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接觸血液以後,就會閃過一陣紅光,然後就像沾染上了歲月的痕跡,變成了黑紅色。

此時再看那木雕,好像傳了幾百上千年一樣。

哪裡還有新刻的樣貌,好像木頭天生這樣,渾然天成,儼然成了活物一般,很有靈性。

這是在做舊嗎?

佟愛國難道還有別的生意?

蔡根開始胡思亂想了。

一個新物件,經過他一頓念叨,沾點鮮血,就變成了老古董?

如果說第一件,是巧合,那麼接下來佟愛國拿出來的七八九十件新木雕,就肯定了蔡根的猜測。

直到佟愛國給二十多個木雕做完舊,好像也累夠嗆,往蔡根身旁一坐,掀開了面具,伸出了兩根手指。

蔡根沒覺得有什麼突兀,很自然的掏出一顆煙,給佟愛國點上了。

「佟大爺,完事了嗎?您這是計件工資,還是成套賣?」

佟愛國抽了口煙,皺了一下眉。

不明白蔡根在說啥,也不知道他在這腦補了什麼離奇的劇情。

「一位民族神,六位祖先神,二十六位自然神,這些都完事了。

現在就差最後一位了,我抽顆煙歇會,不服老不行啊。」

果然是成套系的,蔡根覺得,這刀工,加上做舊的手藝,肯定便宜不了。

但是沒在新聞上看到,哪裡賣這玩意啊。

「佟大爺,這手藝外傳不?能不能教教我?」

嗯?

蔡根的請求讓佟愛國眼前一亮,小雨潤物細無聲真是有道理,事緩則圓咋就那麼對。

讓蔡根看了一會,就感興趣了嗎?

「你咋還突然想學了呢?

加入薩滿教,這些我都教,包教包會那種。」

果然還是有門檻的,學門技術還得加入薩滿教,蔡根含糊了。

「那你先跟我說說,這一套多少錢,銷售渠道怎麼樣?

利潤咋樣?主要的客戶群體都是哪些?」

「你還想賣祖宗?」

「那不賣,你費這勁幹啥?」

佟愛國真想拿小石刀捅蔡根,終究是忍住了。

「這些都是神像,可不敢賣,那是要每天祭拜的。」

這就讓蔡根不明白了。

「佟大爺,你要是不想讓我跟你一起發財,我能理解,算是你的商業機密。

誰祭拜神像,刻新的做舊啊,你欺負我讀書少嗎?」

原來是這個事情啊,佟愛國明白了蔡根的思路歷程,有點哭笑不得。

起身道香堂,拿出來一個漆黑的雕像,放在了蔡根手裡。

「這是去年的神像,現在木料普通,承受不住祖宗的英靈。

拜祭一年,就這個德行,不換新的咋整?」

蔡根看著手裡的神像,已經全是裂紋,千瘡百孔,眼瞅著就要散架的狀態。

「原來是這樣啊,那佟大爺,你們這薩滿教挺費神像啊,不能整點銅的嗎?」

「金屬的透氣性不好,祖宗嫌憋屈。」

暈,這就是不熟悉的領域了,蔡根從小看過那麼多銅製神像,也不知道委屈了多少神仙。

「那年年都換新的,多麻煩啊,一直這樣嗎?」

佟愛國的小脾氣又上來了,再次伸出了兩根手指。

蔡根再次被強控,給人家點上了煙。

「也不是一直這樣,以前也傳下來不少神仙木做的神像,都傳了幾百幾千年的老物件。

哎,可惜,破四舊打碎一部分,大煉鋼鐵又捐了一部分,老物件就斷了代。」

還有主動捐獻的事情呢?

覺悟挺高啊,蔡根還真沒看出來。

經過佟愛國的解釋,蔡根也明白奧來那楞的意思了,就是在年三十,給祖宗換神像唄。

也是,今天不換好,明天咋受香火,這算是吃飯的傢伙事兒,確實很重要。

看了看手機,馬上跨年了,也不知道這儀式還需要多久,門外的嘯天貓估計都凍硬了吧?

「佟大爺,我這還得呆多久?差不多了吧?」

佟愛國重新帶好面具,蹦蹦跳跳進了香堂。

「最後一位祖巫,快了。」

這次佟愛國端出來的不是雕像,而是一個小盒子。

古色古香,很有檔次,一看就是放著貴重之物。

盒子裡的金色絨布之中,插著一個透明的小圓片。

蔡根看了半天,沒有認出來,難道是什麼動物的鱗片?

龍鱗嗎?蛇鱗嗎?不會是穿山甲吧?

原來也不是所有的祖宗都需要換飯碗,也有原裝的啊。

看佟愛國的恭敬態度,這位應該就是壓軸的祖巫了。

透明鱗片,沾到鮮血後,嘎巴一聲,突然炸裂了,這讓蔡根大吃一驚。

難道出了什麼變故?

「佟大爺,咋地了?出啥事了?」

佟愛國也是一愣,他也不知道,所以沒法回答蔡根。

難道太清溝真的出事了?

從小盒子裡拿出了碎裂的圓片,佟愛國仔細看了半天,突然放進了嘴裡,嘎嘣嘎嘣嚼了兩下,就給咽了。

我去,這麼生冷不忌嗎?

祖巫的鱗片他都敢吃?

蔡根被佟愛國的舉動給驚呆了,這也太橫了。

不自覺的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神驚恐的看著佟愛國,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幹什麼。

只見佟愛國把圓片咽下肚以後,若有所思一番,長嘆一口氣,去了另一個房間。

回來的時候,手裡又拿著一個同樣的圓片。

難道還有後備嗎?

這祖巫的鱗片竟然還有備份?

蔡根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薩滿教超出常理啊。

佟愛國畢恭畢敬的把完好無損的小圓片放進小盒子裡,再次沾染鮮血。

同樣的,圓片一沾獻血,立馬炸裂,與剛才的情況如出一轍。

這次,佟愛國沒有把碎片吃掉,也沒有遲疑,再次走開了。

果然,回來的時候拿著同樣的圓片。

第二次,畢恭畢敬的重新裝好,小心翼翼的去沾染鮮血。

不出意外,同樣炸裂,這讓佟愛國一下就蒙圈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以前從沒有遇到過啊。

蔡根也不敢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也幫不上啥忙。

這次佟愛國去了很久,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透明包裝袋。

把包裝袋往地上一放,從裡面就掏出了一個圓片。

蔡根默默點頭,人家薩滿教就是有底蘊,祖巫身上的鱗片,都拿塑料袋子裝。

這得保存了多少當儲備啊,太生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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