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老丈人雖說是個老舉人,這輩子大抵也看不到希望了。

但是,顏家人讀書的根兒在那裡擺著的,他宋彪的兒子以後絕對是讀書的料。

這才剛接了媳婦兒,家門兒都沒進到,宋彪已經想到了他兒子以後的前程。

不得不說,他這想做父親的心情是萬分急切的。

恨不得今兒把媳婦兒娶回去,明天就到了兒子出生的時候。

連家作為杏花村的鄉紳首富,村裡有人辦喜事他們肯定是要去個人的。

就算只是去露露面兒,吃不吃飯無所謂。

今兒顏家做喜事,連家只讓老管家去掛了禮,主人家一個沒去。

這是連夫人的意思,她滿肚子的怨氣,能讓管家去一趟已經是看在顏舉人的面子。

連夫人作為母親,怎能不了解她的兒子?就算是兒子回家之後什麼都沒有說,她也知道兒子那一身的傷是因為誰。

什麼土匪強盜,他兒子身上帶的荷包好端端的在他懷裡,一個子兒都沒少。

都是因為顏家那丫頭,那丫頭就是個狐狸精把他兒子迷的神魂顛倒,一心想著她,書都不好好讀了。

前頭兒子一回來她就把兒子關在家裡,還讓人守著,為的就是讓他死了心不去找顏卿。

幾個人竟然都沒有守得住,還是讓他跑出去。

最後,受了這麼大的罪。

就這,他還咬牙護著那丫頭,不管怎麼問都只說是遇了強盜。

他們杏花村多少年都是安安穩穩的,平白無故哪裡來的強盜?

還偏偏就被他遇上了,還只打人不搶財物。

這哪裡是什麼強盜,分明就是顏卿那丫頭和她那個惡霸姘頭合謀害的她兒子。

連夫人在家裡發脾氣摔了妝盒,只因為兒子偷偷跑出去了。

去哪兒?除了去找那顏卿還能去哪兒。

宋彪那惡霸是好相與的?連夫人趕緊派人出去尋,就怕她那傻兒子不管不顧的跑去顏家,再出個什麼事兒。

連家的家丁首先就先去了顏家,並沒有找到自家小公子,又滿村的找。

最後,還是在村口的小山坡上找到的。

看著遠去的迎親隊,連世康面無表情,誰也不知道他就究竟在想什麼。

「小爺,咱們回去吧?」

家丁小心翼翼的詢問連世康,怕哪一個字語氣不對就要惹了主子。

他其實更想說,顏家姑娘都嫁人了,您又是何苦呢?

那樣薄情寡義的女子,您還惦記著做什麼?

就您這樣的,上哪兒找不到更好的女子?

您這身上還有傷呢,在這風口上吹著,生病了還是您受罪。

當然,這些話他是一個字兒不敢提。

一直到迎親的隊伍再也看不到,連世康才收回視線,轉身輕輕吐出兩個字,「回吧。」

家丁們鬆了一口氣,回去就好。

連夫人管家向來嚴謹,連世康與顏卿的這點兒事兒,沒傳出連家。

現在顏卿嫁了,兒子也該死心了。

這些,顏卿並不知情,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會有任何的感動,或者是過意不去。

杏花村到鎮上不遠,迎親的隊伍很快就到了宋家。

宋彪手裡有了余錢之後,就換了個房子。

從前那颳風下雨都漏的老房子他也難得修整,直接賣了又添湊了些買了現在這個回形的院子。

一進門就是個大院子,院子裡種了一棵石榴,還有一口水井。

因為只得宋彪一個人住,兩邊的房間就都空著,廚房也是基本上被用,後面才是宋彪住的地方。

三間的房子,宋彪自己住了最大的一間,還有一間是留給宋婷的。

她有時候會過來,也是擔心兄弟一個人沒人照顧,過來給他收拾收拾,再做頓飯。

當然,大多時候是當天就回的,畢竟家裡還有一大家子人等著她回去照顧的。

家裡兩個孩子,又是公公婆婆都在,兩個叔子也是沒有分出去,哪裡都忙。

今兒是她兄弟成婚的大喜日子,宋婷前兩天就過來了一趟。

帶著她男人一起,給宋彪把家裡好好的收拾了一番。

該收的收了,還置辦的置辦了,怎麼也要有個新模樣。

宋彪嘴上說著麻煩,心裡還是受用的。

這次也是,宋婷昨天就來了,就是怕宋彪一個大老爺們兒什麼什麼都記不住。

而她夫家程家,今兒一大早是全都來了的。

想到這個,宋婷也是與有榮焉。

她在婆家日子好過,公公婆婆都對她另眼相看,就連男人程浩也沒對她說過重話。

這些,都是因為她兄弟出息。

否則,她還不是要跟家裡兩個妯娌一樣,每天被婆婆呼來喝去,不高興了還要挨罵。

宋婷激動的一直搓手,根本坐不住,就站在門口往路上張望。

她兄弟都二十八了,別的像他這麼大的歲數,兒子都能滿地跑了,他好不容易才相中一個點頭願意的,這讓宋婷怎麼能不激動。

聽她兄弟說,這個弟媳婦兒還是舉人家的女兒,想來一定是知書達禮的人。

別的她就不想了,只求她跟兄弟成親之後啊,趕緊的生個兒子,他兄弟才算是後有。

最好是,三年抱兩。

終於,聽到了嗩吶的聲音,宋婷趕緊往外頭走兩步,想去看清楚是不是她兄弟接了新媳婦兒回來了。

被他男人程浩拉著胳膊往回走,「你快進去吧,新媳婦兒就到了,你還在門口想什麼樣兒?」

宋婷這才又夠著脖子看了一眼,進了家門。

領頭的宋彪一身紅衣,騎在高頭大馬上,胸前掛著大紅的花球。

先是對著來賓們拱手,這才翻身下馬來,被媒人引著去接了他媳婦兒下花轎。

顏卿滿懷緊張期待的等著宋彪踢了轎門,帘子被掀開,一隻手出現在她的面前。

透過蓋頭她看不清那隻手長什麼模樣,但能肯定的是很大。

將自己的手放上去,下一刻就被握住。

看不到,顏卿卻能感受出,這是一隻布滿了厚繭的粗糙手掌。

「哎喲宋公子啊,您怎麼能直接牽新娘子的手呢,您得牽著這紅綢啊。」

這時,媒人驚訝的聲音傳來。

顏卿驚慌之中忙的要抽回手,卻被宋彪緊緊握住。

「老子的媳婦兒,老子想牽就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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