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誰是誰的嫂子呢?
晴兒心頭對宋彪是一點兒念想都沒有的嗎?
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她這次冒著生命危險給宋彪通風報信,只是為了能擺脫趙黑子的控制,能過個好歹像人的日子?
可不簡單只是為了這個,她還惦記著宋彪這個人的。
她想明白了,也看明白,她於宋彪不過就是個玩意兒,但宋彪不會不把她當人。
就算是個玩意兒,她也願意。
而她自己,她對宋彪,還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
畢竟,宋彪是她頭一個男人。
雖然,他們之間只是銀錢買賣的關係。
這回,她還是奢望著,宋彪能夠給她安置下半輩子。
她也不敢奢望被宋彪領回家裡去,再給她個名分,能被正房夫人接納。
她只求男人能給她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偶爾想到她的時候來瞧她一眼就成。
她是要被灌了絕育藥的,這輩子也不可能有生兒育女的可能,更不會影響到正房夫人的地位。
這樣,還不行嗎?
她求的,不過就是能活下去。
等了這些天,她心急,卻也知道不能急,只能老老實實的等著。
宋彪的性子她不是不了解,真惹了他,立馬讓她滾蛋也不是不可能。
到那時,還談什麼安置?
終於,他來了。
晴兒強制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就是倒茶也不敢太過於靠近。
結果,他開口一聲嫂子,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落在晴兒的頭上。
嫂子?夫人?
「爺,是您的意思?」
晴兒試探著問,小心翼翼的。
頓了頓,又添了一句,「夫人的意思?」
晴兒是個美人兒,長得好,這是肯定的,不然當初宋彪的不能買的她。
美人兒可憐兮兮,梨花帶雨的望著自己,眼中含情。
哪個男人不能被打動?不憐惜?
宋彪沒看,但聽聲兒他大概是聽出來了。
這娘們兒,恐怕是還打著他的注意。
怎麼不是,從一開始人家說安置,他應了,卻是從沒有說清是如何安置。
別說的晴兒了,就連那丈老四他們也是這般以為的。
以為他要麼納妾,要麼置外室。
結果現在,他一句嫂子,激得晴兒不敢置信。
「你說要我給你安置,我應了。
你嫂子請你去家裡吃飯,一是為了感謝你,二一個,也是要問問你的意思。
你想要個什麼樣的,有什麼要求,你想好了,到時候跟你嫂子說清楚,她也好讓媒人給你尋。
你嫂子說,到時候也不能讓你就這麼嫁了,還給你備一份嫁妝。」
宋彪說了話,一直沒有聽到晴兒回話。
他本也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唯一的那點兒耐心都給了他媳婦兒了,對與他不想乾的人,完全沒有。
不耐煩的抬起眼皮兒去瞧,看到的是晴兒淚流滿面。
眼淚珠子不斷的掉,卻沒聽到她出個聲兒。
宋彪最不耐煩看誰哭了,再好看的娘們兒,也不是他媳婦兒。
要不是看這次確實是受了她的情,宋彪這時候就想轉身走了。
皺了皺眉,宋彪又說,「以後那男人要是欺負你,你報我名兒,老子收拾他。」
念在相識一場的情分上,宋彪最多也就只能做到如此。
晴兒還是不吭聲,也不看宋彪,只垂著眼落淚。
宋彪實在不耐煩了,撂下一句話,起身就走。
「明兒中午你跟老四過來,想清楚了。」
宋彪手都搭上了門板,身後突然響起急切的聲音。
「爺,您就不……」
「老子最多就做到這兒了,你好自為之。」
說完,宋彪開門出去。
門口守著的是老四,看大哥出來,趕緊上去關了門,跟著一起出去。
剛才裡頭的話他在外頭也都聽到了,也聽到了大哥給他的安排。
這時候,老四又湊上來,瞧著大哥的神色,試探著問了一句。
「哥,真是嫂子的意思?嫂子惱您了?」
這種事兒,老四看得太多了。
別說是領回家裡去的,就是在外頭養的,玩兒的。
被家裡的那個知道了,哪個還不是要鬧得雞飛狗跳的?
就是上他們這兒來的,正玩著呢,也有被家裡來的下人叫回去的。
嫂子是溫柔賢惠,真,想不到。
宋彪睨他一眼,沒好氣的道。
「你嫂子能惱我?老子坦坦蕩蕩,沒什麼了不得人的。」
老子不要面子的嗎?
在家裡跟小媳婦兒如何低頭都行,出了門兒,老子能認?
「是是,咱哥可能是這個。
那您今兒怎的沒來?」
狗日的小崽子,還敢打聽老子的笑話。
宋彪回身就是一巴掌過去,小兔崽想跑,被他領著後脖領子逮回來。
「皮癢了是吧?嗯!
你這麼能?跟老子回去親自問問你嫂子!」
沒能逃得掉的老四當即認慫,覥著臉討饒。
「嘿嘿嘿,哥,哥,我錯了,我錯了。
我就不去了,打擾您跟嫂子恩愛不是。
那什麼,明兒中午我一定準時送晴兒過去。
您先回去吧,嫂子還在家等著您回去吃飯呢。」
宋彪哼了一聲放開人,在老四屁股上輕輕踹了一腳,這才離開。
老四一張臉笑開了花,送了大哥離開才轉身往晴兒的房間去。
他覺得,這種時候他應該派上用場了。
大哥那性子,是能跟人好好說話的?
能勸人?
所以啊,還是得他親自出馬。
當然啊,他也是看在晴兒姑娘這次做了件好事的份上。
不然,他四爺爺能有這閒空去勸她?
老四先敲了敲門,「晴兒姑娘,我進來了?」
裡頭的人沒有說話,老四等了一會兒,又敲了敲。
這回得了回應,「進吧。」
老四推門進去,果然看到晴兒在擦眼淚,妝都哭花了。
「四爺。」
晴兒喚了一聲人,腔調里還是帶著哭腔的,聲音也有些啞。
但是美人就算是哭著,也是好看的。
聲音也更是軟糯,聽著就讓人生了想要保護的慾望。
當然,老四可不是來看美人的,也不是來安慰她的。
他還沒有到這種飢不擇食的地步,不至於。
老四搬了椅子坐下,離了晴兒有一些距離,也是為了避嫌。
不僅是坐得遠,就連門都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