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顏卿多一刻都沒有等,起來洗漱。

媛姐兒起來的時候,她舅娘已經收拾打扮妥當。

她從沒有見過這麼美的舅娘,瞄了眉,抹了胭脂,還塗了唇脂。

髮髻也跟平常大不相同,不像平常綰得隨意。

還有衣裳,是與她一樣的粉色,穿在舅娘身上好好看。

媛姐兒年歲小,很多東西還是到了舅娘這裡來才知道的,這時候正好能看出來舅娘今日的不同。

不然,她還真不知道今日的舅娘究竟是不同在哪裡。

但,知道很漂亮就是了。

「小傻瓜還愣著做什麼?起來吃飯了。」

顏卿是進來叫媛姐兒起床的,媛姐兒是已經起了,還自己穿好了衣裳,正坐在床邊上準備穿鞋。

結果現在,傻乎乎的看著她,愣著不動了。

若是男人的話,顏卿早就啐過去了。

但是媛姐兒不同,孩子的眼神是純凈的,是閃著光的。

自己容貌長得好,顏卿知道。

若不是因為這張臉,當初男人也不會那般的逼迫。

但是今兒她臉色不好,她也是知道的。

膚色發黃不說,就連眼下也是青黑。

今日可是男人回家的日子,她怎麼能以這樣的狀態迎接男人?

她只想讓男人一回來就看到她最好的一面,而不是蓬頭垢面。

男人說過,他喜歡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他看了高興。

「舅娘今天好美啊!」

隨著媛姐兒一聲呼,顏卿的從思緒中回來,過去捏了捏媛姐兒嫩呼呼的臉蛋兒,又給她穿了鞋。

「走吧,吃飯去。」

娘倆牽著手到外院,洗漱之後坐在堂屋裡吃飯。

「舅娘今天特別特別的好看,舅娘今天一直在笑。」

顏卿都不自覺,她竟然一直在笑。

是了,因為男人要回家來,她自然心情好。

「今天舅舅要回來了哦,媛姐兒高不高興?」

這麼好的事,當然要跟媛姐兒分享。

她也是一心等著男人回來的,雖然他們倆的目的不同。

自己並不是等男人回來給她買糖人兒,自己是一心等他這個人。

完完整整的人。

男人早就是她的支撐,是她的定心石。

這幾日若不是還能每天給他送飯,還能每天都有他的點菜,顏卿真不知道要怎麼辦。

一聽舅舅今天就要回來,媛姐兒高興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真的嗎?太好了,舅舅終於要回來了,媛姐兒好想舅舅啊。」

「想舅舅什麼?」

「想舅舅帶我上街,給我買糖人兒,給舅娘買喜歡吃的水果。」

「呵呵,你個小饞貓。」

「嘿嘿嘿嘿……」

小饞貓臉上都沾上了油漬,還不自知的笑得歡快。

顏卿也不自覺跟著笑,就連今天的天也放佛是更明亮些。

一大早起來顏卿就叮囑萬婆子買菜菜肉,又讓燕氏燒了一大鍋的艾蒿水,等男人回來洗。

就連小魚也跟著沾了他爹爹的光,也給他洗了個澡。

火盆也燒著的,等男人進門的時候跨。

那個盆還是她成婚進門的時候跨過的呢,在顏卿眼裡就是個盆也長得好,順眼。

早上吃了飯之後娘倆就在門口盼著,盼回了買菜的萬婆子,而男人的身影沒有看到。

萬婆子看得好笑,「夫人,小姐,您二位搬個凳子坐著等吧。」

媛姐兒果然回去搬了凳子來坐,一雙眼睛盯著街上不挪地方。

顏卿不等了,接過萬婆子手裡的菜籃子轉身進門。

「早些準備出來,這說不定中午就回來了。」

想想也是她太著急了,上午還要升堂的,肯定不會這麼早,但中午的話有可能。

萬婆子也說,「是呢,剛才菜市裡就有人在說,已經升堂了,怕是不一會兒就能結案。」

這話顏卿聽了高興,就是擇菜的手也翹起了小拇指。

顏卿不出門,很多的事都不知道。

但萬婆子天天出門買菜,她聽到的就多了,也受了不少的白眼。

只因為她是宋家的長工。

不過,大多數商販對她的態度還是沒有變。

腦子靈活的人都知道,事情沒有到決斷的時候都不作數。

況且,萬婆子時常都是在他們這裡買東西,誰也不會真的去得罪了客人。

大不了,就是背著人說兩句。

那些不好的議論萬婆子都沒有回來說,也是怕顏卿聽了亂想。

夫人與老爺感情深厚,哪能聽得了那些混帳話。

等老爺回來,看那些狗屁嘴臉的人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都是些欺軟怕硬的東西,尿性。

「今兒這個肘子買的好,個兒也大。」

男人說了回來要吃肘子的,這麼簡單的願望當然要滿足他。

「特意挑的大個兒肉多的,我這就先去燒了毛再洗出來備著。」

「好,等我一會兒來熬糖色。」

「行。」

其實,從萬婆子來了之後顏卿就沒怎麼做飯了,後來燕氏再來了家裡,她做飯的時候就更是屈指可數。

男人還說,白嫩嫩是小手別給磨出了繭子,也不讓她做。

本就有人做了,男人也沒說她偷懶,顏卿當然是樂意真偷懶的。

但這幾日都是她親自做的,她想給男人做飯,做一輩子都行。

衙門堂上,宋彪照舊是跪在那兒的,都跪好幾天了,幸好有他媳婦兒給的藥,不然這一雙膝蓋怕是真的要廢。

這位縣令辦案實在太慢,每天都升堂,又結不了案子,害得他每天都要來跪一趟。

當著全鎮來看熱鬧百姓的面,天天的跪。

娘的,他宋某人不要面子的嗎?

也沒辦法,誰讓他沒給功名能免跪?

跪著沒事兒的時候宋彪還琢磨了一下,他老丈人這輩子大抵是沒什麼奔頭,但他好歹是有個功名在身。

雖然,平日裡除了去領銀子的時候之外都沒用。

這沒用的時候給他多好,也能省了他現在天天的跪。

宋彪還能有空琢磨這些,堂上同他一樣跪著的其他人就沒他這麼閒了。

跪在離宋彪有一臂距離的某人,從最初上堂時的義正言辭,到如今的滿目驚恐,渾身都散發著絕望的氣息。

對此,宋彪只是輕蔑的瞟了一眼。

另外那個瞪著他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的人,宋彪也是沒興趣多看上一眼。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