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入眼之後,蔡根的腦子就掉線了。

重新連上的時候,又看到了那片海。

跟著他一起去的,還有很多紅色的光點。

那些雷射射線,到了蔡根的體內,就變成了溫順的小光點。

蔡根可以摸他們,還可以拍打他們,有溫度,但是不燙手。

與剛才虐待嘯天貓時候的不講道理,完全變了模樣。

難道,這些小紅點,也是苦海里的東西嗎?

剛升起一絲念頭,原本平靜的苦海一陣翻湧。

原本泡在苦海里的人們,好像遇到了熱水,開始四散奔逃。

然後,那條滿身傷痕,露著骨頭的獨見出現了。

一躍而出,停在半空中。

然後,那點點紅光,一擁而上,像是回家一樣,進入了獨見的眼睛。

隨著紅點的注入,獨見原本蒼白的死魚眼,慢慢的染成了紅色。

獨見因為這點色彩在眼中,就像是黑白水墨畫里突然加了一顆紅氣球,很是突兀,也與周遭的氛圍格格不入。

但是獨見卻毫不在意,就好像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終於,紅點被獨見吸光了,還有點意猶未盡。

用那剛剛帶著微微紅色的魚眼,表達了自己的情緒。

對,本來帶著蒼白死魚眼的獨見,就像是一條殭屍魚,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動。

此時,有了色彩的魚眼,竟然可以表達情緒了。

只是,那情緒,蔡根有點難以接受。

滔天的幽怨都快滴出水來了。

就好像黃世仁遇到了,變身超人惹不起的楊白勞。

本來理直氣壯的的討債,都成了無能為力的乞求。

向著蔡根表達著無與倫比的不滿,又不敢生氣。

那糾結得,都快哭了。

瞪著紅眼,看了蔡根一會,獨見來了個瀟洒的轉身,重新進入了苦海。

對著裡面的人們,又是一頓發泄,才潛入了水中。

靠,會游泳了不起啊?

蔡根突然好嫉妒獨見,他竟然會游泳。

自己學了好幾次,都沒有學會游泳,一直很遺憾的說。

而且,獨見在苦海里稱王稱霸的樣子,也讓蔡根很嫉妒。

身體都殘缺不全,那個破敗樣,有啥可牛的呢?

嗯?

自己這是怎麼了?

蔡根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啊。

自己竟然嫉妒一條魚會游泳,什麼毛病?

即使經常會遇到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也會理性的壓制一下心中的渴望。

此時,自己的情緒,怎麼如此容易波動?

蔡根深刻的反思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感覺,那無生的雷射射線,很有可能本來就是獨見的眼睛。

苦神把獨見的眼睛,拿走借給了無生,可能是為了完成什麼任務。

所以才能理解,獨見的幽怨,還有那討債的神情。

也不知道苦神到底跟獨見借了多少東西?

估計以後都該跟自己要了。

對了,還有那嫉妒的情緒,是因為獨見的眼神嗎?

以前獨見剛進入苦海的時候,自己就隱隱的多了某項直覺。

那不是自己的眼神變好了,更不是自己能看到什麼以前看不到的東西,就是一種讓蔡根,發現一些本來看不到的角度。

然後順著那容易被忽略的角度,大多能看到事情的本質。

雖然這種直覺,若隱若現,及其不穩定,但是當發揮作用的時候,確實給了蔡根一種強大的自信。

那是一種可能打破第四道牆的自信,好像是萬物的主宰,跳出了周遭的一切,像個局外人一樣看待問題。

無奈,實在太不穩定。

可能是獨見殘缺的部分太多,不太好穩定發揮作用吧。

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那麼獨見找回了眼睛,或者眼睛的一部分,就讓自己看到什麼東西就嫉妒嗎?

這算是什麼能力?

那以後不成了,看啥都好的怨婦了嗎?

生活在自怨自憐中不斷沉淪,會有什麼積極意義嗎?

蔡根罵罵咧咧的離開了苦海,就聽到納啟在給自己作總結。

紅眼病?

恨人有,笑人無,看見好東西就眼紅?

完蛋了,為什麼會被納啟發現了?

好丟人啊。

蔡根第一時間心虛了。

「納啟,你咋又知道呢?」

說完了,就後悔了。

這不就是承認了嗎?

趕緊改口,尋找新的話題轉移注意力力。

「咦,無生的腦袋呢?

咋變成了個球啊?

哪邊是頭,哪邊是屁股啊?」

嘯天貓在旁邊開口解釋。

「主人,這就是無生本來的樣貌。

看樣什麼百頭龍,就是一個偽裝。

可能是苦神怕他本來的樣子太寒磣了,所以給他整了容。」

原來是這樣啊。

苦神還真挺有創意呢。

妖獸以腦袋多為榮,所以整出一百顆頭來唬人嗎?

整得跟鬧著玩似的。

突然,蔡根想起了剛才無生的打過得賭。

倒立拉屎嗎?

都分不清哪個是頭,哪個是屁股,咋能看出是不是倒立呢?

果然連打賭都很謹慎。

已經沒有頭的無生,不斷的在縮小,最後變成了只有四肢沒有頭的粉色肉球。

蹦蹦跳跳的奔向了納啟,一屁股坐在了納啟的後背上。

四隻小短腿,像是吸盤一樣,緊緊的抓住了納啟。

「啟啟,我收拾好行囊了,沒用的已經都扔了。

斷舍離,輕裝上陣。

讓我們,勇闖天涯。」

哎呀我去,還紅塵作伴呢?

一條滿身綠色的小驢,背上帶著一個粉紅色的無生。

這個畫風,實在太牙磣了。

就好像納啟背上長了個肉瘤一樣。

納啟也沒有任何不適應,左右扭了扭,好像在感受無生是不是抓牢了。

「嗯,好的,讓我們揚帆起航,目標星辰大海。」

豪言壯志說完了,納啟就要帶著無生回房車。

突然,一個女聲從天上響起。

「我反對,拉冬,你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你不能走,你不能撂挑子啊。

不能辜負大師傅的期望啊。」

也不知道無生的嘴在哪裡,反正說話了。

「別跟我扯犢子,也別拿大師傅壓我。

大師傅交給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都是你讓加的班。」

「有班加是你的福報啊,怎麼不理解呢?」

「滾,你死不死啊。

走,啟啟,不用搭理她,這娘們神經病。」

納啟蹦向了房車,還真的沒再搭理天上的聲音。

天上的聲音真的氣壞了,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句什麼。

誰也沒聽清,好像被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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