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絳殿之後是一處清幽的院子,正是太子和太子妃居住的地方,平時甚少有人打擾。

上弦月仿佛掛在屋檐。

朱門之前,趙寧踱步了兩個來回,最終站定腳步,輕輕扣門。

「砰!」

「砰!」

「砰!」

「采湄,睡了麼?」

屋內安靜了片刻,旋即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太子殿下回自己家還要敲門,不覺得累麼?」

趙寧無奈一笑,輕輕推門而入,迎面就看到了一個少女正托著香腮,慵懶地半伏在書案上看書,嬌俏的臉頰映著明亮的燈火,顯得愈發明麗可人。

見趙寧進來,李采湄象徵性地點了點頭,便繼續看向書冊。

「看什麼呢?」

「聊齋志異。」

「這冊書還沒正式改名,現在還叫山誨詭談呢。」

「這個書名,配不上這冊書。」

聽到李采湄的回答,趙寧忍不住笑了笑,自從那日她把這冊書給李采湄帶來,後者便對這冊書愛不釋手。

窗子未關,透進來的夜風吹動著蠟燭。

燭火顫動,將趙寧的影子搖搖晃晃投在書案上。

李采湄被晃得有些心煩意亂,只好抬起頭:「今日太子殿下回來得倒是早,是政務已經處理完了麼?」

「幸得貴人相助,政務減輕了些!」

「倒是也不容易!」

李采湄抿了抿嘴,將書冊合了起來,輕聲補充道:「家裡多些人氣兒,免得我覺得是一個人被圈養於此!」

這一番話,不乏幽怨。

趙寧輕嘆了一口氣,李采湄雖為太子妃,除卻需要她公開出席的場合,都是做出一副少女的打扮。

這番打扮,跟尚未成婚時別無二致。

只是曾經古靈精怪的少女卻似已經消失不見,卻留下了孤寂落寞在這副軀殼之中。

說來也是,再鮮活的小野花,種在這清冷的深宮當中,恐怕也會黯淡枯萎吧?

見趙寧不知道說什麼,李采湄輕輕嘆了一口氣:「罷了!當初也是我自己選的,說起來也是你們有恩於我們姐妹二人,我又豈有怨你的理由?」

她想起了當年,李采潭犯下了殺頭的罪過,就連李家都不願意保這個嫡女,甚至姐妹倆的母親都被牽連丟了性命。若不是黎王伸出援手,她在這世上怕是已經沒有姐姐了。

而黎王開出的條件很簡單,就是李采湄嫁與太子成為太子妃,如此以後,只要李采湄不觸犯大黎律法,王室就能保她一生無虞。

這個條件好似特別優厚,一開始李采湄不知道為什麼,直到大婚當天她發現趙寧的女兒身,才明白這樁驚天的交易。

其實這樁交易,對這對假夫妻來說是雙贏的選擇,不過趙寧還是給她開出了另一個條件:只要這樁婚姻穩定到趙寧執掌大權,趙寧就會徹底還她自由,各種意義上的自由。

所以這麼多年,她一直呆在這處院子中,除了那些她必須出席的場合,從來沒有離開一步。

而秘密她也守得很嚴,哪怕是母族李家,也未有一個人知道趙寧的秘密。

李采湄看向趙寧,笑容明媚了一些:「最近有我姐姐的消息了麼?」

「這……」

趙寧有些頭疼,但想了想還是說道:「她加入了為我教,並且做了不少過分的事情,母后準備除掉她!」

李采湄笑容僵在了臉上,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已經確定了?」

趙寧思忖片刻,給了一個答案:「九成!」

李采湄苦澀一笑:「她還是這麼不安分!不過你就這麼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就不怕我……」

趙寧揉了揉太陽穴:「若是不了解你,豈不是白白夫妻一場?這些時日,你未負我,我又怎能負你?我會派人敲打李采潭,若她聽了,我自有辦法保下她。若她不聽,我只能尋一個秘境把她囚禁起來。」

李采湄沉默了許久,嘴角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多謝!」

「這件事我自會盡力為之,先不要說她了!」

趙寧笑了笑,旋即問道:「你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

「什麼?」

李采湄眼睛微微亮了亮,她久居深宮,數年不出,整日只有院中花草作伴,唯一能期待的,就是趙寧從外面帶來的一些新奇玩意兒。

趙寧從懷中取出了兩冊書,推到了李采湄的面前,赫然是兩冊《聊齋志異》。

「不是說過些時日才能出麼?」

李采湄有些驚訝,眼睛中是掩藏不住的歡喜,畢竟在這深宮之中,再精深的法術典籍,也比不過這種解悶的故事。就第一冊《聊齋志異》,她已經反覆讀了好幾遍了。

趙寧微微一笑:「著書的這人跟我也算知己,就用了些手段,提前把後兩冊竊取了過來!」

李采湄問道:「就那個乾國質子?」

她雖然久居深宮,卻也不是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趙寧專門給她派了一個宮女,專門收集天下的奇聞異事,凡是通過篩選的,都能送到李采湄的書案上。

