小,各自見過也罷,現在還看不出氣象來。

再後面,是二個少女,一個是李晴依,自然已經見過了,還有一個,自是長女李馨,今年也是十五歲,眸黑如星,麗質天生,肌膚如玉,裙訣飄然,舉手投足之間,帶著幾分飄渺如仙的氣息,兩女麗色相似,李晴依多了一分明媚,而李馨卻多了一分神秘,隱隱和方信有些類似。

兩女先行禮:「見過魯家表哥。」

魯銘也連忙還禮,卻被二女麗色所動,心碰碰的跳著,等施禮完畢起來坐下,卻心中暗嘆,這李家,無論男女,似都是絕好資色了。

這不但是原本基因的作用,方信暗中不自覺產生的影響也是原因。

方信將一切收在眼中,卻也不在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也是人之常情,於是就拍掌,召著開宴。

此時也算是侯門,片刻之後,盛放滿各色珍饈的菜肴就送了上來。

真正用水晶作的杯,一一奉上,年滿十五歲,就算是女兒也可上飲一些酒類,不滿十五歲的,就算是兒子也只得喝果水了

所謂的鼎食之家,就是鐘鳴鼎食,古代吃肉多用鼎,用鼎就代表著美食,至於這鐘鳴,就是吃飯時的音樂了。

果然,堂下,一群少女穿出,先是點燃蠟燭和暗香,一批人開始撥弄樂器,輕吟淺唱,絲絲入耳,而更多的少女,長裙帶薄,暗香浮影,作翩然舞。

勸過酒後,魯銘驚訝的發現,宴上氣氛非常輕鬆,說話基本上不會帶著那種隆重的味道,諸姐妹兄弟之間也會開著玩笑――這種氣氛在魯侯家,是絕對無法想像的。

就在這時,一個少女出來,在月光之下,其人似是發光,籠罩著一層似煙如霞的光華。端是肌膚如雪,眸子幽黑,舉手投足,那種驚人的美麗,簡直是美麗不可方物,一下子使在場少女的顏色都遜了。

她翩然起舞,舞動中,細細的裙帶聲清晰可聞,從容典靜,自有一種顛倒眾生,渺然俯世的風姿,她開口唱著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天兵下北荒,胡馬欲南飲。橫戈從百戰,直為銜恩甚。握雪海上餐,拂沙隴頭寢。何當破月氏,然後方高枕。

駿馬似風飆,鳴鞭出渭橋。彎弓辭漢月,插羽破天驕。陣解星芒盡,營空海霧消。功成畫麟閣,獨有霍嫖姚。

白馬黃金塞,雲砂繞夢思。那堪愁苦節,遠憶邊城兒。螢飛秋窗滿,月度霜閨遲。摧殘梧桐葉,蕭颯沙棠枝。無時獨不見,流淚空自知。

塞虜乘秋下,天兵出漢家。將軍分虎竹,戰士臥龍沙。邊月隨弓影,胡霜拂劍花。玉關殊未入,少婦莫長嗟。

烽火動沙漠,連照甘泉雲。漢皇按劍起,還召李將軍。兵氣天上合,鼓聲隴底聞。橫行負勇氣,一戰凈妖氛。」

明堂柱成,燈華交錯,低斟淺飲、清言淺笑,耳中傳來了歌喉吟唱的新作,聞著就近少女幽香,魯銘直盯著她,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宛然在仙境一樣,原本被父親近於放逐的趕到這裡來的氣憤,一下子全部消了。

這等神色,落在諸人眼中,李晴依暗哼了一聲,而李馨卻多了一分不屑,但是這神色自然轉眼都消去,等這一曲完,魯銘才驚醒過來,卻並沒有上前詢問這女是誰,舉杯向諸人敬之,這一宴,飲至月西沉,樂聲漸漸淡去,才算散盡。

方信出來之時,見得月光如水,照的一片皎潔,廊柱檐梁之間多是光影,片刻之後,胡綠蕊還是穿著華色衣裙,雲鬢高潔,上前一施禮,方信笑著:「你沒有施展狐媚吧?」

「當然沒有,我如施展天女之舞,也許只有主上才能不受其惑了。」胡綠蕊卻是恭謹的說著。

「那此人如何呢?」

「主上,少年性情罷了,如我觀之基本命格,卻還可以,是富貴中人,能受了一些大福,但是主上掌沉浮,是廢是拔自由聖裁。」

身為蛟龍,掌得風雨,幾近於造命之主,的確一言就可改變普通人的命格命局了。

方信啞然失笑,想了想,又說著:「我家麗色以你第一,不過,我家兒子,有幾個也到了親近女人的年紀了,這非你所近,知道吧?」

「我哪敢妄近蛟龍之子呢?主上請放心!」胡綠蕊卻是非常知趣,明白人皇更疊,萬無有著異族變化親近迷惑皇子的道理――莫不以之天誅。

事實上,如非她早早就是李府的人,根本就靠近不了龍氣所在,更不要奢談住下來了,讓她沾染龍氣而得了許多好處了。

方信微笑,於是就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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