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耗子感受到了法相的遭遇,沒有勇氣去看,只能低頭難受。

蔡根就感受不到他的難受,而且也很不理解他為什麼難受。

「小天,法相什麼的,不都是純能量嗎?

咋還這麼血腥呢?

那不是可以無限召喚的嗎?」

嘯天貓還沒等回答,共康惠接茬了。

完全把自己置身事外,給自己的定位就是觀眾和解說員。

「小蔡,你咋啥也不知道啊。

不過也是,這樣的情況比較少見。

這位不知名的兄弟,是肉身成神。

所以在人世間,他的法相就是本體,所以也是血肉之軀。

哎,真想過去嘗嘗啊,多少年沒有見到血食了。

九妹,給我剩一口,一口就行。」

還有這個說法嗎?

蔡根看著張耗子不斷抖動的肩膀,估計是心疼的哭了吧?

再次拔出了屠刀,狠命的插了幾次。

「你心咋那麼大呢?

還嘗嘗,我讓你嘗嘗,嘗夠了嗎?」

共康惠不敢再說話,使勁的把棺材劃到蔡根夠不到的地方,被屠刀插,確實不好受。

「張耗子,你也算盡力了,實在不行,你就先走吧。

這裡的事情,還得靠我自己擺平。」

蔡根實在不忍心難為張耗子了。

事兒趕事兒,趕上了,誰也沒招,肉身成神也沒招。

感覺到法相的悲慘結局,張耗子也沒聽蔡根說什麼。

他腦子滿滿的都是謝不安的話。

人世間,沒有活著神仙。

活著的神仙,沒有資格在人世間。

眼前自己的遭遇,如果是命運的安排,再合理不過了。

否則咋就那麼巧,讓自己遇上這共工氏一脈?

換成另外任何一個敵人,自己也不至於這樣毫無反抗之力啊。

人世間,果然已經沒有自己的位置了。

不止是自己,甚至包括自己法相,最終結果都是要被無情的抹去吧。

經過短暫的心裡掙扎,良心與家人幾番衡量以後,張耗子打碎了天平,做出了四贏的選擇。

守住自己的良心。

保護好老婆孩子。

給蔡根解決問題。

讓謝不安順心意。

只是這個選擇里,唯獨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感受。

好像經歷過那成神的一夜,張耗子已經把自己的感受看得很淡了。

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張耗子點上了一顆煙,同時給蔡根也點上了一顆。

「蔡老闆,這都是命啊。

我不知道該感謝你讓我成神,還是應該埋怨你。

很多事情,也沒誰懟誰錯。

你這一劫,看樣必須我去應了,這果然都是註定的啊。」

抽上煙以後,蔡根本來以為張耗子只是發發牢騷。

可是越聽越不對勁呢?

他為什麼要應我的一劫呢?

「張耗子,你啥意思啊?

抽完煙就趕緊走吧,我也沒怪你。」

其實,蔡根心裡還是有所抱怨的。

蕭蕭不靈,張耗子也不靈,自己造神就是個笑話。

可能也就是這個原因,最早來的那一批嘯天貓之流,才不吃自己那頓飯吧。

張耗子慘然一笑,你不怪我,有人怪我啊。

「蔡老闆,咱們認識時間不長,接觸也不算多。

但是你人真的不錯,希望你繼續保持下去。

我張耗子,也不是慫貨。

你有難了,我不站出來,即使成了神,也是個慫神。

你的人情,我今天徹底的還給你,咱們」

說到這,張耗子有點說不下去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特麼不想死啊。

我還沒看到孩子出世呢。

我捨不得思辰啊。

我還沒讓他們娘倆過上好日子呢?

我還沒活夠」

蔡根被張耗子突然的激動,搞得有點莫名其妙的。

「不是,你幹啥啊?

誰讓你死了啊?

你有啥難處,就跟我說。

別這樣要死要活的,算是哪一出啊?

都讓你走了,你還在這墨跡啥啊?」

眼淚已經把張耗子的煙打滅了,狠抽了兩口,也沒有冒煙,張耗子把煙使勁的摔在了地上。

「你說的輕巧,我能走嗎?

我走了,你咋整?

我走了,老婆孩子咋整?

無論什麼角度來講,我都不能走啊。

我良心上過不去啊。

我不敢走啊。」

蔡根徹底聽迷糊了,肯定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的隱情,否則張耗子不可能這樣。

「張耗子,你有啥難處,倒是說啊。

你老婆孩子咋地了?

不對,你老婆生了嗎?

男孩女孩啊?

都有孩子了,你還死毛啊?

我讓你成神,就是為了讓你替我死的啊?

你為啥不敢啊?

誰在威脅你啊?」

張耗子不敢回答,也沒法回答。

不知道,謝不安的事情,是不是能夠告訴蔡根。

他害怕謝不安生氣。

「哎呀,你就別問了,我老婆孩子在瑞雪寺。

如果有一天,她們求到你身上。

你看在我的份上,能幫就幫一把。

好了,我現在就還給你。

讓你知道,好人總歸有好報,我就是你的福報。」

最後一個字說完,張耗子雙手舉過頭頂,拍向自己的腦袋。

蔡根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電光火石之間,張耗子拍碎了自己的腦袋。

原本跪著的張耗子,轟然倒地,噴了蔡根一臉的血。

看到眼前的一幕,蔡根都傻了。

這是什麼情況啊?

為啥啊?

這算啥脾氣啊?

就說自己廢物點,也不必自裁啊。

自尊心太強了吧?

張耗子火急火燎的來了這裡,放出了個大耗子投了食,然後就說了一些沒頭沒腦的話,最後自殺死了?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突兀了,完全沒有邏輯啊。

蔡根感受著臉上,張耗子炙熱的血液,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是,他,小天,那個,啥意思?」

嘯天貓一動不動,看著張耗子的屍體,心裏面的想法非常多,各種各樣的猜測,讓他一時也沒了頭緒,不知道咋和蔡根說。

共康惠在旁邊,好像是看明白了,不住的點頭。

「小蔡啊,別多想。

看樣你這期工程,已經改套路了。

這位不知名兄弟,也算是仁義,沒有逃避自己的使命。

哎,過程總是這樣揪心,習慣就好。」

習慣?

咋習慣?

蔡根瞪著共康惠,破口大罵。

「你特麼什麼意思?

他特麼有啥使命?

咋特麼習慣?

你給我死一個看看,讓我習慣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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