所以對於這個乾國質子,她倒是有所耳聞。

趙寧點頭:「這位嬴兄思想天馬行空,又不拘泥於繁文縟節,當真是一個妙人!」

李采湄忍不住一笑:「思想天馬行空倒也說得過去,但歸根結底還是一個滿身銅臭、世故圓滑的商人!」

「哦?」

對於她的結論,趙寧稍微有些驚訝。

李采湄翻開手中書冊:「就好比這裡面的故事,雖然好看,卻也有不少落魄文人受到絕美妖精青睞的故事,也難怪那些文人這麼熱衷。故事相當精彩,但如此行徑,實在是有些玷污他的才華。」

提起這些感興趣的話題,她仿佛打開了心扉,眉飛色舞間好似變回了那個古靈精怪的少女。

趙寧不由莞爾,她也看過這幾冊書,只是覺得故事性不錯,是個賺錢的好寶貝,卻沒有想到這裡面竟還有這些貓膩。

她笑了笑:「嬴兄想必也是處於困境,不得已而為之,其實嬴兄的心胸與志向,遠非『商人』二字能夠概括!」

「你倒是護著他!」

李采湄輕輕哼了一下:「所謂的心胸志向我也不在乎,我只是覺得此人小心思甚多,若是哪個女子嫁給了她,必定會被哄得暈頭轉向,最終落下個滿盤皆輸!」

趙寧忍不住笑道:「這又何以見得?」

李采湄揚了揚眉毛,指著書上的文字:「文以載道,他能寫出什麼樣的文,他就是什麼樣的人!」

「此話甚有道理!」

趙寧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他又從懷裡取出一疊紙張:「今日文會,有幸見證一篇佳作的誕生。不如你幫我看看,能作出此詩的,又是什麼樣的人!」

「嗯!」

李采湄接過,將詩作平鋪在書案上,借著明亮的燭火細細看去,很快就將喜怒哀樂全都交付給故事中的人物。

看完以後,她眼波變得溫柔了許多:「的確稱得上是千古名篇!」

趙寧問道:「你覺得作出此名篇的,是何種為人?」

李采湄想了想,認真道:「定是萬里挑一的痴情男子。」

「確定?」

「確定!」

趙寧終於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其實作出這首孔雀東南飛的,同樣是嬴兄!」

李采湄:「???」

……

深夜。

鹿房。

「你能把你的耳朵,變成狐狸耳朵麼?」

「主人,你這麼快就對我的貓耳膩了?」

「廢你娘的什麼話,讓你變你就變!」

「好吧……」

「沒意思!」

魏騰起身推開窗子,煩躁地看著窗外的上弦月。

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參加了文會回來,就再也都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貓娘依舊十分貌美,眸子依然勾魂攝魄,身體柔韌性更是一絕,但他就是能產生厭煩的情緒,甚至腦海中總是能冒出花朝彈琴時的模樣。

其實對於花朝,他以前就有過一些不是那麼單純的想法。

甚至說絳城很多貴族公子哥,都曾對花朝產生過別樣的心思。

拋開容貌出眾不談,光是那種溫婉知性的氣質,就能讓一眾男子難以自持。

畢竟花朝的名聲這麼響亮,可不全都是羅偃的原因。

只可惜,只能看,不能吃。

羅偃畢竟是丞相,對這個女兒保護得相當到位,雖然有不少公子哥都曾追求過花朝,卻沒有一個敢用強。

尤其是魏騰,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羅偃特娘的是他的姑父。

這個心思本來已經壓下去了,畢竟……哪怕花朝依舊好看,年齡擺在這,容顏應該也不剩幾年了。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參加完這次文會回來之後,那種想法又以極其恐怖的速度蔓延開來。

這又是怎麼回事?

