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她,用她們兩個抵債。

兩個,肯定是夠三十兩的。」

章老娘爬起來,抬手直直的指向人群中。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村民們主動的讓出一條路來。

在人群最外頭露出來的,是一個神色慌張,滿眼驚恐不敢置信的女人。

還有個兩歲多的小女孩,同樣滿臉驚恐的趴在她懷裡,懼怕的看著他們。

剛才章家的人還以為章老娘是要用家裡的銀子還債,或者是拿田地去抵。

這些都是他們倖幸苦苦掙來了,絕對不可以。

結果,她說的是這母子倆,那就沒問題了。

不理會村民們的議論,宋彪看了那驚恐萬分的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回頭來覷著章老娘。

「那是你閨女?」

「呸,老娘可生不出這賤種。

還大賤種又生了小賤種,沒用的廢物。」

因為她的話,那母女倆更是臉色煞白,婦人抱著女兒身形都要站不穩,搖搖欲墜。

卻聽宋彪冷哼一聲,「這麼說來,就不是你的女兒了。

既然不是你生的,那你可沒資格抵給老子,老子也不要這種麻煩。」

一聽宋彪說不要,婦人明顯是鬆了一口氣。

但也不敢放鬆大意,畢竟她婆婆是什麼德行,她還是有些清楚的。

從前她三番五次的要賣自己個女兒,幸得是有相公在家才能保住她們。

這回,她肯定也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早知道,她真不應該過來。

一開始的那點兒為他們的擔心,現在都是她無盡的悔恨。

她恨自己不長記性,太過心軟,竟然還為他們擔心。

「她是我家的兒媳婦兒,怎麼不行?我說抵就抵,三十兩夠夠的。」

章老娘可不幹了,就算是她不承認那兩個賤種,但她們都是章家的人,她還沒資格說了算了?

「要抵可以,那個,是你閨女吧?

看樣子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雖然模樣身段都差了些,也不是不能看,勉勉強強抵個十兩銀子。

剩下二十兩,還用章程身上的物件抵。」

宋彪說話的時候一抬下巴,指著躲在章駿身後的女孩,正是章家唯一的女兒。

嚇得她又往章駿身後躲了躲,兩隻手捏緊了章駿的衣裳,手都發抖。

未出閣的女兒家,被個陌生男人這般評頭論足的一番貶低,是個姑娘都受不住。

「不行,這個不行。」

一聽要拿自己的女兒抵債,章老娘立馬就跳了起來,開口反對。

更別說是,宋彪剛才那一頓貶低,更是讓章老娘怒火中燒。

她的女兒,還等著嫁進城裡做富家娘子的,哪能讓這宋惡霸糟蹋了。

別說門兒了,窗戶都沒有。

村民們的指指點點讓章家人難堪,更是讓章家女兒恨不得再也不見人。

章老娘指著圍觀的村民,破口大罵。

「滾滾滾,都是些狗玩意兒,還敢來看老娘的笑話。

挨千刀要遭雷劈了,早晚到你們家。」

只是,不管她怎麼罵,沒一個動腳離開的。

不僅如此,因為她這般辱罵,反倒是激怒了村民。

「章老婆子你作死啊,我們可沒招惹你,有本事找人家去。」

「就是,現在挨雷劈的可是你家章程啊。

我家要是出這麼個玩意兒,早打死了。」

「可不是,什麼東西!」

章老娘是怕吵架的,掐著肥腰就要上去跟人罵起來,被宋彪厲喝一聲止住。

「別他娘的跟老子放屁,當老子來看你耍猴兒的?

既然不願意給人,那就趕緊的掏銀子,老子可沒閒工夫跟你扯屁。」

村民們立馬噤聲,章老娘也訕訕的收住。

她眼珠子亂轉著,猛然抓過章程的媳婦兒出來。

「那就抵這個,這是章程的媳婦兒,這個可以抵吧?

不過,這個可要抵三十兩。」

宋彪見過不要臉的,只是像章老娘這樣不要臉的,他還是少見。

自己的女兒就不行,兒媳婦兒就沒問題。

剛才那對婦人,恐怕就是她家的大兒媳婦兒吧?

呵,兒媳婦兒是外人,孫女也是外人?

這樣的人家,當初她們是怎麼瞎了眼才嫁進來的。

就是宋彪他們這些男人看了,都不禁要唾罵兩聲,什麼玩意兒。

章程的媳婦兒還抱著兒子呢,被婆婆拖出來說要抵債,整個人都懵了。

愣怔之後反應過來,一個大力掙脫來章老娘,抱著兒子就往院子外頭跑。

一邊跑還一邊罵,「放你娘的屁,你個死老婆子怎麼不賣你自己女兒?

你想賣我,沒門兒。

老娘現在就跟你兒子和離,不,老娘要休了你兒子,你沒資格賣老娘。」

沒成想,這章程是個慫貨,他媳婦兒倒是個潑辣的。

這反應,倒是讓宋彪多看了兩眼。

敢這麼決斷的說和離,還休夫的女人,他可是第一回見,稀罕了。

既然這婆娘如此潑辣,怎麼還管不住章程?

這個想法也只在宋彪腦子裡過了一下,畢竟與他無關,而且他是來收帳的。

「你敢離,老娘不同意。

老娘花五兩銀子娶了你進門兒,你生章家的人死是章家鬼。

現在要你救你男人,是你的本分。」

說著,章老娘又轉頭來對宋彪等人說,「這個女人你們帶走吧,我孫子你們不能動。」

呵,倒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都說到要賣媳婦兒了,章程竟然連個屁都沒放。

就一直低著頭,都不曾抬頭來看他媳婦兒一眼。

「章程,你個慫貨,你說,是不是要賣我?

你敢?老娘跟你拼了!」

她媳婦兒已經到院子邊上,抱著兒子防備的看著章家的人和宋彪的人。

質問章程的時候,她也不敢邁一步,就怕過去了再也跑不了。

被媳婦兒這麼點名的質問,章程終於是抬頭來看了她一眼。

真的就只得一眼,就又低下了頭。

並不是因為他眼淚鼻涕口水的糊了一臉看不清,就真的是不願意再多面對哪怕一刻。

「賣。」

章程這個字倒是說的鏗鏘有力,都聽不太出來有什麼掙扎的感覺。

他這是有多不待見他媳婦兒,好歹給他生了個兒子。

「章程,我殺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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