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跟老劉他們,還有英侯,我們就是去西郊的莊子那邊打獵去了。

那莊子你也去過,前年我們一家都去過的,還有個湯池的那個。」

宋彪極力的解釋著,生怕媳婦兒是誤會了,以為昨晚上他們幾個老爺們兒相約喝花酒,還騙她。

「天地良心,真沒有做什麼亂七八糟的勾當。」

他還知道那種事兒叫勾當,也是心裡實打實的有數。

顏卿才恍然回神,原來男人擔心的是這個,她可沒有往哪方面想。

「我相信相公的啊,我家相公最是正直端正,當然不可能會去那種地方。

不過,說到喝酒,相公昨晚是不是又喝多了酒?」

所以,她還得是要問他一問,不然他反而是不安心了。

她就有那麼嚇人的麼,她又不是潑婦。

先是被媳婦兒好一頓的誇獎,又是肯定,宋彪這個心啊依舊是飄忽的,還得是在媳婦兒問他是不是喝多酒的時候,這才安心下來。

「統共就一個兩罈子酒,頂天了也才十來斤,我們五六個人,怎麼可能喝多?

你看我,還不是騎馬回來的,而且酒氣都散了。」

突然宋彪想起來給媳婦兒帶的糕點,剛才在門口隨手給了小廝。

現在他就後悔了,給什麼小廝,他就應該直接拿進來,這會兒也好哄哄她。

「回來的時候來到糕點鋪子裡上了心的點心,就順手買了些,一會兒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好吃的話,下回再買。」

男人哄她的方式便是這麼直接了,與他相伴這麼多年,顏卿還能不知道他是為的什麼心虛麼。

當年他守著那幾個堂子,他也安安穩穩的。

成親之前是什麼情況她不曾問過一句,那些都與她無關,後來他也每天都回家來,不曾讓她有過難堪的時候。

便是那個晴兒姑娘,都是他們成親之前的事,他也一五一十的與自己說清楚。

這些年過來,在這方面上顏卿是十足的相信男人的。

即便他真的去喝花酒,也只是喝個酒,別的,他是不會有的。

與這些比起來,顏卿更擔心他是不是喝醉了酒。

這會兒男人自己說起來她才想一下,平日裡她都不曾想過。

不過男人剛才說的那話,她又忍不住笑了。

收拾好男人一會兒要換的乾淨衣裳,轉過屏風出來笑著與男人說。

「相公如今眼力是越發的精進了,騎著馬走在大街上竟然都能看得到糕點鋪子裡的新點心,可見是眼力大有精進。」

分明就是笑話他的話,宋彪又如何聽不出來。

現在他終於也是確定了媳婦兒真的沒有生氣,也沒有胡思亂想,真正是相信他的。

世上,便是他的小媳婦兒,最最賢惠溫柔體貼可人。

但是,爺們兒被媳婦兒無情的嘲諷了,他能咽得下這口氣。

宋彪拿了被子,一口氣喝乾了茶水,起身兩步就來到小媳婦兒身邊,撈了人在懷裡要打算好生的教訓教訓她。

「相公快放開我,你一身的髒污都弄到人家身上來了。

討厭,不親,臭烘烘的。」

又被媳婦兒嫌棄,如今還是直接嫌棄他了,都不像從前那樣好歹還裝裝樣子。

「哼!」

宋彪只哼了一聲就放開了懷裡的嬌嬌人兒,他別的話沒說,但心裡委屈得很,還耷拉著臉。

顏卿如何不知道他現在的模樣,便是不抬頭看他也是知道的。

「相公一身髒還不讓人說實話了,定是昨天鑽了林子沒有洗漱,還喝了酒到後半夜,睡醒就起來往回走了。

一身的臭烘烘,人家還說你不得?」

宋彪再一次被媳婦兒嫌棄,光明正大的,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留。

哼!生氣。

老夫老妻了,也不是從前那會兒了,也不會裝樣子哄他了。

看著男人憋悶生氣的模樣與團團也相差無幾,顏卿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還笑得出來,你個娘們兒還有沒有心!

你說,是不是時間長了,你對老子心也淡了。」

單單只是一句無理取鬧,都不足以說明男人現在的表現。

「相公好歹是要四十歲的人了,能理智穩重一些麼?

便是小魚現在也不會像您這樣了,您作為父親,就一點兒也不覺得臉紅?」

一聽媳婦兒說四十歲這個話,宋彪臉色更是沉,眼神里幾個變化,委屈惱怒可憐震驚。

「你果真是嫌棄老子年紀大了,從前好歹還說兩句來哄我,如今是哄也不哄了,你那一臉嫌棄的樣子,是覺得老子還不如小魚那崽子了。」

瞧這,還敢說自己能跟小魚比,明顯就是不能比的。

顏卿深呼吸兩口氣,心想這驢還是得順毛捋。

本就是要四十歲了,她還說不得了,天底下都沒有他這般霸道不講理的人。

不等顏卿說話,外頭丫頭來說準備好了。

「好相公,生這般大的氣做甚,好了好了,去洗漱吧。」

顏卿招呼著男人,但男人就是不聽,也不動腳。

依舊是鼓著一雙眼珠子瞪著她,看起來是有那麼點兒的駭人。

暗暗嘆一口氣,顏卿還是上前去,牽著男人的大手,往浴房裡去。

「人家哪裡就是那個意思?什麼嫌棄不嫌棄的話,人來什麼時候說過?

說你四十歲還不行?你這人講不講理?

過兩年你四十,在過十年你就要五十了呢,我還說錯了?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誰能不老?」

但男人不聽,顏卿明顯的感覺到男人被她牽著的手,捏了她手心一把。

還反抗,哼哼。

到了浴房裡,裡面熱氣氤氳,很快就看人都有些模糊了。

宋彪還是不說話,他一心的等著小媳婦兒來哄他。

他是要小媳婦兒來哄這麼簡單嗎?連哄都不哄了,她定然是不在乎自己了。

她剛才說的那些,明顯不是哄他的話,他不聽。

垂著眼眸看著小媳婦兒給他寬衣,墊著腳尖,兩片紅潤潤的唇還開開合合的說著話。

「相公自己看看,還有枯樹葉子呢,還不是髒的?」

得不到男人的回應,顏卿也不管他,繼續給他脫了褻衣褻褲。

「快進去泡著吧,先把頭髮洗了。」

宋彪進了水池裡背對著入睡的地方坐著,他在等媳婦兒來給他這頭髮,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媳婦兒下水的聲音。

個小娘們兒,莫非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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