明明文會只是去湊個熱鬧。

魏騰甩了甩腦袋,準備下樓。

「主人……」

床榻上的貓女嚶嚀了一聲,淚眼婆娑地叫了一聲。

魏騰停住腳步,有些煩躁道:「怎麼了?」

貓女楚楚可憐道:「是不是我沒有把您伺候好?」

她說話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好像是在擔憂因為這個而受到懲罰。

「跟你沒關係!」

魏騰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我下去一趟,你先睡吧!」

貓女柔聲道:「我,我等主人回來!」

魏騰啐了一口:「不用!我要是回來的話,會把你弄醒的!」

貓女:「……」

魏騰嘴裡罵罵咧咧,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胡亂扣上扣子,就匆忙下了樓。

貓女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原本楚楚可憐的神情已經消失不見,嘴角卻多出了淡淡的嘲弄。

那雙嫵媚的眼睛中,也似乎閃動著妖魅的光。

「哐!」

魏騰下了樓,一腳踹開了一扇大門,罵罵咧咧道:「姬肅!快特娘的給我起來!」

「哈?」

姬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魏騰過來,頓時嚇了一跳,趕緊攥起被子擋自己的身體。

他可是很保守的男人,身體給女人看可以,給男人看就渾身彆扭。

倒是他身旁的女子迷迷糊糊坐了起來,絲毫不在意自己走光,甚至還對魏騰拋了個媚眼。

姬肅有些慌:「魏兄,你還沒睡著啊?」

「睡?睡個屁!」

魏騰罵罵咧咧道:「快給我說說,你這個貓女是從哪裡買的,怎麼連變化之術都不懂?」

姬肅有些無奈:「魏兄!妖族除了這些被豢養改造的,得修到大妖才能化形,而且化形之後樣貌就改變不了了!掌握變幻之術的更是少之又少,我能買來這貓女已經不錯了……」

魏騰啐了一口:「真是個廢物!」

姬肅:「……」

雖然臉上一副窩火的模樣,但他心中已經笑開了花。

看魏騰這副模樣,想必韓家的計劃快要成功了,那貓女的極其擅長精神暗示。

今天兩人去參加文會時只是湊熱鬧不假,畢竟兩人文采也就那樣,沒必要上去丟人,不過姬肅也不是一件事情也沒幹,今天坐在魏騰周圍的,全是他們的人。

這些人對於花朝極力讚美,就算魏騰沒聽進去,也能形成極多心理暗示。

等到魏騰回到鹿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貓女在撥弄琴弦,接著再降低他的房事體驗,最後再通過精神法術,讓他想到文會上的場景。

諸多暗示下來,就算賢者也能憋一小腹的火。

魏騰罵罵咧咧半天,終於又開口問道:「我聽說這世上有人精通變化之術,你認不認識,認識的話給我找來一個!」

姬肅一副不解的樣子:「魏兄找這種人……難道也是為了房事?你是想讓這人變成誰?」

魏騰罵道:「廢話!當然是花朝啊!」

「嘶……」

姬肅倒吸一口涼氣:「魏兄,花朝姑娘跟你可是有親戚關係的啊!」

魏騰啐了一口:「放屁!老子跟她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別廢話,趕緊給我找人!」

「精通變化之術的人……」

姬肅思索了一會兒,忽然一拍腦袋:「我還真認識兩個!」

魏騰頓時興奮了起來:「誰?」

「我一個朋友認識為我教的人,他說有個精通房中術的男子,極其擅長變化之術!」

「去你娘的,老子喜歡女的!」

「他也能變成女的!」

「滾蛋!」

「另一個倒是女的,只是已經八十多歲了。不過魏兄不用擔心,她變化出來的少女沒有任何破綻。」

「……」

魏騰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問候了姬肅的十八代直系女性親屬。

姬肅很不爽,但也只是不爽而已,除了爆了一個痘,沒有任何不良的反應。

魏騰罵了一刻鐘,罵累了。

心中的火散去了一些,小腹中的火卻越積越多。

他坐在了床榻上,懊惱地搓著腦袋。

姬肅賠笑道:「魏兄,若是你覺得不美,我這個美人讓給你?」

說著,就把身旁的女子朝他懷裡推。

女子也是眉開眼笑,嬌嗔一聲就準備依偎過去,卻不曾想直接被魏騰的一個大逼兜扇到了床下,頓時就疼出了眼淚,卻捂著腫脹的臉頰一點也不敢出聲。

「早都玩膩了!」

魏騰罵罵咧咧道。

姬肅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小聲說道:「既然變出來的花朝姑娘魏兄不願意要,那花朝姑娘本人呢?」

魏騰頓時嚇了一跳:「你瘋了吧?動花朝,你是想看羅偃砍死我?」

雖說羅偃是以魏家贅婿的身份上位的,但很快就得到了黎王的賞識,剛好當時的丞相不是魏家人,魏家為了擴張朝堂上的勢力,就順水推舟把羅偃推到了丞相之位上。

本來這個丞相,只是魏家和趙氏宗室拉扯的產物。

卻不曾想羅偃借著這個拉扯,徹底坐穩了相位。

現在的羅偃,儘管仍跟魏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但絕對不是魏家的附庸,手握相權的他甚至能在某些方面壓魏家一頭。

