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為她,您能不要我?讓我去接客?
定是她嫉妒,容不得我。
都是因為她,蛇蠍心腸的女人,專勾男人魂兒的狐狸精。
我好歹是伺候了您這些年,俗話還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您還不就是被她蠱惑了,迷了心竅,這才對我如此狠心。」
水兒說著還要爬著來攀宋彪的腿,被宋彪一腳踹出去。
「老子早就跟你說了,你賣我買銀貨兩訖的勾當,老子對你有個屁的情。
就你這樣的,窯子不是一抓一大把?
要不是看你還算乾淨,又能來事的份上,老子能睡你?」
「上次您也是這麼說?半分情都不講。
都怪她,都怪你,我才要發每天都面對不同的男人,伺候那些令人作嘔的男人,一個,兩個,無數個。
都怪你!」
看著水兒發紅的眼,那裡面全都是恨。
宋彪在乎?
「要怪只能怪你爹娘賣你進來,這地兒做的就是皮肉生意。」
怪他宋某人無情?她怪得上嗎?她是老子的誰?
早與她說清楚的,買賣交易。
余老六沒再提關於水兒的話,他可不會可憐這個女人,恨不得她早死。
倒是外頭的那位,大哥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也不說清楚,他又該如何安置?
「那,晴兒姑娘呢?」
大哥把人交給他,只說讓他先安置著,到底是要怎麼安置?
他們這地兒是做什麼的?難道要晴兒姑娘接客?
余老六覺得不會,好歹也是大哥從前的人吶。
這回好幫了他們,難道大哥是心軟了,舊情復燃了,說的是那種安置?
這幾天晴兒姑娘都是關在房間裡不出來,也看不出她是個什麼意思。
正好趁現在,一塊兒問了。
「先安置著,過了這陣再說。」
其實宋彪都還沒想好要怎麼安置晴兒,但絕不是老四他們想的,要領回去或者是置什麼外室。
晴兒這回幫了他,這個人情宋彪認,也答應了要給她安置,但不是安置到家裡。
等了等,見大哥沒有再說到意思,余老六隻能閉嘴。
心想,先安置就安置吧,房間倒是不缺,大不了就是讓人看緊些,省得再出個什麼意外。
但他可不能保證,萬一晴兒自個兒要出個什麼么蛾子呢?
他們這兒是什麼地方?每天來往的可都是男人。
不過,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的話,他覺得晴兒恐怕還是在等著大哥的,不會弄出么蛾子來。
宋彪沒想好怎麼解決,又擔心回去後他媳婦兒再想起了這個人來。
萬一問他,他是老實說,還是扯個謊?
這真是個大問題。
換做從前他定然是不會跟媳婦兒提的,就算是她問了自己也會隨便找個理由揭過去。
但是現在,他媳婦兒要是真問的話,他瞞著,總覺得這心頭有點不踏實。
娘的,他宋某人還能怕個小娘們兒?
他這叫怕?叫疼媳婦兒。
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宋彪還有個私事要處理。
「讓人出去買幾樣能用的,明兒我去瞧瞧大姐。」
宜早不宜遲,拖久了肯定要出事。
大哥要去看望姐姐,余老六沒多想,哎一聲就下去讓人準備了。
只剩宋彪一個人了,他才耷拉了肩膀呼出一口濁氣來。
他寧願再回去堅牢里睡兩天,也不想處理這些事兒。
但不處理又不行,除了他還能誰來解決?
宋彪還不知道他媳婦兒已經在萬婆子嘴裡曉得了,晚上回去隻字未提。
更不知道他的小媳婦兒還一心等著他安慰,哪怕只是一句話也好。
結果,男人卻是提都沒有提一句,彷佛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
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其實今兒一下午顏卿都在想著這個事兒的,給自己也做了不好的自我安慰。
果然還是親姐弟更親,她做媳婦兒的再如何也比不上他們血脈相連。
宋彪也是琢磨著這個事兒的,想著明天去了要怎麼跟大姐說,才能不傷大姐的心,還能讓她清楚他媳婦兒在他心裡,在這個家裡的地位?
是以,他就沒注意到小媳婦兒的不對勁,也忽略了他媳婦兒現在的心情。
只見她臉色好多了,又確定她是有好好吃藥,便放心下來。
這晚,兩人各自懷著心思入睡。
第二天一早宋彪說,「最近事兒多,晚上恐怕不能回來一起吃飯,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顏卿是想到他會忙,只能讓他別太累著,不回來吃也要記得吃飯。
心想,男人忙著正事兒的,暫時忘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便安慰自己,等男人忙過了這一陣就會想起來了。
宋彪出門之後先去堂子裡,安排今兒的事之後才獨自駕了馬車去姐姐家。
看到弟弟來,宋婷也沒有想到。
本來她還是打算等過了這幾天,把地里的這點活兒做了就去瞧瞧他。
雖說是罪行澄清了,但那牢里是好呆的地方?
關了好幾天,不定都受了多大的罪?
看到弟弟大包小包的往家裡拿,宋婷既是高興也心疼。
「家裡什麼都有,你買這些多花銀子做甚?
快讓我瞧瞧,都瘦了,定是在裡頭受了罪,都怪那挨千刀的誣陷你的人,活該他蹲大牢,蹲死他,就讓他蹲一輩子。
身上有沒有傷?你說你,現在就該在家好生休養。
前日有人來家裡說一聲就夠了,你還親自來跑一趟做什麼?」
怎麼說是自家親兄弟,剛見著人宋婷就拉著又是看又是好一通的說,哪一句不是為宋彪著想。
正是因為她如此,宋彪本就想好了的話,如今又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了。
「我沒事兒,在裡頭也好吃好喝的,家裡給送了飯,根本沒瘦。」
「你別拉著彪子說個沒完了,快讓彪子坐下喝口水。」
還是程浩出言提醒,宋婷這才放開弟弟,讓他進屋裡坐。
程家的人都在地里忙活,宋彪這一來他們都回來了。
對大兒媳婦這個娘家兄弟,他們還是看重的。
不只是因為他幫襯家裡良多,還是因為他待自家是真當正經親戚來走的。
說實話,比另兩個兒媳婦兒的娘家可是親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