他很清楚花朝在羅偃心中的地位,若是動了花朝,自己就算再受寵,怕是都有些扛不住。

「當然不是動花朝……」

姬肅趕緊解釋:「花朝姑娘地位不低,怎麼能對她動歪心思?不過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事情,魏兄願意娶花朝姑娘呢?」

「可她年齡……」

「花朝姑娘只是跟羅相慪氣,所以沒有接受修煉資源,若她回心轉意,憑藉魏家的資源,助她突破胎蛻境又有什麼難的?」

「的確不難……不對啊!老子沒說要娶她啊!」

魏騰甩了甩腦袋,感覺有些不太對,饞花朝身體的人太多了,想娶她為妻的人更是不在少數。

但這裡面絕對不包括他,女人玩玩就好了,娶回家多沒意思?

「這樣……」

姬肅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還以為魏兄忽然提起花朝姑娘是別有深意,想為魏家立下大功,並且一舉兩得抱得美人歸,原來是我多慮了!」

魏騰愣了一下:「立下什麼大功?什麼一舉兩得?」

姬肅理所當然道:「這其中的一得,自然是娶花朝姑娘為妻。另一得,便是羅相手下的三千門客。今天為兄想必也看到了,羅相蒼老了可不止一分,恐怕過不了幾年……你說等到羅相入土以後,那三千門客歸誰?」

「廢話!」

魏騰罵了一句:「當然是歸我們魏家啊!他兩個嫡子都是我們魏家人,這三千門客不歸魏家歸誰?」

雖然他有些不學無術,但耳濡目染之下,還是了解一些朝堂局勢的。

在大黎,手下門客最多的當然是羅偃和平陵君,都號稱是門客三千。

但實際上,平陵君手下的門客,跟羅偃手下的門客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平陵君手下雖然也有不少能人,但其實還是擅長吹牛的居多。

但羅偃手下的,卻有不少議政的能力,他們相當於羅偃的智囊,雖然能直接當官的只占少數,但不少意見都能通過羅偃在朝堂上付諸實踐。

這三千門客,可是魏韓兩家包括趙氏宗室都十分眼饞的存在。

姬肅欲言又止,仿佛經過了極大的心理鬥爭,才艱難開口:「魏兄,我說一句話你不要生氣!」

「你說!」

魏騰有些不耐煩。

姬肅問道:「你當真覺得,羅相是你們魏家的人?」

魏騰煩躁道:「不然呢?」

「我問魏兄幾個問題!」

「你問!」

「如果羅相是魏家的人,為什麼從陛下到太子,執政的時候都那麼倚重羅相?」

「這……」

「如果羅相是魏家的人,他為何讓兩個嫡子派出京都,卻給庶子羅銘尋了夫子當老師?我可是聽說,這次百家盛會,羅銘可是占了一個儒家的精英學子名額。」

「這……」

「如果羅相是魏家的人,為何又找了一個跟髮妻一模一樣的女子續弦?而且還不是納妾,是正兒八經的娶妻!今日文會,嬴無忌當眾作出了『一樹梨花壓海棠』,羅相也只是強裝不在意把這件事揭了過去。這又是為何?」

「這……」

魏騰感覺腦門有些發熱,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處理不了這麼複雜的問題,但聽完姬肅問的問題,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想法:羅偃的這些門客,說不定真會被趙氏宗室接手。

那麻煩不是大了麼?

姬肅笑道:「但如果魏兄娶了花朝姑娘那就不一樣了!花朝姑娘是羅偃最寵愛的女兒,也是羅銘尊敬的大姐,再加上羅偃本來就是魏家的女婿……」

魏騰一拍腦門:「那三千門客豈不就歸我了?我是魏家的大功臣!」

姬肅趕緊道:「魏兄大才!」

魏騰嘴角忍不住咧了咧,又飛快地收了回去,高冷地點了點頭:「其實我剛才就想明白這點了,剛才不說只是想考考你!」

姬肅:「啊是是是……」

他心中暗笑,或許嬴無忌說的沒錯。

兩個頭。

只能有一個大。

魏騰心中火熱,卻還是皺起了眉頭:「只是……花朝這女人眼高於頂,該怎麼才能讓他傾心?」

「何必讓她傾心?生米煮成熟飯即可!」

「可我聽說她性子烈……」

「這世界哪有什麼烈女?之所以烈,不過就是因為沒有嘗過男人的滋味。」

「此話妙極!」

魏騰忍不住拍了拍手,仿佛聽到了這世上的至理名言。

雖然並沒有下定決心,但思緒紛亂間,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姬肅等得有些焦急,忍不住問道:「魏兄,需不需要幫忙?」

魏騰嗤笑一聲:「我可沒說我要這麼做,何況這是我魏家的家事,哪有你插手的份?不多說了,先睡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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